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還需要再去看看。”趙書恆作勢便要起身朝外面走去,馬威看着天色已經漆黑,不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了,連忙帶着劍跟在身邊,說:“王爺,你這是又要去哪兒啊?大晚上的,誰家還能夠招待王爺啊!”
趙書恆回頭看着馬威那張臉,也是有些無奈的搖頭,從他手中搶過銀劍,將礙事的外袍脫下,放在旁邊的案板邊,說:“我若不是趁着夜黑風高,那羣廢物飯桶無法發現我來去的蹤跡,難道還等到明日日曬三竿,所有人衆目睽睽之下,翻牆進入當朝宰相的府邸?你如今跟在我身邊多年,怎麼這腦袋,越來越笨呢?”
“王爺要去宰相府?”馬威的聲音有些大,在空曠的環境中,更是有着無數的迴音,他立刻捂着嘴,抱歉的垂下頭,說:“我實在是沒想到,王爺爲何要去宰相府!”
趙書恆朝外面走去,而馬威跟在後面。
黑風寨和韓宰相的關係密切,這幾日,他雖然從各方得到的消息來看,黑風寨內已經開始分崩離析,有着要各奔東西的前兆。若是岳珂在,定然會採取裡應外合的方法。所以趙書恆並不擔心這一仗,岳珂會敗退!
畢竟當初皇帝派御林軍去的時候,趙書恆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親自參與,讓自己安插在御林軍中的內應,挑選了那些最爲精英的前往!趙書恆如今擔心的,是韓宰相若是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控制,又知道杜如月是在着手辦這件事情,會不會到時候橫插出來一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邊消息如何?”
趙書恆和馬威順利的翻牆而入,找到韓宰相所處的地方,看到他那身邊的屬下跪在地上,兩人的談話聲聲入耳,“還是沒有見到龍傲天,自從他當上大當家,便是處處與我們作對,想來也是不想要繼續與我們……”
“那便是殺了,不是告訴過你麼?”
韓宰相的聲音在這樣的暗夜中,更是顯得有些陰狠毒辣。跪在地上的人,想了想,還是有些抱歉的說道:“我們已經派去了兩批死侍,都是無功而返,想來那龍傲天也是武功十分卓絕,按照我們的能力,是不足以去殺了他的!”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
韓宰相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他實在不忍心自己這般運籌帷幄的事情,在關鍵時刻被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給弄得如此狼狽不堪。他怎麼甘心,正在他想出什麼辦法,想要與屬下再細細商量的時候,卻聽見門口出來腳步聲,立刻收起到了嘴邊的話。
門口,張一凡進來,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說:“爹是在商議大事麼?”
“沒什麼,不過是他剛剛從外面回來,給我請安罷了!”韓宰相揮了揮手,跪在地上的人也是跟張一凡打了招呼便直接離開。張一凡略微有些尷尬的看着韓宰相,說:“爹,明日朝堂我恐怕是不能夠
去了,意萱她……”
後面的話,都是宰相府中的家長裡短,馬威和趙書恆也沒有那般偷聽的癖好,便也是閃身離開。回到廣陵王府中,馬威也忍不住連連感慨的說道:“張一凡委身讓自己娶了那麼一個女子,如今還是不能夠得到宰相的信任,不過是成爲手中的棋子罷了。就算是涉及到宰相府的事情,都要瞞着他,也想不出張一凡爲何當日會捨棄了杜小姐!”
馬威說完,看到趙書恆那陰沉起來的臉色,也瞬間是明白說錯話,連忙補救的說:“不過,若是張一凡不放棄了杜小姐,哪裡能夠讓我們王爺遇到如此心愛的女子,喜結良緣呢?看來張一凡還是做了不少的好事的……”
“你這張嘴,我遲早有一天是要給你縫上的,讓你什麼都說不出來。”趙書恆說完,又囑咐的說道:“你去派人盯着宰相府,若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不許有任何的遺漏!” “是,我這就吩咐下去!”馬威弓身倒退的離開,心裡卻有些隱隱的擔憂,看到趙書恆那般表情,並不像是普通小事。可既然黑風寨那邊不需要他們來插手,又爲何要盯着宰相府的動靜呢?並非是趙書恆,馬威也考慮不到那麼長遠的事情,只得默默的退出去,將他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做好便是。
韓宰相的府邸,藉着月色,坐在庭院內的涼亭中,張一凡默默的將酒壺舉起來,借酒澆愁?可笑,原本以爲娶韓意萱,便是能夠平步青雲,擺脫當日那般貧苦的身份,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可以結交權貴,趾高氣昂!可沒想到,如今自己的境遇,卻全然不如當年在古鎮縣中,好歹還能夠落得輕鬆自在!
