“小丫頭竟然關心起家國大事了?”
“……我其實是關心你。”這話聽在齊律心中可謂是十分的妥帖。原來是擔心他,所以纔在意他的心意。這纔像他的小姑娘,管他什麼家國大事,在她心中,只需裝了他便一切都不必擔心了。“儲君自然是太子,至於我那位太子兄長能不能最終登上帝位,端看他的本事了。”
謝珂不免氣餒,齊律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她自然知道,此時太子是儲君人選。可是前世太子沒機會問鼎那九五至尊之位,今生……她也不覺得太子有多大的本事角逐那新君之位。
當今陛下,也是皇子之身登上帝位的。
所以大魏似乎有那麼個不成文的規矩,當初被封爲儲君的,似乎都沒機會登上帝位。這幾乎快成了皇族的魔咒了,所以不管是皇后還是太子此時必定都十分心急。所以這次齊府盛宴,太子和皇后給的禮都十分貴重。可看齊律那神情,似乎並不是很看重太子,別問謝珂怎麼看出來的,倆人好歹成親快兩年了,她對他可謂是知之甚深。他心中如何想她雖然不敢說知道十成,但看出些端倪來還是不難的。
“阿律,你敷衍我。說來說去你也沒告訴我,你怎麼看幾位皇子……”齊律不由得笑着捏了捏謝珂的俏鼻,一幅被她纏的沒法子的無奈神情。
“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怎麼那麼重。好。便算我怕了你,難得女兒睡的早,你也不想着和你親*親夫君親近親近,我這一走,可沒時日回來。也許又是一年兩載的,你便不怕我在外面被別的小妖精勾走了魂。”齊律嘟囔着,謝珂自然視若不見,這男人越發的小氣了。
而且似乎對她的要求也愈發的嚴厲。
似乎在她心中,除了他便不必再裝旁的東西。總之,十分之霸道。
好在她想的明白。只當這當成是他對她的在意。“我家夫君最在專情。纔不會在意別的小妖精。阿律,你到底說還是不說?”謝珂聲音嬌俏的道。這聲音似乎像是暗夜中彈響的琴音,直讓齊律心絃一緊,恨不得立時攬了謝珂去赴那烏山雲雨。只是:“你是我夫人。我自然不會瞞了你。說起幾個皇子來。太子看似性仁。實則卻是個心胸狹窄的。其實看和樂公主便能知道幾分,他們可是親兄妹,而且都是被皇后教養出來的。
至於湘王……
李貴妃以妖媚得寵。而外戚李氏更是逐年勢大……想必我那位湘王兄是很想一爭的。只是陛下似乎並不屬意他。所以早早便將他打發到封地,這看似容寵,實則也是一種放逐。
至於寧王和豫王。
寧王倒是和我性情相投,只是其生母唐妃在宮中卻最是勢弱,唐氏在朝中又沒有什麼根底。
至於豫王,我與他實在沒什麼往來。所以今日他的舉動實在讓我費解……”謝珂邊聽邊點頭,終於有些明月齊律心中所思了,聽齊律的意思,似乎是更屬意寧王。
只是寧王之母在宮中不得皇帝寵愛,而其外戚唐氏又式微。
謝珂有些理解寧王爲何假意效忠湘王了。算是一種無奈之舉吧。只是謝珂覺得寧王這樣‘忍辱負重’,並不是個好法子……一個人如果能忍旁人所不能忍,或許他性子中有值得人尊敬之處,可這人一定不是個大度仁義的。相反,這樣的人一般都攻於心計,心胸狹隘,雖然她與寧王只有一面之緣,實在不好說那人性情如何。
只是謝珂本能的對寧王生心戒備之心。
“寶姐兒,你想聽的我都說了,我們是不是……”
齊律覺得現在簡直是分秒必爭,他這次出行可不是去遊山玩水的,而且身邊還有個不明所以的魏豫跟着。這趟差事便是不丟性命,也着實得累掉他半條命,他覺得自己未來無數個日夜,都是要靠對妻女的思念來支撐,這個時候,不是該是儲備‘存糧’之時嗎?至於存糧爲何?那還用問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姑娘……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對於齊律的熱情,謝珂實在是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最終,也只能由着他折騰。
好歹他還顧慮到女兒,還知道女兒哭鬧時拿了被子遮遮醜,至少不會讓小明月明天開始又學着他的姿勢去扒謝珂衣裳。
總之,這一夜,於謝珂來說,簡直是一言難盡。
她即得照顧小的,還得應付大的。翌日齊律不必上朝,一早起身在謝珂的冷臉下,滿面春風的去書房和賀章等人商議出行之事了。
