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你說說,我七皇叔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你寧願做婢女,也不願意做本殿下的側妃?”趙鈺被拒,不僅沒有生氣。臉上還露出了興味盎然的表情來。
古月華低頭沉思片刻,道:“三殿下,不是每一個婢女的終極目標都是爲了做姨娘側妃的。”
趙鈺:“……”
紫衣站在古月華身後,不由的輕笑一聲。
趙靖西坐在牀上,臉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古月華權當沒有看見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她緩緩解釋道:“奴婢只是想做一個恪守本分的丫鬟,還請三殿下見諒。”
趙鈺聽了這話,不由的深深瞧了她一眼,半響之後,忽然璀然一笑,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藍衣姑娘不願意,那麼本王也就不強求了,只不過。本殿下的府邸一直爲你打開大門,哪一天藍衣姑娘受了委屈或者是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本王。”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輕輕一笑,道:“多謝殿下,只不過,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是麼?”趙鈺似笑非笑。
古月華神情堅定,絲毫也不動搖,但她卻不知道。日後自己竟然真的食言了。
趙靖西見不得趙鈺總是盯着古月華瞧的樣子,這就像是有人在覬覦他的所有之物一樣,他冷冷開口道:“三皇子,你還有事情麼?沒有的話本王要休息了。”
趙鈺來此之前,並沒有想過要將古月華從趙靖西身邊要走,對於這個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女子,他的印象並不深刻,導致他做出如此舉動的人是張嫣,是他那句話提醒了趙鈺,他想測一測這位傳說中十分受寵的藍衣姑娘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聞所言。
結果,他看到了,這位藍衣姑娘的確是夠特別的,如果上一次趙鈺沒有記住她的話,那麼這一次肯定就記住了,至於趙靖西,他果然很緊張藍衣。
有趣。一個對自己的正牌未婚妻愛答不理的男人,居然對身邊的一個婢女如此情深,這件事情,當真是好玩……
“七皇叔,侄兒告退。”趙鈺今日來本來就是試探的,如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自然不會在此多留,當下便告辭離開。
趙靖西在牀上定定的瞧着趙鈺的身影消失不見,一直到那腳步聲也聽不見之時。他猛的向後一倒,雙眼一閉便昏了過去!
“王爺!你怎麼樣了?”這突然的一幕,頓時嚇壞了屋內幾人。他溝醫扛。
古月華是第一個奔過去的,她站的本來就離牀邊近,她用最快的速度給趙靖西把了脈,聽了心率,然後鬆了一口氣道:“你們不用太過擔憂,王爺只是太累,睡過去了而已。”
“藍衣,你說的是真的?王爺只是累了?”墨雲很有些將信將疑。
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等下徐太醫來了,讓他再診個脈好了。”
也只能如此。紫衣點點頭,忙派人去請徐太醫去了。
古月華坐在牀前,眼睛不離趙靖西左右。慢慢開口道:“今晚上,咱們必須得要警醒一些了,王爺雖然假裝自己沒病騙過了三殿下,但是,以三殿下多疑的性子,今晚上肯定要派人來刺探的,還有張小姐,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都小心着點兒。”
“你說的對,是該小心。”紫衣慎重點頭。
一旁的墨雲聽了這話,臉色也很是難看:“這三殿下一向跟王爺不對付,今晚上鐵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頓時一皺:“墨雲,你就不能撿好聽的講麼?那三殿下要是黃鼠狼,那咱們王爺是什麼?”
墨雲聽了這話,卻是不由的嘿嘿一笑,道:“話粗理不粗啊!”
“少貧嘴了,趕快叫人加強警戒,今晚上可不能讓人混進帳篷裡來!”紫衣皺眉道。說着,她便轉頭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藍衣,王爺就交給你了,我與墨雲出去佈置一下。”
古月華點點頭,道:“你們去吧!”
