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月被人擄走,情況不是很妙……”
江神醫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痛的說着,可聽見這話,南宮凜立刻喊起來,說:“什麼?杜如月被人擄走了?岳珂是怎麼守着的?他們那些人都是飯桶麼?”這話音剛落,看到受到刺激的江神醫那又要彎腰的模樣,南宮凜趕緊手疾眼快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才讓江神醫沒有吐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次還好說,可兩次,我就真的要將這衣裳扔了!”南宮凜拂袖,也是朝後院走去。這身帶味道的衣裳,讓所有經過他的丫鬟和小廝,都紛紛捏着鼻子退讓,此生還沒有收到過如此的屈辱,南宮凜打開羽扇,放在臉前,喃喃自語的唸叨着,說:“我不是南宮凜,我是岳珂,不丟人,不丟人……”
江神醫摸着自己的額頭,又給自己診脈片刻,便向着後院藥房走去。
“吩咐我去就好了!”馬威走出來,對江神醫說,可他卻揮揮手,指着自己的身子骨,說:“我還能夠撐得住,你不用擔心。我順便也是給自己煎兩副藥,若是再這樣的心力憔悴下去,怕是我也不能夠完成當年對先皇的承諾了,我可是要先行一步了!”這樣說着,江神醫便也是走了過去。
馬威看到這府中上下那籠罩着的一片烏雲,更是擰起眉頭。
這明明前幾日還是歡天喜地,人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怎麼可以在瞬間便轉換了?果然,人世無常,就算是自己做出了些許的準備,也抵不過命運的變化啊!馬威算是從這件事情裡,參悟到了許多,搖頭晃腦的離開,想着改日要去奉恩寺與方丈切磋指教。
“知道到底是何人做出這番事情來得麼?”趙書恆睡了足足兩日才醒過來,可見江神醫果然是有着幾分本事的,他剛剛醒過來,便是招來負責這件事情的人,這般低聲詢問着,雖然聲音氣息還是有些虛弱,可畢竟也是恢復了大半,“屬下一直派人在舊屋前面等着,果然在黃昏時候,有人前來!”
那人說完,趙書恆便眯起眼睛,笑着說:“是麼?”
只不過是這笑容之中,倒是有幾分的陰冷,讓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遍體生寒,不敢再看上第二眼。屬下也是趕緊低頭,不敢再言語什麼,停頓了半晌,感受着那般讓人死寂的沉默,說:“在王爺昏睡的這幾日裡,我們也輪番去審問,可從未得到過任何的答覆,唯一能夠知道的,便是,他是受人僱傭!”
“哦?這事情竟然還成爲無頭的案件了!”
趙書恆冷冷的說着,簡單的披了一件外袍,便朝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可是我這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沒有頭緒,我必定要知道個因果,更是要給出一個輪迴報應!”趙書恆說完,回頭對那位黑衣男子,說:“帶我去見見那個十分無辜的人!”
“是!”這屬下是當年在皇子府中就跟隨着趙書恆的人,他也是多年沒有看到趙書恆這般的動怒,他這些年在
京城中始終隱匿藏身,暗中爲趙書恆培養兵力,沒有馬威那般的貼身伺候着,更是不太清楚屋裡面此刻還在昏睡着的姑娘,對趙書恆來說,到底有多麼的重要,可是如今,他也是能夠分辨幾分的了。
杜府外面的牢房中,看着那渾身都浸泡在水中的男子,趙書恆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揮揮手,便有人將他從水中提了起來。那男子渾身溼漉漉的,見到趙書恆便立刻想要衝過來,濺起來的水珠也是灑在了趙書恆的身上,見狀,他也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你爲何要去那草屋中?明明是荒廢了的地方,你莫要與我扯謊,你應當知道,若是說謊下場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樣說完,趙書恆回頭看了一眼要蠢蠢欲動,上前用刑的屬下,搖頭,冷笑着說:“此刻爲時尚早,用刑做什麼?說不定他還有很多的話,想要與我說說清楚呢!”
那在水牢中的男子,聽見這話,也是趕緊搖着頭,哭喊着說:“饒命啊,我真的是什麼不知道!只是七日前,有一名蒙着面的男子抱着這位公子來找到我,說是讓我日日來這裡給他送飯,更是要親自喂下,除卻這些,什麼都不要做。若是沒有其他的行動,他便是在事成之後給我紋銀十兩!”
