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洞頂上的圖案不是很清晰,雖然是鑿刻上去的,但想來年代久遠,再加上洞頂離衆人又有一段距離,所以細節方面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很費眼力。
可是慕容景這個角度看過去,卻能看到那個最裡面的圓形圖案中央,似乎有個不大不小的亮點。很小,很圓,很黯淡的一個小亮點,若不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格日桑耶身負頑疾,已是將死之人,若不是一直在用虎狼猛藥支撐着,只怕這會兒早就蹬腿兒了;賽託年紀也不小了,眼力倒是過人,可是不知道是角度問題的關係還是別的原因,他像是絲毫沒看到似的!依着慕容景的眼力看,他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沒有看到那個亮點。
多困鐸嘛,此人有點胖,仰着看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根本就像是來撿便宜的,哪兒有一點同心同力的覺悟?
她也沒發現嗎?
慕容景悄然轉頭看了秦黛心一眼,只見她眉頭深鎖,還在十分專注的盯着洞頂着,甚至舉了火摺子照着,彷彿也沒有看到那點光亮一般。
奇怪,這丫頭眼力只比他高,不比他低,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如何能連她也沒能發現?
慕容景的心思轉了幾轉,便低頭望着地上,果不其然有了發現。
地上有一個十分模糊的刻印,看形狀,與洞頂上的圖案是一模一樣,相互輝映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地上漆黑一片,像是灑了膠漆在上頭似的,因此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地上還有這麼個東西。
慕容景的異樣也被他人發現了,多困鐸大步走來,也學着慕容景的樣子低頭察看,細看之下,也發現了異常。
“地上有東西。”此時不是藏私的時候,想把秘密揭開,得齊心合力。
衆人一下子圍了過來。賽託看了看。就伸出隨身的匕首,在地上劃了起來,不一會兒。居然剝下不少漆皮,漆黑的漆皮之下,竟是深深的鑿刻之印。
“地上的東西古怪,大夥一齊動手。把它揭開。”此時此刻,衆人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了。全都蹲到地上,拿着各種各樣的利器,在地上划起來。
半個時辰過後,地上的鑿刻漸漸的顯露出來。一個與洞頂痕跡相仿的圖案顯露在衆人面前。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鑿刻圖案清晰,只是上頭的東西依舊沒有人能看懂。
多困鐸不免煩躁起來,他本來就是個偏胖的人。肚子大,像揣了個鍋子在懷裡似的。讓他蹲着已然已經很費力了,頻繁的一蹲一起後,身上就見了汗,頭也暈暈的,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就發起脾氣來。
衆人心頭都像蒙了一層霧一樣,陰霾起來。
與此同時,一直等在洞外的衆人也焦急起來。
沒了賽託的指令,那些傀儡人就像是木頭人一般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微弱的氣息尚存,只怕大家就當他們是死人了。這些人雖然不動,可是一身的陰氣,讓人毛骨悚然,十分不自在。
除了這些傀儡人以外,其它各方人馬都是一副小心謹慎,如臨大敵的模樣!
格日桑耶的人和多困鐸的人,明顯達成了某種一致,這些人雖然面合心不合,但至少現在他們的態度是一致對外的。而這個外,自然就是杜絕風等人。
杜絕風和段惜敗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擔憂之色,二人合作多年,默契早已養成,只消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裴虎靠在牆根兒處坐着,嘴裡叼着一根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草棍,目光中透着幾絲兇狠。徐大川湊到他近前,悄聲道:“大哥,總不能就這麼僵着吧!裡頭什麼樣咱們也不知道,我看那些瓦那人,心裡頭是憋着壞呢!”
裴虎冷哼一聲,只道:“怕什麼,有杜大哥和段大哥在呢!”這二人跟着王爺的時間長,功夫了得,經驗豐富,處理事情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這些瓦那人雖然人數衆多,但是加在一起也不夠看的,真要是動起手來,指不定誰吃虧呢!
再者,還有紀姑娘呢,有她在,一包藥粉下去,準保什麼事都能解決掉,說不定都不用動手,就能把這些人解決掉。
徐大川對裴虎一如既往的信服,因此也就不說話了。
蔣大興也很擔憂,他默默的坐到一旁,看了看紀婉兒,伸手把腰間的水壺解下來,遞了過去。
“紀姑娘,喝點水。”他這個人不擅言談,一向做多說少。
紀婉兒接過來,眼睛依舊直直的盯着那些傀儡人。她恨賽託,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所以蔣大興也就見怪不怪了。
“紀姑娘,你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坐那邊歇會兒吧!”
紀婉兒聽了這話,總算回過神來,她一直十分緊張的盯着傀儡人看,生怕他們會有什麼動作,注意力高度集中,人也就有些累。如今蔣大興這麼一提醒,她才發覺自己的腿都是微微打顫的。
“多謝。”紀婉兒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這才朝着蔣大興道謝。
蔣大興沒說什麼,只道:“紀姑娘多休息,興許一會兒還要倚靠姑娘呢!”他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了瓦那那邊。
紀婉兒立刻就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轉身要去牆角僻靜處坐着,誰知腳下卻突然一軟,差點暈倒。
蔣大興眼明手快,連忙扶了她一下,“紀姑娘,沒事吧!”
紀婉兒連忙向他道謝。
蔣大興確定紀婉兒不會跌倒後,才鬆了手,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對不住,紀姑娘,我,失禮了。”他一副手腳無處安放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紀婉兒擺手道:“蔣大哥,你不用在意,你我都是江湖兒女,何必這般扭捏?”
蔣大興聽了,臉色纔算好了起來。
紀婉兒在牆角席地而坐,不一會兒只覺得頭暈腦帳,她暗想莫不是這石洞內的人太多了?所以纔會呼吸不暢,正想着,鼻端卻突然傳來一股淡淡的藥味兒,極其熟悉,她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向腰間摸去,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摸到。紀婉兒大驚,奈何眼皮越來越重,她想大喊,結果喊出來的聲音還沒蚊子叫喚聲大。接着,她便倒在一旁,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