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兩個刺客是黎明燕派來的了?”
穆桂英輕輕地拍着自己的閨女,心中已經沒有初見之時的酸澀了。而一旁看着楊文廣寫字的楊排風,卻是一臉驚奇地看向穆桂英,點頭道:“在宗英沒有說之前,我還以爲不是馮通就是信成福呢。”
“想來那馮通與信成福也應該是派人追殺宗英的。不過嘛……”穆桂英微微一笑,想着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子,嘆道:“如果黎明燕對宗英是真心的,她一定不想宗英死在別人的手裡。”
楊排風一愣,有些不明白穆桂英的意思。不過,她也聽出這關係着男女之間的感情,便沒有再問下去。沒有經歷過,怎麼也不會理解這其中的滋味,楊排風還是知道這一點的。
穆桂英也感覺到在楊排風面前,說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有些不妥,便轉移話題問道:“宗英無事,那兩個刺客雖然不能回去報信了,可時間長了,以黎明燕的聰慧,恐怕也會明白行刺失敗。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南國很快就會有所動作的。”
“在宗英說出那兩個刺客是黎明燕所派之後,宗保也是這麼說的。”楊排風一想到楊宗保當時的神情非常像楊六郎,便是一臉的微笑,很是高興地說道:“而且,宗保也立刻開始準備了。”
穆桂英的平安無事,讓楊宗保又恢復了之前睿智。所以,在楊宗英說着自己的經歷時,楊宗保的心思便也同時在轉動。而當知道那兩個刺客是那個黎明燕所派來之時,楊宗保便立刻修書給桂州的李達、錢惟演,還有柳州的王蘭英,請幾人到融州來商議。
派人將書信送走之後,楊宗保便立刻與楊八妹、楊九妹、楊宗鋒、楊宗英、姜德、何慶去了軍營,整頓三軍,調兵遺將,讓所有將士隨時待命。至於嶽勝那裡,楊宗保也沒有忘記,特意派人告知他也加強防範,及時聯繫。
忙完了這些,楊宗保回到帥府,便坐在書房中,又開始沉思起來。看着几案上那支從穆桂英身上取下來的弩箭的箭,楊宗保的神情很是凝重。從這支箭上,就可以看出那駑箭的威力有多大。
而且,楊宗英也說過,他好像在信成福的軍營中,看到過一些配着這種駑箭的將士。只是因爲他一直也無法深入到軍營中,所以也無法得知配有這樣弩箭的南國將士有多少。
不過,有一點楊宗英敢肯定。這支隊伍是黎明燕從交趾國的皇宮中帶出來的,只聽命於她與黎明義的調遣。而且,在與黎明燕的交談中,楊宗英也聽出,這些配有這樣弩箭的隊伍,就是她的‘殺手鐗’。不到危機關頭,黎明燕是絕對不會用的。
如今來看,配有這樣弩箭的軍隊,還真讓楊宗保有些忌憚。如果在兩軍對壘之時,南國用這樣的弩箭,專門來射殺大宋軍隊中,領兵的將官,那後果可是太嚴重了。最讓楊宗保頭疼的是,他還不知道這些的弩箭到底有多少。
李宗保還沒有想出對策,李達、錢惟演、王蘭英卻已來到了融州。沒有辦法,楊宗保的信中所寫,實在是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事情。負責招待來人的楊宗鋒卻是沒有想到,丁普也會跟着一起來。
“丁普這小子,我不帶來不放心。”看見楊宗鋒的疑惑,王蘭英便是用這樣的眼神,表達她的心聲。
丁普雖然狂妄自大,可他身邊的兩個貼身侍衛卻不是普通人。再與丁普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便看出丁普這人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愣小子。而他身邊的那兩人,卻是爲丁普出謀劃策的角色。
再王蘭英親自處理潛入宜州之事時,丁普便在那兩人的‘唆使’下,打起了拉攏那八寨寨主的主意。好在八寨寨主中有向着王蘭英的,偷偷派人告訴了她,讓她有所準備。否則,王蘭英的軍隊就被這個不知道有什麼心思的丁參議給‘滲透’了。
所以,這次到融州來商議軍務,王蘭英也將丁普及他的兩個侍衛給帶來了。王蘭英的心思很簡單,既然你有你的小算盤,我就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底下,看誰能治得誰。
至於後到的李達與錢惟演,可是讓楊宗鋒再次吃了一驚。這兩人之前關係,可比在錢惟演到剛到桂州時,要壞的多。當着衆人的面前,李達與錢惟演便是相互明嘲暗諷。這讓楊宗鋒第一次看到,文人之間的對罵,真令人憋屈。
王蘭英也是看不管這種嘴上功夫。要不是看在兩人都是朝庭重臣,王蘭英肯定會提議兩人到校楊比個高低。不想聽下去的王蘭英,便來到了帥府,探望康復中的穆桂英。怎麼說她也是女子,要比那些男子方便的多。
“這就是我的幹閨女?”坐在穆桂英的牀前,王蘭英看着自己的幹閨女,臉色相當難看。
聽說穆桂英中箭,王蘭英根本也沒將事情想的那麼嚴重。可來到融州之後,才聽說穆桂英不僅是受了傷,還中了毒,這才心急火燎地來到了帥府。再看到早產的女嬰,這位爽朗堅強的女將軍也掉下了眼淚。
在楊排風的指導下,王蘭英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女嬰,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而在想到什麼之後,王蘭英才看向穆桂英輕聲道:“妹子,這孩子取了名沒有?”
