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一凡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出什麼好,只得是攥緊拳頭,他將所有的怨氣都放在了韓意萱的身上,若不是當時自己走進京城時,被她瞧上了,又被宰相帶過去說了那麼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怎麼會動搖?一切都是宰相造成的,一切都是!張一凡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心中也是暗自的落下了一個計劃。
走出城牆,杜如月呼吸着外面的空氣,仰起頭,眼眶微微泛紅的模樣,倒是惹得旁邊有幾個小太監看了過來,直到走出皇城,來到朝杜府走去的小衚衕中,杜如月看到前面有一個站在陰影中的人,對於這種情況,杜如月是有着很大的心理陰影的,她往後退了幾步,想要逃開,卻被那忽然衝過來的人影,給抓住手腕,捂着嘴。
“啊……”這樣的聲音,沒有辦法呼喊出來,杜如月嚇得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臟狂跳的聲音,可是耳邊的男人,輕輕的說:“別怕,是我!”這聲音,讓杜如月心裡終於安定了幾分,她整個人都鬆垮起來,軟軟的靠在了趙書恆的肩膀上,而捂着她嘴的手也被趙書恆給挪開,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爲了嚇唬我麼?”
趙書恆輕笑着,搖頭,淡淡的說:“是想要來接你,更是想要看看你如今是否有着警覺意識!雖然知道不能夠走到這小衚衕裡,反應機敏的速度倒是也有,可是這武功……他日還是我來教你吧!至少要防身才是!”
“其實岳珂這幾日已經……”杜如月想要張嘴爭辯着,卻看到趙書恆低頭,眯起眼看向自己的模樣,立刻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吞下去,“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杜如月那一副小娘子的嬌態,讓趙書恆也是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捏了臉蛋兒,看向後面不遠處那仍舊能夠清晰看到的城牆,問:“怎麼?皇上找你過去做什麼?”
杜如月搖頭,倒是也有些難堪,想要隱藏着,不言語。
半晌,趙書恆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卻有着一種無聲的壓迫,“好吧,趙書俊是讓我與張一凡在一處,爲他分憂解難!我沒有答應,可是在皇帝面前,也沒有辦法違抗聖旨,現在還在愁悶,此事到底該如何解決!”杜如月將肚子裡憋着的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聽到這樣的話,趙書恆危險的眯起眼睛。
“當日綁走你的人,是張一凡,對麼?”
此事其實很簡單明瞭,能夠動杜如月的,京城中就沒有幾個人。若是爲了知府的名聲去劫財,他們一定會通知杜府,而不是這般的悄無聲息。既然什麼都沒有討要,就一定是知道杜如月到底是誰的人,在京城中,除卻他們廣陵王府和杜府的人,也就只有張一凡知道,這點兒的事情,趙書恆怎麼會想不通?
他一直沒有說,只是因爲想要給杜如月面子。
畢竟她始終瞞着,就是想要將這件事情給
壓下來。
“是他沒錯,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爲我手中沒有確定的證據,平白無故的去找他,自然他會說是被冤枉的!”杜如月說完,抓着趙書恆的袖口,擡起頭,眨巴着眼睛,說:“況且,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知道誰傷了我,一定會去幫我討說法,我不想要讓你也陷入危險之中,畢竟我已經平安的回來了!”
趙書恆原本還以爲,杜如月是眷戀舊情,纔會做出此番舉動。
可沒有想到,聽見她句句都是爲了自己在考慮,心情大好,也是將杜如月摟在懷中,說:“你如今竟然也開始擔心起我來了,可你是否知道,與我在一處的你,我若是都保護不好的話,我還算得上是什麼廣陵王府的王爺?”
“我知道,你最厲害了……”杜如月笑着答道。
杜如月和趙書恆兩人雙雙歸家,倒是讓正巧出來的南宮凜愣了半晌,隨即砸吧着嘴,眼神分不清是羨慕還是鄙夷的說道:“這一場鬧劇,竟是讓你們兩個的感情升溫了!想來,也真的是大難之後,更加懂得彼此珍惜了!”南宮凜的話,雖然聽上去有些彆扭,可實實在在是爲了兩個人好。
“前幾日,你倒是去了什麼地方?”杜如月忽而纔想起來好奇,南宮凜臉色微微一變,乾咳一聲想要將話題轉移開,可杜如月怎麼會放過,連忙是挑起眉頭,直接跳着湊了過去,神神秘秘的問:“看你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是不是揹着家中的那位夫人,在外面又有了什麼金屋藏嬌的小情人?”
