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今天侯爺爲什麼不看我?難道我沒有那個女人好看?
錦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惡毒,卻是自動自發的上前去幫錦安候斟酒,佈菜。
“別光顧着我,也給你們家主子布些菜!”錦安候這才擡眸瞧了錦環一眼。
“是!侯爺!”錦環被這一眼瞧的心花怒放,當下忙不迭的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了蘇姨娘的碗裡。
這一頓飯誰都沒有吃的太過盡興,除了錦安候。
飯後。他端了一杯茶靠坐在蘇姨娘的牀邊陪她說話,卻將屋中所有的丫鬟全都打發了下去,包括錦環。
錦環退下去的時候,滿臉的不甘之色,卻是莫可奈何。
她站在門外,聽着屋子裡時不時的傳出蘇姨娘嬌滴滴的笑聲,心中就仿若有一隻貓爪子在撓一樣,十分不舒服。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錦安候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侯爺!”錦環立刻迎了上去,擺出一個自認爲十分好看的造型,對着錦安候請了個安。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錦安候看到錦環,竟然破天荒的停了下來,畢竟剛剛他是準備離開的!
錦環壓抑着心中的興奮。故作嬌羞道:“奴婢錦環,參見侯爺。”
“哦?你就是錦環啊?常聽姨娘提起你,說你是個好丫頭,伺候的不錯!”錦安候笑呵呵的應了一句。亞向鳥巴。
“這是奴婢應該的。”錦環目一閃,卻是露出了一副十分感激的表情來。
錦安候將她臉上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卻依舊笑的溫和,他點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錦環瞧着他離開,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失望來。
就在這時,屋內的蘇姨娘卻喊了一聲:“錦環!”
錦環心中一凜,忙回了屋中。
“姨娘,您喊我什麼事情?”她低着頭道。剛剛見到錦安候的那副興奮神色早已經消失殆盡。
蘇姨娘看了她一眼,伸手朝着桌上一指,道:“侯爺身上佩戴的玉佩落在了這裡,你去給他送過去。”
“是!姨娘!”錦環聽了這話,眼睛登時一亮。她喜出望外的伸手去接蘇姨娘握在手上的玉佩,卻見對方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她不由的愣住了:“姨娘?”
蘇姨娘定定的瞧了錦環兩眼,這才淡淡道:“記住了,這個機會是我給你的,你以後可要記得我這份好。”
“奴婢自然記得!”錦環聽了這話,忙不迭點頭答應。
蘇姨娘這才鬆了手,將玉佩交給錦環,她的臉上有着看開一切的坦然,卻也有隱藏不住的哀傷,只是語氣卻淡漠的可怕:“你去吧!記得不要惹怒了侯爺,也不要忤逆他,這是他最爲反感的。”
“多謝姨娘提點!”錦環連忙道。這一刻。她總算是對眼前這個她服侍利用了這樣久的女人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蘇姨娘擺擺手,道:“你去吧!”
“是,姨娘。”錦環低低的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蘇姨娘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忽然間便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臥倒在牀上。眼中有着濃濃的悲傷。
那塊玉佩,是侯爺特地的遺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這不是一清二楚麼?
罷罷罷!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她就成全了又如何?
錦環的速度相當之快,幾乎是侯爺前腳進門,後腳她便來了書房。
門口的侍衛自然不會放她一個失寵的姨娘婢女進門,然而錦環手中舉着那塊錦安候常掛在身上的玉佩道:“我是來給侯爺送玉佩的,他剛剛將它掉在了我們姨娘的屋子裡,這也不讓進去麼?”
侍衛們聽了這話。不由的都面面相覷起來,不過侯爺剛去過翠竹軒是真,這玉佩也是真,由不得他們不相信錦環的話。
很快的,便有一個侍衛飛奔着進去稟報了。
錦環篤定錦安候一定會見她,因此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等着。
果不其然,沒過多長時間,那侍衛便從門內走出來道:“這位姑娘,侯爺請你進去!”
錦環面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來,眼中盡是得意,她在這侯府裡潛藏了這樣久,終於踏進了這裡!
好容易夢想成真的她,根本就沒有閒暇去思考爲何這件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很快的,她便朝着書房內走了進去。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芷蘅院,畢竟這兩處的院子離的很近。
古月華聽到了以後,卻對着琥珀不由自主的問道:“你要不要去暗中保護一下我爹?萬一那個錦環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怎麼辦?而且,你不是說,她是會武功的麼?”
“小姐,你是要我去聽王爺的壁角?”琥珀皺眉道:“這樣不太好吧?他寵幸有野心做姨娘的丫鬟,我去了豈不是掃了他的興致?”
“去你的!”古月華聽了這話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道:“我爹絕對不會碰她的!”
