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隨着這批黑衣人的加入,戰鬥的圈子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賢眯着眼睛打量那些後來的黑衣人,過了良久才道:“爹,就算這些人是前來幫助咱們的,可他們一定有目的。”
許侍郎一把抓住他的手。顫抖着聲音道:“兒啊!無論他們有什麼要求,咱們都答應了吧!爲父這一身的老骨頭,真的是不能夠再受到驚嚇了!”
許賢聽了這話,深深的凝望了老父一眼,想起這幾日來全家過的膽戰心驚的日子,終於痛苦的點點頭道:“好,他們有什麼要求,咱們都答應了。”
“好!”許侍郎頓時欣慰的點點頭。
然而下一刻許賢卻道:“但是有一樣!我是堅決不會答應放棄古二小姐的,倘若來人是想要勸說我放棄這門親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許侍郎一呆,將自家兒子仔細的瞧了好幾眼,這才嘆惋道:“兒子啊!你這又是何必呢?那古家二小姐是不錯。可是這天底下優秀的女子不知道多少!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女子就讓全家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呢?你的良心呢?你的孝心呢?都讓狗給吃了麼?”
“爹!”許賢萬萬沒有想到他爹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父親不是與母親一直教導兒子要從一而終的麼?現在怎麼又說起這樣的話來了?要真的放棄了古二小姐,那麼兒子就跟那些個狼心狗肺之人有什麼不同?”
“可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的爹孃天天擔驚受怕?”許侍郎厲聲道。
許賢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兒子也不想這樣。”
“不想這樣你就給我聽着!”許侍郎沉聲道:“一個好兒媳是能夠給一個家族帶來興旺的,倘若她還沒過門,便帶來無數的災難,這樣的兒媳婦。我就是死,也不會承認!”
“爹!”許賢聽了這話,登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爹,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許賢眼中喊着淚花道:“你這是想要兒子的命麼?”
“你這樣纔是要了你爹孃的命!”許侍郎顫抖着手指着許賢怒罵道:“爹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門親事,咱們能承受得起,咱們就結。承受不起,那就另找一家!這是當時一開始爹就跟你講過的話,難道你忘記了麼?”
許賢梗咽道:“爹,可是兒子沒法忘記古二小姐,除了她兒子誰也不想娶……”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許侍郎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滿面痛苦道:“我許賢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這件事情爹絕不會依着你的性子來。明日一早,爹就去找錦侯退了這門親事!”
“爹!不要啊!”許賢絕望的大聲喊道。
屋頂上的廝殺還在繼續,趙靖西帶來的人勇猛無比,沒過多長時間便將那些膽敢來犯的人全都處理掉了,他站在屋頂上,雖然心繫打鬥。但兩隻耳朵一直都在仔細的聆聽許家父子倆的談話。等到最後,他的脣角頓時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
許侍郎退宿了,真的是太好了!
一個從一開始就有的想法,便越發的明瞭了。
等到將太子派來的人全數處理掉,他才帶着自己的人輕飄飄的從屋頂上落下來。站在了許家人的面前。
“大俠,你,你有何事?”許侍郎看到這個陣仗,登時又開始緊張了。
彼時許賢已經被許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他的眼睛緊緊的盯在趙靖西的臉上,不知道爲何,他心中忽然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趙靖西靜靜的看着他,無視地上躺着的那一具具屍體,只慢慢的拉下了罩在臉上的黑巾。
“靖王殿下?怎麼是你?”許侍郎一看見他,登時驚呼出聲。
趙靖西一揮手,對着身後的墨雲吩咐道:“你帶着他們先撤,將這些屍體都處理了。”
“是!王爺!”墨雲應了一聲,當即轉身與侍衛們去搬動地上的屍體,王爺既然露了面,那就證明他另有打算,所以墨雲什麼也不問。帶動兄弟們將現場屍體處理乾淨了之後,他們都在許府外頭候着。
趙靖西瞧着許侍郎微微一笑,道:“許大人,本王救了你們全家的性命,難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應該的!應該的!”許侍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忙上前對着趙靖西招呼道:“王爺,快請!”
趙靖西擡腳便往屋內走去,許侍郎給妻子使了一個眼色,連忙跟上。
許夫人得了丈夫命令,忙帶着丫頭去準備茶水酒菜。
許賢站在院子裡沒有動,的目光一直牢牢的盯在趙靖西的身上,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全家性命無憂,他心中的不安卻更加的多了。
然而趙靖西走到門口,卻忽然轉過了頭,眼神涼涼的落在許賢身上,道:“許公子,難道你不進來麼?”
“豈敢。”許賢慢慢的吐出倆字,擡腳跟了上去。
趙靖西收回目光,繼續往屋裡去了。
許侍郎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示意他趕快跟上,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位靖王殿下今日來此,目的到底是什麼。
許賢慢吞吞的走進屋中,卻見趙靖西已經與父親分別落座了,他便在門口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只是他屁股剛挨着板凳,許侍郎便怒道:“你坐下做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向王爺謝救命之恩!”