“還沒,妹妹打算讓府裡的老太君取呢。”穆桂英看着剛剛有點模樣的閨女,臉上也掛着笑容。
王蘭英卻眨了眨眼說道:“從汴梁城到這裡,一去一回的時間也不短,不如先取個小名叫着吧。我聽銅鼓山附近的老人說起過,小娃娃取個小名好養活。”
“哦,這樣啊。”穆桂英在穿越之前,也聽說過。說是小孩子取個越不好的名字,越好養活。可是取什麼名字,穆桂英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她可不想叫自己的閨女,什麼二丫的。
看着王蘭英,穆桂英突然一笑:“王姐姐,你也是孩子的乾孃了,不如你給她取個小名吧。”
“我?”王蘭英的眼中,立時現出驚喜。可想到什麼,又有些遺憾地說道:“楊兄弟是孩子的親爹,還是讓他娶吧。”
“宗保?他現在正忙着呢,那裡顧得上這個。再說,只是個小名,誰娶都是一樣的。”穆桂英看出王蘭英的意動,便催促她給娶個名。
王蘭英見穆桂英不似假意,心中很是開心。想了很久,才小心試探地說道:“叫金花如何?”
“金花,楊金花。”穆桂英在心裡唸了幾次,突然想到在關於楊家將的評書、戲曲中,穆桂英的女兒好像真的叫做楊金花。而且,隱約間,穆桂英也有那麼一個印象,這個楊金花也是很歷害,好像還得到當時的皇帝的稱讚呢。
想到這兒,穆桂英不由的一笑:“姐姐的取的這個名字好,就叫金花吧。”
自己的閨女有了名字,穆桂英的心中好像又放下了一件大事,也精神了不少。繼而再與王蘭英聊天時,便提起了丁普。聽王蘭英說起丁普在柳州的舉動,穆桂英的腦子又動了起來,輕聲道:“丁謂這是在爲丁普‘打基礎’、‘爭功’呢。”
王蘭英的腦子也不笨,聽到穆桂英這麼一說,也醒悟過來。丁普千里迢迢來到廣南西路,做了招安軍隊的參議,肯定是有目地的。而如今來看,丁普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就是將王蘭英的手下,全部拉攏過去。
待到平叛之時,丁普再將王蘭英孤立,帶着那些山賊立上那麼一小功,丁謂再在朝庭上努力一些。那丁普回到汴梁城之後,就一定會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爲了丁普的前途,丁謂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王姐姐,你三番五次阻止丁普的行動,他一定會急的。”穆桂英想到丁普的爲人,便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王蘭英的神色微微一頓,才道:“你的意思是,他會一直這麼做下去?”
“我猜,他不僅會一直這麼做下去,而且還會越來越隱密,越來越不容易讓你發現。”穆桂英想到目前的局勢,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大戰再即,丁普所做之事,肯定不利於平叛。”
王蘭英見此,便知道穆桂英肯定有了什麼主意,便又問道:“妹妹可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個,妹妹還不沒有想到。”穆桂英看着楊金花,輕輕地說道:“不過,妹妹可是知道,‘攘外先安內’。”
“‘攘外先安內’?”王蘭英眉頭一皺,可隨着時間的關係,她的眉頭又慢慢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楊宗保也在一處隱密地地方,單獨地會見李達,桂州的知州。兩人所談論地內容,與穆桂英、王蘭英所談的差不多。因爲,這段時間裡,錢惟演也是非常地不老實。這讓李達擔心錢惟演會在關鍵的時候,出什麼亂子,影響到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