今天輪到水青水竹二人服侍,眼見着謝珂神情怏怏的,二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倒不是謝珂難伺候,相反的,謝珂是個很合善的主子,二人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爲謝珂臉上很少露出這樣的神色。似乎是心中有慍,卻隱忍着不發。
二人服侍好謝珂梳洗,又幫着謝珂餵飽了明月,便在告退時謝珂吩咐,讓她二人將明月抱給雨卉。
二人應了,水青抱起明月,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謝珂臉上的怒意這才露出來……至於她氣什麼?她還能氣什麼?自然是氣齊律,那人昨晚折騰了大半夜,後來竟然說什麼乾脆便將女兒送到玉陽長公主那裡。
本來他便打算將謝珂母女託付給玉陽長公主照顧的。
只是最終被迫改變了行程。即然話都說了,這人情也欠了,倒不如便將女兒丟給玉陽長公主照顧。
至於謝珂,便跟在他身邊,他自信能保護好謝珂。初時謝珂倒沒有生氣,只是問少年緣由……若是他覺得需要她在一旁輔佐,她自然義不容辭。便是舍下女兒她心有不捨。可是比起齊律來,女兒放在公主府自然安全無憂,而且玉陽長公主是個和善之人,何況她本就喜歡孩子,小明月生的又招人疼,玉陽長公主自然把她視若珍寶。
謝珂甚至在想自己該給女兒準備些什麼?
可是少年下一句話幾乎讓她怒氣攻心。他竟說,竟說……他在外面若是思她若狂,可如何是好?他也不打算找別的女人,所以爲了他着想。
她該跟在他身邊。
這理由一出,謝珂立時變了臉色,可是少年依舊死皮賴臉,一臉調笑的問她好不好?最終,她怒極,索性轉了身不再理會他。以往他們鬧這樣的小別扭,齊律是一定會哄了她的。可是昨晚他竟然自顧自睡了。
今早起身又一副什麼事情都未發生的神情。
謝珂如何能不氣?不是她小氣,而是齊律之言委實過矣。他明知道她擔心他,擔心到恨不得便跟在他身邊。可是她又着實放心不下女兒,正在猶豫之間。
他竟然說出那樣的話。
竟然只是因爲離不開女人,而讓她相隨……
這話在謝珂看來,委實有些傷人。他便是想要她跟,便不能換個說法。爲什麼一定要將她說的那麼無用,不堪呢。好容易耐着性子哄好了女兒。謝珂將自己關在屋中,半倚在榻上無精打采的胡思亂想着。
其實走到這一步,她早已沒了退路。
未嫁給齊律前,她還曾大言不慚的說過……說她這輩子根本不在意有沒有男人寵她疼她。她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前世發生的那些悽慘之事。
便是最終結局依舊如前世,她也無悔。可是說與做從來都是兩回事。
她和齊律走到這一步,可以說是誰也離不開誰了。所以她希望在齊律心中,她不單單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姑娘,她希望自己在齊律心中是不可或缺的,是無人能替代的。
大多數時候齊律給她的感覺也確是如此。
可是有時候,男人的話又無端的傷人,就像昨晚那話,什麼叫爲了他着想,她該跟在他身邊。他需要她,可需要的只是深夜她的陪伴,他並未當她是個可以榮辱與共,可以同進同退的夥伴。這讓謝珂即氣餒,又覺得委屈。
而傷了謝珂的齊律,此時正在書房與賀章等人商議出行之事。
賀章拿了大魏地圖,上面勾勾畫畫的圈着大魏幾個受災最爲嚴重的鎮子。
此時齊律正被幾個心腹圍着,而賀章正在圖上指指點點。“……我們走這條路,這路雖然難行些,可相信誰也想不到我們會這麼走,到時可打那些官員奸商們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糧食,眼下先籌集一些。不夠的話我們再從北境想法子,達亞也說他有法子可以迅速將消息送回北境。只是這一來一回怎麼也需十數日,再加上糧食運抵,便是有糧,恐怕也得月餘時間能抵達受災的鎮子。”所謂遠水解不了近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齊律繃着俊臉聽着,隨後突然邪肆的挑脣一笑。
“不必那麼遠麻煩大鷹頭領了。北境的糧那是北境百姓勞心勞力所得,還是留着自己填飽肚子吧。至於糧食,本少自然有法子……”見齊律說的這麼信誓旦旦,賀章等人不由得一臉疑惑好奇之色。
“二爺難道已經有了應對之計?”賀章不由面露喜色的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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