“王爺怎麼趕的這麼巧?”許賢涼涼道:“莫非剛剛那些人,就是王爺派來的吧?”他並不買賬。
許侍郎一下子漲紅了臉,罵道:“混賬!你胡咧咧什麼?”
“難道我猜測的不對麼?王爺與我們許家並無交情,今夜爲何會突然上們施救?”許賢越過父親,目光牢牢的盯在趙靖西的臉上。
趙靖西從進屋開始一直沒有擡頭看他,直到此刻,他才慢慢的擡起頭來瞧了許賢一眼,冷笑道:“許公子就是這麼感謝本王的救命之恩的?早知道如此,本王今夜就不費這個功夫了,躲在家裡面睡大覺豈不是很好?”
許侍郎聽的滿臉通紅,他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兒子的嘴!這小子平日裡很可靠的,今日這發的什麼瘋?難道是他剛剛的話說的太重了?
趙靖西擡眸瞧了許賢一眼,冷冷道:“說你笨你還喘上了,你們家遭遇刺殺今日是頭一遭麼?上一次你們是怎麼逃過去的?今日又是怎麼逃過去的?”
許賢聽了這話,心中大爲震動,他喃喃道:“上次救我們的,好像是一羣女子……”
“那是古二小姐的貼身婢女。”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什麼?”這一句話驚的許家父子全都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就連站在門口偷聽的許夫人,也是嚇了一大跳。
“許公子,你就不想知道古二小姐爲何能知道有人上門刺殺你們?”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許賢剛從震驚裡反應過來,滿臉的驚喜之色,聞言他當即思索了一下道:“這個自然是想的。”
“現在你不相信那些人是本王派來的?”趙靖西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許賢瞧了他一眼,道:“相信。”
只是他的內心之中忽然就涌上來一股痛楚來!靖王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難道他與古二小姐一直都有聯絡?
趙靖西看了許賢的神色,已經明白他是猜測到這些了,但他卻並不想給他解釋,於是,他轉身對着還呆呆站在那裡的許侍郎道:“徐大人,坐,你這麼站着,讓本王怎好意思繼續坐着?”
“是下官疏忽了。”許侍郎連連道歉,連忙坐了下來。
趙靖西問道:“許大人,你知不知道這些刺殺你們的人到底是誰?”上反廳圾。
“還請王爺示下!”許侍郎連忙道:“這個問題下官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迷惑不解,王爺能告知原因,那再好不過了。”
趙靖西慢慢道:“其實本王也是聽一個人說的,刺殺你們的人,是太子。”
太子?
許家父子頓時又大大的吃了一驚。
然而許賢卻再次問道:“靖王殿下,在下想問一下,那個告訴你的人,是誰?”
趙靖西回過頭嘲諷一笑,道:“你不都已經猜測到了麼?是古二小姐告訴本王的。”
許賢的面上登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他望着趙靖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許侍郎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古二小姐與靖王殿下還有聯絡!
“她是寫信告訴本王的,讓本王暗中保護你們,因爲她的婢女受了傷,她的人根本頂不住太子的那些刺客。”趙靖西怕他們將古月華想象成不三不四的女人,當即解釋了一句。
許賢聽了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相信趙靖西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趙靖西擡眸瞧了許家人一眼,接着解釋道:“想必許大人與許公子都很奇怪太子爲何要刺殺你們,而古二小姐又能知道這一切的呢?不要急,本王慢慢給你們解釋。”
許侍郎連忙道:“下官願聞其詳。”
趙靖西點點頭,慢慢的從頭開始講起……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住了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而許家父子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震驚就能夠形容的了。
門外的許夫人,軟軟的坐倒在地。
許侍郎喃喃的開口道:“沒想到,暗殺我們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也多虧了古二小姐蕙質蘭心,能夠猜測到這一切,不然,我等恐怕此時早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許賢呆呆的坐在那裡,心中想到古月華猜測到自己一家有危險,先是派自己的貼身婢女保護他,緊跟着又拜託靖王殿下來保護他們,這份深情,真的是很讓他動容。他心中要娶古月華的想法反而更加的堅定。
趙靖西看到了他的臉色,當即開口道:“許公子,古二小姐還有一句話,你想不想聽?”
“什麼話?”許賢登時擡起了頭。
趙靖西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古二小姐當時拜託本王的時候,曾說過:反正我救許賢只是出於道義,以及不想讓一個無辜之人被我連累,不會再有其他原因,你愛信不信。對了,這話她是對本王說的。“
許賢聽了這話,臉色登時一變!
但他卻忽然冷笑道:“殿下,你是她什麼人,古二小姐爲何要跟你說這個?”
趙靖西聽了這話,擡眸瞧了他一眼,忽而一笑,湊了許賢,低低道:“你說這是爲什麼?”
許賢臉色又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