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樑如君卻站在那裡不走,她靜靜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沒事,我陪着你一起等吧!咱們既然是一起出來的,那還是一起回去的好。”
“請便。”古月華淡淡說了兩個字便扭過了頭。
剛剛在飯桌上,她之所以沒有去接樑如君遞給她的那雙筷子,卻是因爲以她的靈敏。早就嗅到了那筷子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甜馨味道,雖然很淡,但卻還是被古月華給聞到了,以她的聰明靈秀,自然能猜測到那筷子上已經被人下了藥。
雖然不至於是毒藥,但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僅如此,她用餐的碗沿上,自己面前的菜品裡,也都有這種味道,古月華在用餐的時候,一一小心的避開了這些雷區,沒有讓自己絲毫中招。但她心裡面卻是因此而明白。這位樑如君自從上一次用餐之後。便一直的都將她當做了敵人,更何況如今樑如君被太后賜婚,做了敏親王妃,後半輩子被毀掉了,她心裡面將這些賬都算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她纔會迫不及待的在皇宮裡,在太后的慈寧宮裡面就急着對她下手!
想明白這些。古月華登時全神戒備了起來。
當然,她也沒有忽略另一點,這個樑如君,竟然是個用毒的高手!那麼她以後,就要更加的小心了。
就在這時,樑如君卻忽然的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瞧了古月華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古月華鎮定自若的回給她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沒一會兒,小梨便抱着那個長形的盒子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一行四個人,這才一起往佛室走去。
等進了門。兩個人分別落座,兩個人貼身伺候的宮女也各就各位,可就在此時,小梨卻忽然尖叫一聲道:“呀!小姐,怎麼會這樣!”
古月華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自己桌子上的碩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翻了。裡面的墨汁全都撒在一旁她抄寫的工工整整的那一疊經文上,幾乎全部浸透,這書稿,眼看着是完蛋了。
古月華瞧見這一幕,心中狠狠的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她便鎮定了下來。
但是小梨已經嚇的花容失色,快要昏過去了,這件事情要是被靜月姑姑知道了,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就在這時,對面的樑如君忽然開口道:“古小姐,書稿毀了不要緊,你之前不是抄寫了兩份的麼?這一份放在這邊我並沒有用,如今還給你吧!”說着,便示意小蘿將剛剛放置在案子上的那一摞書稿拿下來交換給了古月華。
書稿還沒有遞到面前,一股淡淡的甜馨香味便迎面撲來。
古月華心中警鈴大作,她沒有伸出手去接那一摞的書稿。
樑如君歪着腦袋笑道:“古小姐,你怎麼不要?”
古月華淡淡對着小蘿道:“你將書稿放在這邊案子上吧!我接着往下寫就是了。”說着,在矮几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小蘿眸子閃了閃,卻是沒法子,只好將那書稿放在了一旁的案子上。
古月華吩咐小梨將那些個毀掉的書稿處理了,將桌子收拾乾淨了,這才重新攤開宣紙抄寫起經文來,她從昨兒個開始寫到今天,已經寫了不少,速度也提高的很快。
但是等她開始寫起來的時候,小梨卻有些驚訝,因爲她發現,古月華是從頭開始抄寫起來的!
但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她沒有吭聲。
但樑如君卻好似長着一雙透視千里眼,只擡頭看了一眼,她便發現了這一切,但她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整個佛室裡頓時安靜下來,只聽的見毛筆劃過紙張的刷刷聲。
……
錦瑟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巨大的噩夢,在夢裡她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給綁架走了,在最緊要的關頭,她急的想大聲叫喊,可是無論怎樣,她都喊不出聲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一張獰笑着的臉湊近了自己,錦瑟氣恨不已,猛的揮舞拳頭,一拳砸在那個人的臉上!
手掌裡傳來清晰的痛感,以及一聲悶哼,錦瑟猛的睜開了眼睛。
哪裡還有什麼獰笑着的小廝?她分明是呆在侯府的一間屋子裡!