“哦?小姐你怎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琥珀與琉璃等,都忍不住興致勃勃的問道。
古月華瞧着面前這一雙雙興奮的眼眸,無語道:“我爹早在幾日前,便已經開始佈置了,他既然已經知道這個錦環身份不簡單,又怎麼會真的砰她?你當他飢不擇食麼?”
“這有可能!”琥珀一本正經道:“夫人已經被送到青雲山上去了,蘇姨娘身子還沒恢復,徐姨娘徐娘半老,侯爺對她也沒興致,這府裡,早就已經沒有可以服侍侯爺的人了,這個錦環,出現的時機還真的是時候啊?”
古月華聽了這話,簡直氣的想暈倒,她恨恨的瞪了琥珀一眼道:“你個姑娘家家的,怎麼連這些事情都要操心?”
“無聊啊!”琥珀衝着古月華眨眨眼睛,笑的十分開心。
古月華衝着琥珀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在這裡貧嘴了,趕快去打探消息!”
然而琥珀卻坐着不動,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道:“小姐,侯爺的書房可是全府最難去的地方,重兵把手,戒備森嚴,你能沒事就進去溜達,那是侯爺給你的特權,但是別人卻是沒那麼幸運的,包括我。”
“此話何解?”古月華挑眉問。
琥珀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難理解,我要是去了,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到時候我跟我的暗衛就會被侯爺給全數知曉了,他說不定會將我們全都攆出去,這是你要的結果?”
“以你的身手,會被發現?”古月華還是不太相信。
琥珀扔了茶杯,湊近古月華道:“小姐,你該不會以爲你那個爹什麼防範都沒有做吧?他可是當朝元老,開國的一品軍侯!他的書房豈是能讓人隨隨便便就進去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書房四周,至少有三四個像我一樣的高手在那裡看守,等閒人是進不去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不由的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自然當真!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琥珀翻一個白眼,道。
古月華對她的話自然是相信的,她沉默了半響,才讓自己消化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然後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什麼都不用做,靜觀其變吧!”
……
錦環覺得自己仿若喝了很多酒一樣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她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看見錦安候的臉朝着她湊了過來。
原來侯爺喜歡女人喝醉了酒的模樣啊!
錦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錦安候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在她臉上打了兩下。
錦環依舊睡的跟個死豬似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錦安候的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還奸細呢!一點酒就醉的人事不知了!”
他是堅決不肯承認,他是讓人在那酒中放了迷藥的。
錦安候衝着門口喊了一句:“引泉!進來吧!”
“侯爺!”下一刻,一個渾身鎧甲的年輕侍衛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錦安候伸手朝着牀榻上醉的人事不省的錦環道:“人在這裡,你帶下去吧!”
然而侍衛卻站在那裡,兩腳像是生了釘子似的,半天沒有動彈。
錦安候原本已經轉過身去了,然而半天都沒有聽到動靜,他狐疑的轉過頭來瞧了那侍衛一眼,見他不動,他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你不願意?”
“侯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引泉連忙解釋道:“屬下是覺得,這位姑娘,她,她……”
“本候是絕對不會收來歷不明,並且野心勃勃的女人做妾的,那樣會攪弄的家宅不。”錦安候沉聲道:“這個錦環身上有太多秘密,你帶下去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是在她醒過來之前,你必須要將她送回到我這裡來,聽明白了沒有?”
“是!侯爺!”那侍衛聽了這話,不由的嚥了咽口水,連忙上前,一把抱起榻上昏睡的錦環,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錦安候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
當錦環一被抱出來,古月華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她這才轉過頭去對着琥珀道:“你去跟上去看看,我總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太過順利了,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也說不定,看錦環被那侍衛抱去了哪裡,防止她逃跑了。今日我們務必要將那個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琥珀聽了這話,只覺得十分無聊。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還能去做啥?她纔不想去現場觀摩什麼春宮圖好不好?
”快去啊!你還愣着做什麼?”然而這時候古月華卻不住的催促起來。
琥珀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才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臨走之際,她給自己身上帶了兩樣東西,一張錦帕,兩個小紙團。準備等下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事情之時,她就將眼睛蒙上,耳朵塞上。
……
在錦安候書房後頭不遠處的一座廂房前,引泉抱着懷中昏迷不醒的錦環停了下來。
他低頭瞧了一眼懷中妝容精緻的女子,眼中漸漸的有火焰升騰了起來,侯爺不要,這才便宜了他。不知道幾百年才遇到這樣的好事,他怎麼能推拒呢?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想着,引泉便摟緊了懷中的人兒,一腳踢開房間門,風風火火的走了進去。
琥珀棲身在屋頂上,沒有朝下去看,以她的武功修爲,屋子裡發生任何事情她都能聽的見。根本就不用費勁去掀瓦片。
當然,這個時候,她也還沒有將耳朵塞上。
廂房裡,漸漸的有衣帛撕裂的聲音傳了出來,顯示了那侍衛迫不及待的心情。琥珀撇撇嘴,卻是準備塞上耳朵了,她不準備看,連聲音也不想聽到。
但是沒想到,卻在這時,屋子裡忽然傳出清脆的咔嚓一聲,有什麼利刃割破了喉嚨的聲音!