“我可是從未見到過這麼多的銀子啊,他還給了我五兩紋銀的定金!我便是收了,想着是好差事,就算是有些違背,犯法,也無妨啊!”明明就是貧苦的小老百姓,哪裡見得到這般的銀兩,他自然是答應下來。這樣說,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可趙書恆卻沒有就此罷休,說:“你方纔的話,漏洞百出!”
那人愣住,搖頭,有些冤枉的哭喊着,聲嘶力竭,那般的眼珠都開始變得通紅,“我說出的話,若是有一句謊言,便是天打五雷……”這樣的毒誓還沒有說完,趙書恆就已經不耐煩的揮起手,說:“老天爺若是有那般的功夫來管你這種瑣事,怕是要累死,你也不必說出這些來哄我相信!”
“你說你從未見到過那男子的真面目,可又爲何說,是他主動來找你的?”
趙書恆一字一句的問着,那男子也是對答如流,若不是事先有人套好話,便說的是真的,“我是在村裡回去的路上,遇到他的,當時心裡有些害怕,自然也沒有多問,更是見到銀子,一時間鬼迷了心竅,不知道這公子竟然身份尊貴!還請大人原諒我啊,小人只是無辜的,想要去賺些銀子啊!”
“若是這樣看來,你倒還真的是無辜的!”趙書恆這般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的說着。旁邊的屬下也是有些不解,難道王爺就因爲這幾句話,放棄了對他的審訊麼?雖然自己也是前來,用過無數的刑法,可是最後得出的結果卻都是同樣一個,想來,也有着八九成的真實。
趙書恆話還沒有落,他手中的劍便直接飛了出去,準確無誤的將那男子的腦袋直接砍了下來,笑着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今日也不應該有命活着出去!
既然你親自動手,讓如月變成那副模樣,我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都該死!”
“王爺,息怒啊!”
屬下看到他那般暴戾的模樣,又想起了多年前,在京城中那個狂風暴雨的模樣,若不是最後趙書恆手中的劍拿起來,殺的人太多了,怕是會直接衝到紫禁城中,弒君也說不定啊!這些年,奉恩寺的方丈和江神醫,心藥雙雙治理,讓他已經恢復了大半,從未見到過這般動怒,這小子,也真的是有本事!
他看着地上那血流成河的屍體,也是嘆口氣。
“皇城那邊,可是有回覆?”趙書恆坐在地牢中,聞着鼻尖傳來的腐朽的氣息,這倒是能夠讓他平靜幾分,屬下聽到這話,也是立刻回答,說:“回王爺,已經託人去宮中稟報過,就說是杜大人在京城之中遇到了匪徒,被擄走想要索取紋銀,幸好被府中的家丁發現,救了回來,也找了幾個證人,去做着假口供。”
趙書恆點點頭,卻想起什麼的指着地上的人,說:“是如同他一樣,死都不會開口翻供的麼?”屬下點頭,也是篤定的說:“這點王爺放心,倒是信得過的人,機靈的很,不會讓人抓到任何的錯處,更是不會將火引導王爺的身上。”
“嗯,這就好,那就將這東西給扔到外面去吧,扔到後面山上,給今日的野獸們添頓飯。”趙書恆說完,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也是眼神一凜,說:“你們先下去吧。”屬下回頭看到出現的身影,也是紛紛退後離開,龍傲天邁步進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趙書恆那明明不是歡迎的語氣。
地牢中陰暗潮溼,更是充斥着一種讓人幾乎是要作嘔的氣味。
“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不知道少當家來,有什麼事請?難道是體驗生活?”趙書恆那兩句話,句句都帶着刺,而聽到這話,龍傲天也自知理虧,說:“是我沒有保護好如月,你若是怪,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趙書恆聽到這話,冷笑着擡起眼睛,盯着龍傲天那張雌雄莫辯個,更是有着勾人心魄的眼睛,說:“我如今還不是杜如月的什麼人,若是你想要道歉,便等她醒來,直接與她說,到時候她若是原諒你,我不會有半分多餘的話,她若是不原諒你,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好臉色。”
“可你今日既然說,是自己的錯,我便是要好好問問你,當日,是否是你在杜府中,信誓旦旦的說,此番回京城,你守護着她,不管發生什麼事請,都不會讓她受到危險!”趙書恆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面都是憤怒,“我雖然不予你相熟,但卻也聽岳珂講,你是言出必行的人,便相信了你!”
可如今的事情呢?變成了什麼模樣?那走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女子,如今變得枯瘦如柴,更是從未醒過來與他說出一句話,唯一留下的信息,便是那屬下與趙書恆說,抱着杜如月回來的時候,她幾次從睡夢中驚醒,口中還喊着,唸叨着一句:“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