而眼前,站着一個捂着子,滿臉猙獰的男子,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錦安候府的世子古瀟安!
錦瑟這一下子震驚太過,直接嚇的快要昏厥過去:“世子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古瀟安放下捏着子的手,雙眼邪魅的在錦瑟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冷笑道:“這應該是本世子問你的話吧?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內?”
“你,你的房間內?”錦瑟聽了這話,登時轉頭往四周瞧了瞧,當她發現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華麗裝飾的時候,她登時急了,連滾帶爬的就要下牀,但是她的雙腳還沒挨地,便被古瀟安一把給抓住了:“你想往哪裡走?”
“世子爺!這是您的房間,不是奴婢該呆的地方!奴婢當然是離開!”錦瑟急急的想要甩開古瀟安逃出去,可她一個身子纖弱的女子如何能夠撼動得了古瀟安這樣身強力壯之人?
古瀟安一把抓住她往牀上甩去,一邊甩一邊道:“錦瑟,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進了這裡你還想走?還是乖乖的服侍本少爺吧!要是你伺候的爺舒服,日後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呸!”錦瑟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朝着古瀟安狠狠的吐了一口痰道:“府裡面都說當初的秋蘭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敢誘惑你這個大少爺,我看實際上是你強迫的她吧?秋蘭死的可真冤啊!”
古瀟安一側頭,便避開了錦瑟的口水,聽了這番指控,他邪邪一笑,撲上去一壓住錦瑟道:“是這樣又如何?不是這樣又如何?反正你今兒個是逃不脫我的手掌心了,錦瑟,你就人認命了吧!這輩子,你只能是本少爺的!”
“休想!”錦瑟破口大罵道:“禽獸!你放開我!”
然而古瀟安聽見這句禽獸,卻更加的興奮起來了,他低頭狠狠的在錦瑟細如白瓷一般的臉蛋上啃了一口,意猶未盡道:“我就是禽獸了又能怎樣?過了今日你不還得要老老實實的服侍我這個禽獸?想開點吧!這樣你還能少受一點罪。”說着,他便伸手去扒錦瑟的衣裳。
錦瑟大駭,拼命的掙扎,可是她越掙扎,古瀟安就越興奮,他像是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根繩子來將錦瑟的雙手捆了起來,又牢牢的壓制着她的雙腿,騰出一隻手來去解衣釦。
錦瑟瞧見了他眼中燃燒着的情慾之色,登時覺得一陣陣絕望,她守了這麼多年的處子之身,難道今日就要毀在這個禽獸的手底下麼?過了今日,夫人就會衝到落梅居里去,讓人狠狠的揍她一頓,再散播一些她勾引世子爺的謠言,她這輩子還有什麼活頭?沒的還連累了小姐!
當真是生不如死……
錦瑟想到此處,卻見伏在她上方的古瀟安已經低下頭來準備親吻她的嘴脣,她想也不想的猛的用力一咬,當嘴裡一股濃濃的甜腥味道傳開來時,她昏了過去!
古瀟安上一刻還志得意滿,可是下一刻,他便眼睜睜的看着錦瑟在他面前咬舌自盡了!
他反應慢了板拍,等伸手掰開錦瑟的嘴角之時,卻看到了滿嘴的鮮血!
“啊!——”古瀟安尖叫一聲,當即從牀上連滾帶爬的奔下來,然後跌坐在了地上。他心裡面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錦瑟死了!她死了!這下要怎麼辦?
古瀟安六神無主,猛的從地上爬起來沒命的往外奔去!