琥珀渾身一凜,扔了手中帕子紙團,像是一隻大鶴一樣的從房上迅速掠了下去!
開門,進屋,她用了最短的時間。
下一刻,拳風忽至,不用想是那錦環攻了上來,琥珀冷笑一聲,如此身手還想跟她鬥?真是嫌命太長了!
當下,兩個人便開始對打起來,拳風呼呼,身影翩飛,瞧的人眼花繚亂。
琥珀始終都佔上風。
而錦環,她剛剛假裝昏迷,卻沒料到那侍衛會如此的迫不及待,還沒將她放在牀上,手就已經探到了胸前,將她胸前的衣裳都給撕裂了,她心中氣恨,便一匕首斬殺了那侍衛,但是下一刻,琥珀便衝了進來,她根本就沒顧得上給自己披上一件衣裳!
於是,在兩個女子打鬥的時候,其中一個光着膀子,胸前露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肚兜,實在是滑稽之極。
這邊的打鬥聲很快就引來了衆多侍衛,大家的圍攏住了這間廂房,待看見裡面有一個女人只着肚兜之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圓了,有的人口水還流了下來。
錦環看到這一幕,心中氣急,下手也越發的狠厲了起來。
而琥珀經過這十幾招的試探,基本已經摸清楚了她的套路,三下五除二便打飛了她手上的匕首,然後一腳將之踹飛。
然後,錦瑟好整以暇的走了過去。
“你,你是誰?”錦環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嘴角上有鮮血緩緩的淌了下來,看樣子,剛剛那一下子,她傷的不輕。
外圍的侍衛們看到這一幕,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一地了。
這,這不是二小姐身邊的琥珀麼?她怎麼這樣厲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琥珀說着,上前狠狠一腳踩在錦環的身上,對着四周看熱鬧的侍衛喊道:“你們都愣住做什麼?還不快拿繩子來將她綁了?”
侍衛們此時已經知道這個錦環不簡單,畢竟沒有哪一個婢女武功如此之高。很快的,便有兩三個人上前來,拿繩索牢牢的將錦環給綁住了。
琥珀怕她逃跑,還專門的點了她的穴道。
她一轉頭,卻見衆侍衛的眼珠子都瞪在錦環裸露出來的雪白脖頸上,登時沒好氣道:“你們誰把上衣脫了,給她披上!看什麼看?不怕侯爺挖了你們眼睛!”
她這一恐嚇,侍衛們全都收回了目光,有人找了一件下人的衣裳,給錦環披上,押着她去見侯爺去了。
那個被殺死的侍衛的屍首,也被擡了過去。
琥珀見這裡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便轉身回了芷蘅院。
“什麼?她裝喝醉,其實卻是清醒的?還殺了那個侍衛?”古月華聽到這個消息,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琥珀點點頭,道:“是的,就是如此。”說着,嘆息道:“那裡已經出了書房的勢力範疇,沒有多少人盯着,那錦環想來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是準備殺了那個侍衛逃跑的,幸虧小姐派我去了,否則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會讓她逃了。”
“那也是因爲你武功高超啊!”古月華笑着讚歎一句,卻是嘆息一口氣道:“也不知道我爹準備怎樣來對付錦環,這丫鬟的嘴不知道容不容易撬。”
“恐怕很難。”琥珀聽了這話,立刻搖搖頭,道:“我跟她交過手,這個錦環,心智很堅定。”
古月華聽了,立刻便開始皺眉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起頭來道:“你們幫我更衣,我要去爹的書房裡看看。”
“小姐!不可!這大冷的天……”一旁的琉璃當即反駁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已經休養了快一個月了!早就能下地走路了!你們別一個個一驚一乍的!今日我必須過去!”
琉璃等見她語氣如此堅定,再想一想侯爺的書房距離此地不是很遠,便都勉爲其難的同意了。
一炷香之後,古月華穿的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像個糉子似的出門了,雲朵與琥珀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她,慢慢來到錦安候的書房。
侍衛見到她們過來,二話不說就放行,不過還是有侍衛迅速轉身進去向錦安候稟報去了。
不一會兒,錦安候便親自迎接了出來。
“華兒!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來了?”錦安候十分詫異道。
古月華擡起頭來瞧了他一眼,卻是微微一笑,道:“爹,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
錦安候聞言,長長的嘆息一口氣,與古月華一起走進書房裡來。
書房中間的大片空白地上,一個人被牢牢的捆綁在那裡,雙目圓睜的瞪着走進來的這一對父女,眼中的仇恨似乎能焚燒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