紫衣又回頭看了看沉睡不醒的趙靖西,便拉着墨雲一起退下了。
偌大的帳篷內就只剩下古月華與趙靖西,再無旁人,連呼吸聲都只能聽見自己的。
古月華瞧着趙靖西沉睡的容顏,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白日裡換藥之時,趙靖西身上那染透衣裳與繃帶的鮮血來,他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古月華心中很是心疼。
其實趙靖西不說,她也能猜到幾分,在上山之前,他還是好好的,也沒有遇刺之類的事件發生,可是狩獵結束了,他卻偏偏受傷了,還不叫他們這些人知道。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趙靖西的傷,是狩獵之時受的。
是不小心傷的,還是被人暗算所傷,這個古月華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過,她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那就是三殿下趙鈺。
別人都下山了,偏偏這位主兒留下了,不僅如此,他還硬要闖進來對趙靖西一探究竟,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古月華就是不想懷疑他都難。
但眼下,她除了守在趙靖西身邊,什麼也不能做……
那邊廂,趙鈺回到自己帳篷,大刺刺往正中央的紫檀椅子上一坐,當即沉聲吩咐道:“來人!”
“殿下,您有何吩咐?”話音剛落,趙鈺身邊的侍衛首領長風當即上前。
趙鈺瞧了他一眼,道:“你去派些人!給我緊緊盯着七皇叔的帳篷!有什麼動靜立刻彙報給本殿下!”
“是!王爺!”長風頓時便應了,但他並未因此退下,而是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殿下,那靖王殿下不除,對咱們到底是個禍害,殿下您何不趁着如今山裡人少……”
“蠢貨!”長風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趙鈺給冷冷打斷了:“京城裡所有人都知道本殿下留在這狩獵場裡爲父皇打火狐,而七皇叔因爲突然得病而不能離開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全京城,最遲不過明早,父皇派來慰問的大臣就會到達,你是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是本王殺了他麼?”
“屬下不敢!”長風聽了這訓斥,頓時嚇了一大跳。
趙鈺擺擺手,道:“你退下吧!只用監視而已,不必動作!”
長風點點頭,當即迅速退下。
帳篷內,趙鈺站起身來,走到一個放着幾盆蘭花的架子旁,伸手掐了一朵花拿在手裡,忽然慢慢開口道:“七皇叔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明明我的刀已經砍在他的背上了啊!可是,他怎麼會表現的那麼正常……”
……
另一座距離趙靖西不遠的帳篷內,張嫣坐在已經鋪好的牀前呆呆發愣,好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張嬤嬤打好了洗腳水,放在張嫣腳下,一邊慢慢替她除去鞋襪,一邊嘆息着道:“小姐,今日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王爺他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就是叫我趕緊走,好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就那麼礙眼?”張嫣冷冷道,語氣裡有着隱忍不住的怒氣。
許嬤嬤一看見她這幅模樣,當即便揮手將侍奉在兩側的丫鬟都揮退了下去,這才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的小姐啊!你跟王爺較什麼勁?不管怎樣,你都是太后娘娘欽定的靖王妃!這事兒絕不會有所更改!”
“可王爺他明顯不怎麼喜歡我……”張嫣苦笑道。
許嬤嬤瞧着她臉上那抹苦澀,很想說男人的寵愛算得了什麼?但她終究還是掂量一番,沒敢將這話說出口來,只嘆息一口氣道:“小姐,你聽老奴的話,不要正面與王爺有所衝突,在外多爲王爺想想,至於那些個賤蹄子,又何須你來出手?”
“嬤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嫣聽了此話,頓時扭過了頭。
許嬤嬤看她一眼,當即起身湊在張嫣耳朵旁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張嫣眼神頓時一亮:“好主意!到時候叫她們狗咬狗!咱們旁觀就好!”
“誰說不是呢?”許嬤嬤也笑。
古月華在牀前守了沒一會兒,徐太醫便來了,他替趙靖西把了脈搏,也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不過,當他聽說趙靖西剛剛一個時辰之前醒來過,並且神情舉止就與正常人一樣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沒想到王爺竟然好的這麼快!真是太神奇了……”
“那是徐太醫的醫術高超。”古月華微微一笑,卻有些擔憂的問道:“徐太醫,你說王爺他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這個卻強求不得了,只能隨時準備着飯菜,等王爺醒來就餵給他吃。”徐太醫思索一下,道。
古月華點點頭,認命的再一次守在了牀前。
徐太醫呆了片刻便退下了。
紫衣與墨雲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在外頭守着,沒有一個人進來,古月華的注意力一直在趙靖西身上,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她坐在牀邊,一旁的油燈緩緩的燃燒着,將她的影子印在帳篷上,纖細而又柔美。
夜,漸漸的深了。
古月華支撐不住,終於趴在牀沿上睡着了。
當趙靖西睡飽了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之時,瞧見的便是眼前這樣一副情景。等確定是古月華之後,他的眼神裡頓時露出一絲心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