牀上躺着毫無生氣的錦瑟,仿若失去了生命一般。
……
晚上的時候,太后終於沒有再讓古月華給她做菜,她吃的是御膳房送來的飯食。
古月華樂的清閒,晚餐她吃的也不多,只匆匆的扒了幾口便返回去繼續挑燈夜讀,樑如君有樣學樣,古月華如何做,她就如何做。
如此只過了一天半的時間,兩個人便一起抄寫完了一整本的法華經。
呈給太后過目了之後,她很是滿意,終於大發慈悲的宣佈不用再抄寫經文了,兩個人抄寫的經書都能用。
這一次,不僅僅是古月華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就連樑如君也是如此。
兩個人這一天也沒離宮,而是在慈寧宮內陪着太后坐了坐。
但私底下,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再答過腔。
佛室裡的矮几蒲團等物,都有宮女前來收拾。
熟料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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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月姑姑急匆匆的從外頭走進來,對着太后稟報道:“娘娘,出事了!剛剛派去佛室裡收拾東西的小梨突然暴斃!”
太后正在喝茶,聞言登時吃了一驚!手裡的茶碗都沒有拿穩,差一點摔在地上,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太醫驗看過了麼?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古月華聽到小梨暴斃,登時狠狠的吃了一驚,她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坐在自己對面的樑如君,卻見她正好也露出了滿臉的驚詫神色。
靜月聽了太后問話,當即恭敬答道:“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
太后沉默半響,忽然擡頭道:“不要讓人去動佛室內的東西!哀家親自去看看!”
靜月姑姑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攙扶着太后。
兩個人快要走出大殿門的時候,太后忽然猛的一下子轉過頭來道:“古二小姐,小梨這幾日一直都是貼身伺候你的,這次她出事,你不準備去看看麼?”
這個時候,她這兩天來對古月華所產生的幾分好感全都隨着小梨的死消失殆盡了。一張保養得意的面孔上面無表情。
古月華聽着太后的語氣便明白了這樣的事實,她深深的在心裡面嘆息了一口氣。
樑如君!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算計並未反擊,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步步緊追!
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古月華深吸一口氣,對着太好稟報道:“回娘娘話,臣女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樑如君也走過來道:“回稟太后,這兩日小梨對臣女也十分的照顧,按照道理來講,臣女也是該去看看的。”
“你們不用謊!小梨慘死,誰也脫不了干係!”太后回過頭來冷冷的瞪了古月華與樑如君一眼,由靜月姑姑攙扶着往外走去了。
古月華垂着頭跟在後面。
樑如君走在最後面,她的頭頸低垂,沒人看到她眼中露出的一絲冷笑。
過了今日,這個勾引了靖王殿下的古二小姐就要從雲端跌下來了,這怎麼能不讓人高興?
至於自己,原本就生活在地獄裡,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古月華心裡面卻是一直都穩穩的,不管今日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她根本就不害怕!
很快,衆人便來到佛室門前,太后正要跨進去,外頭卻有宮人急匆匆的奔過來大聲喊道:“太后娘娘!靖王殿下求見!”
太后聽見這話,登時便停了下來,她慢慢的轉過身來道:“靖兒來了?宣!”
“是!娘娘!”宮人應了一聲,當即飛奔而去。
樑如君卻是猛的擡起頭來,朝着古月華的方向望了一眼,脣畔當即勾起一個冷冷的笑容來。
這邊剛出事,他就進宮了,可見,這位靖王殿下對於古二小姐是多麼的掛念……
樑如君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能忍住胸腔裡猛然升騰起來的妒忌,面色平靜的站在那裡。
古月華聽見趙靖西來了,心中卻是一暖。
他來了,那她就更不用擔心了。
古月華心中就是有這樣的信念,從不動搖。
太后估計也猜測到了一些,臉色有些陰沉,但礙於趙靖西已經有兩日不曾進宮了,她自己也有些想念,因此,便沒有發火。
衆人靜靜的等待着,沒過多久,一個俊美無匹的少年男子便大踏步從外頭走了進來,不是趙靖西又是誰?
樑如君原本是低垂着頭的,此時卻是抑制不住的擡起頭來,飛快的瞧了一眼那走進來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癡迷之色來。上長狂弟。
“兒臣參見母后!”趙靖西走到衆人面前,當即跪下來請了個安。
“靖兒!快起來吧!今日怎麼想起來進宮來了?”太后伸手將兒子拉起身,慈愛的問道,從她的眼裡,看不到半絲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