南宮凜沒有回答,可眼神卻暗淡了許多。
“果真讓我猜中了?你可不能夠如此這般,倒是對不起……”杜如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書恆給拽住手腕,示意不要繼續追問。他們兩個是知己多年,彼此的眼神也是能夠看得出對方心中所想的是什麼,方纔南宮凜調侃,也不過是想要讓趙書恆放心,自己並無大事。他既然想要做出這種假象,趙書恆自然也不會戳穿。
杜如月有些怨念的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想着他們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等南宮凜慢慢離開,趙書恆才吩咐身邊一直跟着的馬威,說:“你去看看,南宮凜家中出了什麼事情?尤其是他那位娘子,最近若是請了郎中到府中去,把藥方問出來,拿去給後院的老頭看看,究竟是什麼毛病!”杜如月始終安靜的聽着趙書恆的吩咐,卻有些吃驚和茫然,疑惑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能夠讓南宮凜如此緊張,並且瞞着我的,只有關於他娘子的事情。”趙書恆淡淡的說,而眼神則是看着南宮凜離開的方向,說:“他覺得,若是家中事,牽扯到我,便有些麻煩。熟識多年,雖說總是互相說若有事情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卻也都知道,若這事情是自己的,總會打掉牙朝肚子裡咽回去的!”
趙書恆和杜如月無事,便在園中的涼亭內一直坐着,怕是有四五個時辰過去,馬威氣喘吁吁的跑回來,臉上都是大汗淋漓,手中還抓着一張皺巴巴的藥方。看到他這種模樣,杜如月也是隨着他的表情,吞了吞口水,說:“誰又沒有在後面追着你跑,你急什麼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果真如同王爺猜測的一般,是南宮公子家中的娘子出現了問題!最近抱恙在府中,已經請了幾個大夫去看,紛紛都是說無能爲力,這是我從其中一家討來的方子。”馬威將手中的紙張遞給趙書恆,可是他卻也沒有接。
趙書恆掃了一眼,皺起眉頭,問:“給老頭看過了麼?”
“嗯,已經看過了,江神醫說……”馬威乾咳一聲,似乎是有些爲難。趙書恆擰起眉頭,有些不解的問:“怎麼?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當着如月的面說的?”
馬威也趕緊是擺手,連忙解釋說:“並非是不能,只是……”
“哎,我就直說了吧!江神醫說,南宮公子的娘子是在看……這未來沒有子嗣的疾病!”聽到這話,杜如月也是臉上微微一愣,旋即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只得是看着其他地方。趙書恆聽聞後,也是擰起眉頭,說:“怎麼會這樣?”
南宮凜將她娶回府中才短短几月的時間,本不應該是急着要子嗣的,可偏偏去看了這種病症,又是如此爲難的模樣,看來家中真的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去做!趙書恆從未問過南宮凜的家族到底是多麼的聲名顯赫,他又爲何不願意住在家中,爲何從不曾與那些家裡人來往,可如今,眼前的事情,倒是也應該與家中有關係。
“江神醫可是說,有辦法診治好?”
趙書恆有些擔憂的問,馬威搖搖頭,卻又立刻點點頭,見他那副狼狽的模樣,杜如月也是急得趕緊開口,拍着他的手臂,說:“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出來,這般吞吞吐吐的!”
“江神醫說,他未曾見到過夫人,便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否有轉機!”馬威終於將話說完,看了一眼趙書恆,說:“他還說,既然知道如今南宮公子是想要瞞着我們,他也不好在公子在府中的時候貿然上門,此事有些不妥,還希望王爺能夠想一個得體的法子,能夠讓他去看看夫人的病症。”
江神醫的意思,就是讓他找機會帶着南宮凜離開一陣子。
“你如今身體恢復的如何?”趙書恆沉吟片刻,扭頭看向旁邊的杜如月。明明是在談論南宮凜的事情,忽然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杜如月還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是下意識的點頭,淡淡的回答,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幾日,江神醫送過來的湯藥已經不那麼苦澀,他說已經好了大半!”
趙書恆像是在心裡盤算着什麼,片刻後,與杜如月說:“我們尋個日子和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