想起白日,韓意萱僅僅因爲心氣不順,便是將自己叫過去,綁住鞭打一頓,她以這樣爲樂趣,卻從未考慮張一凡的感受。在韓意萱的眼中,他不過是韓宰相給她買回來的一個玩物罷了,讓她高興便是會給予很多的便利,若是不滿就會直接抽打。
“該死!”張一凡低頭,看着手腕處那青紫色的痕跡,周圍花園中有丫鬟經過,看到他也都是紛紛的避讓開。她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張一凡心中自然清楚,無非當自己是可憐蟲罷了!“宰相大人,你倒是算計好戲!當日你便是打定了如此的算盤,纔會讓我娶了你的女兒,那肥婆娘!”
張一凡緊緊的捏着手中的酒杯,直到手掌傳來那般痛苦的感覺,才讓他勉強找回一絲清醒和理智。朝堂中,若是皇帝指派給張一凡的差事,都會被韓宰相親自擋回去,用的理由無非是“張大人是我的女婿,若是皇帝指派如此重任,怕別人會以爲,你對韓家有所偏袒,臣不願如此……”
“你既然有如此的心思,那朕便將這差事交給……”
皇帝並沒有說什麼,可張一凡這些年來,在朝廷中卻越發的被孤立。無人願意來結交他,手中更是沒有握着什麼
實權,無非是明面上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卻破立嶙峋。
“張大人,大小姐請您回去!”旁邊經過的婢女眼睛垂着,將手放在胸前,恭敬的說道。可張一凡卻能夠從她的眼神中看到戲謔,那般的嘲笑,鄙夷,甚至是還有深深的厭惡!如今連丫鬟都能夠看輕自己了麼?張一凡心中怒火中燒,擡起腳便是將婢女踹到旁邊,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婢女的口中也是流出幾滴鮮血。
只因爲張一凡的身份是宰相女婿,她也不敢說什麼,只得低頭跪在臺階上。
“你可是也瞧不起我?”張一凡冷笑着,俯身挑起丫鬟的臉蛋兒,盯着那雙躲閃的眼眸,眼神陰暗。婢女從未見到過他這般模樣,在府中如此多時日,張一凡總是唯唯諾諾,甚至不敢大聲言語,生怕驚擾到韓意萱,更是見到她便湊上去,活脫脫像是狗腿子般,這也着實讓宰相府中的所有下人,都沒有將他當成什麼要緊的人。
婢女半天沒有說話,張一凡卻也是回過神來,自己與區區下人這般較真做什麼?
當初娶那肥婆娘,爲求飛黃騰達,可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別說是繼續在朝堂上得到重用,就算是被人尊重都怕是難事!自己並非是沒有文采,當年若不是韓宰相,他估計也會成爲前三名,雖說不是狀元,可探花榜眼他也是可以靠自己去做的。如今看來,不過是心中的那些貪念害了他。
“我在你韓府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去做你女兒的玩物,我若是這樣不討任何的東西,也不像是我的性格!我們走着瞧,看最後到底是你能夠笑到最後,還是我會爬得比你更高!”張一凡在心中有了打算,嘴角也是揚起笑容,將跪在地上的婢女又踢遠了,說:“今日發生的事情,你莫要跟任何人說,知道麼?”
婢女已經被嚇得不輕,哪裡還有心思去傳達今日花園中發生過的事情。
張一凡既然心中已經決定,也是深吸一口氣,做出往日那般唯唯諾諾的模樣,走到自己住着的臥房中,看到已經在牀榻上躺着的韓意萱,立刻擠出諂媚的笑容,走過去,用手輕輕拂過那好像是一碰就會落下幾滴油水的臉頰,說:“我聽婢女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不能夠晚上說,非要白日說?這麼多人都看着呢……”
“你今日怎麼?好像不一樣……”韓意萱聽見他的話,看到他努力來討好自己的模樣,心中更是大喜。她也是剋制不住的直接將渾身束縛的衣衫脫掉,渾身肥肉壓在張一凡的身上,她的聲音在耳邊,像是魔音般讓張一凡有一種從靈魂深處想要作嘔的感覺。
韓意萱在拼命努力的時候,張一凡心中卻想着的是,遲早有一天,他要用匕首捅進這女人的胸膛裡,讓她痛不欲生,將自己這些年受到的那些屈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張一凡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想起曾經往日的那些畫面,更是咬着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