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簡直讓人找不出任何反駁之詞!就算你有天縱奇才,可卻依舊逃不出這滾滾紅塵,超脫不到六道之外去,身爲人身,就算是和尚,道士,誰也不敢說自己沒有一點七情六‘欲’!
曼格臺不知怎麼的,就覺得自己心裡的‘陰’霾去了幾分,沉甸甸的心事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曼格臺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十分隨意的坐來下來。
秦黛心微微不悅,覺是他在把自己當寢帳當超級市場,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問了一遍,“六王子隻身前來,可是有事?”
曼格臺目光深邃,打量她一眼後才道:“怎麼,不歡迎我?”
“不敢,只是眼下戰事正緊,六王子身擔重任,竟有閒情逸志到小道這裡來,真是讓人費解!”秦黛心微微頓了一下,隨後才又道:“若是無事,六王子還是回去吧!軍中想必有許多要務要六王子親自過問呢!小道這裡簡陋,只怕招待不週。”
曼格臺的眉心微攏,直覺覺得秦黛心對他的態度不對勁。以前她雖然也想跟自己保持距離,但表現的並不太明顯,生疏之餘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可如今卻不一樣,雖然她表達的方式很巧妙,可是曼格臺還是發現了不同。
看來這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有機會得好好調查一番,難不成上次的事情之後,母妃又爲難她了?這下子可難辦了,母妃那個人,最是固執不過。她做人做事最有原則,而且母妃‘性’格中帶着一點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偏‘激’,她認定了小道姑不是什麼好人,只怕輕易不會改了這印象。
曼格臺只留意到秦黛心對他的態度上有轉變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想自己爲何會這般在意賀敏珍對秦黛心的態度,以前的曼格臺。又何曾把誰放在心上過?更沒有想過要爲了誰。而去改變賀敏珍。
“你這是在趕我?”他挑了挑眉,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秦黛心默默,慕容家的基因真是強大。慕容景和曼格臺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長得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二人五官很像,可是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慕容景內斂,沉穩。一出場就有壓場的氣勢!而曼格臺雖然也有這些物質,但大概是年紀小一些,生長背景也不盡相同的關係,他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不羈的少年。有些輕挑。
“不敢!”
曼格臺想了想,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才道:“我來是想提醒你。莫要與周心淼那‘女’人走得太近。”
秦黛心想問問他,他哪隻眼睛看到自己與周心淼走得近了?再說。周心淼要對付自己,根本就是誤會自己跟曼格臺之間有曖昧,纔會三番五次對自己下手。一切禍‘亂’根源都在他這兒,他也好意思義正言辭的告訴自己跟周心淼劃清界線!!!
“謝謝六王子提醒,小道明白了。”秦黛心暗暗腹議曼格臺,嘴上卻直接應下了。她怕帳外的桑於不老實,再生出什麼事端了,於是想早早的打發了這尊神!
這麼明顯的敷衍,曼格臺如何會看不出來?他皺眉道:“你這小道姑是怎麼回事?你別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等吃了虧再回頭,可就晚了。”
秦黛心不以爲然,只道:“那達達爾夫人爲何要爲難小道?她是頗有心機城府之人,沒有錯,可她也不見得整天沒事,見誰都要爲難上一回吧!小道留在達達爾,不過是機緣湊巧,實屬我本意!若不是當初六王子執意要讓小道留在王庭,這會兒也許小道已經離開了!又哪會兒招惹出這麼多‘亂’子出來!”秦黛心看着曼格臺道:“一切皆因六王子而起,您該避嫌纔是,而不是把小道推到風口‘浪’尖上去,讓世人皆誤會小道的品‘性’!”
曼格臺被秦黛心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道士,道姑久居山野,可竟有這樣一副好口齒,當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曼格臺覺得有些尷尬,只道:“是她癡心妄想,本王子會看上她一個再嫁‘婦’人不成?她爲了能攀上我,能親手殺了……慕容徹,日後保不齊也會這樣對本王子。”
秦黛心注意到曼格臺在提到慕容徹的時候,情緒微微異樣。
對於自己的身世,他想必一清二楚,面對起來情緒上也十分複雜吧!他是天朝的先帝的骨血,本該過着萬人景仰的生活,甚至有可能去問鼎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可惜‘陰’差陽錯,他竟在草原上出生,成了一個無比諷刺的存在,尷尬卻不得不面對自己的身份,在謊言,嘲笑和罵聲中過了二十多年……
秦黛心不是那種民情心氾濫的人,也不會隨便去可憐一個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際遇和磨難,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世上可悲,可嘆之人如過江之鯽一般多,她感嘆得過來嗎?
“王子倒是想得明白,不過依小道看,那位酋長夫人眉‘毛’散‘亂’不均,可見是個極爲重利,且自‘私’之人,不僅如此,小道觀察到她的鼻子又尖又細,說明此人分析能力強,擅於揣測人心,比較喜歡利用人,且有契而不捨的‘精’神!小道想,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從紀婉兒冒險爲自己通風報信這件事情上看,再加上曼格臺特意過來警告自己遠離周心淼,兩件事合在一起,不能猜想到,這位周心淼同學,似乎又不安分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付自己的主意一樣。
不過,曼格臺應該知道的並不多,否則他不會只警告自己離周心淼遠一點。
曼格臺覺得秦黛心看得‘挺’準的,不由道:“你這小道姑還會看相?不如你幫本王子看看?”
以前,他就讓自己看。
“小道要是沒記錯的話,似乎以前曾贈過王子幾句?天機不可泄‘露’,況且一切皆有定數,王子又何必過於執着呢!”
曼格臺一揮手,只道:“誰讓你看那個,你看看我的面相,看看我是什麼樣的人?”可否是個值得託付的?
最後一句話在曼格臺的舌尖上打了個轉兒,又被他嚥了回去!
長到這麼大,他頭一次覺得,有些話是不能輕易問出口的。
秦黛心苦笑,她似乎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想來是桑於又去告密去了,賀敏珍帶着人來捉‘奸’了。
思及至此,秦黛心不由得苦笑一聲。
轉眼間,賀敏珍便到了。她一點也不客氣的讓人掀了簾子,帶着人走了進去。
“母妃,您怎麼來了?”曼格臺暗暗咬牙,眼神向刀子一樣朝走在最後頭的桑於‘射’去。
桑於不由得縮了一下,早知道這樣,她就該老實的待在帳外,何苦進來自討苦吃呢!
賀敏珍對兒子的反應很不滿意,“你這是做什麼?就算她不去,也有旁人會向我稟報的!”一句話,就坐實了桑於是通風報信者。
秦黛心悠哉悠哉的看着這對母子,不由得想此時若是慕容景在,他對賀敏珍又會是什麼態度呢?他的態度一定會出乎所以人意料之外的,只怕會強硬到讓人膽寒!他就是那麼個‘性’格,好像看誰都不順眼似的。
秦黛心神遊了……
有人不滿意了!
我們爲了你爭吵,你卻像置身事外的看熱鬧的人一樣,這是什麼態度?難不成你就是想要挑撥我們母子關係嗎?
賀敏珍剛要發作,不想帳簾又被掀了起來。
秦黛心這會兒也清醒了過來,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帳子口處,笑意盈盈的周心淼。
今天的不速之客還真不少啊!周心淼臉上掛着的笑容很刺眼,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帶着幾分勝利者的姿態!她做了什麼,竟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秦黛心的‘脣’不自覺的抿在一起,面具下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真是熱鬧啊!”周心淼給賀敏珍見了禮,又含情脈脈的衝曼格臺施禮,隨即起身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來可是有事?”在賀敏珍最討厭人排名榜上,周心淼暫居第二,第一名當然非秦黛心莫屬!
周心淼未語先笑,人也像年輕‘精’神了一些似的,臉上的那抹得意猶爲刺眼,讓人看了就覺得反胃。
“是大汗讓我過來的,大汗想請莫離道長去一趟!”
秦黛心眉心一跳,總覺得周心淼是有備而來,看來紀婉兒估計的沒有錯,這‘女’人果然不知道安分守己爲何物,又要對自己出手了。
秦黛心突然一笑,“喲,想不到夫人竟是替大汗傳喻來了!夫人新近喪夫,怎麼不好好養着,還做起跑‘腿’送消息的事情來了?”言下之意是你一個寡‘婦’,不好好待着,總往大汗的帳子裡跑什麼?
曼格臺十分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周心淼不是笨人,相反她還有幾分小聰明,如何會猜不到秦黛心的想法?她雖然氣憤,可是尚未失去理智,況且這事兒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何必在乎一時的口舌之快?
想到這兒,周心淼臉上的笑容越發愉悅起來,“道長,大汗還等着呢!”
秦黛心頓時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未完待續)
ps:好險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