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義莊住了三日,四目道長又來了,他可真是勤快啊,只是天下有這麼多殭屍嗎?
百曉生有些奇怪,他身後這些殭屍是在哪裡用來的,怎麼這麼快就一個往返呢?
四目道長給出了答案,他這個趕屍,其實就是帶殭屍上路,其他的都不管。說白了,就跟跑腳的商人一樣,在一地接了貨物,趕到另一地,其他的沒他什麼事。
對這些規矩,百曉生了解的不多,他這一說,也勾起了百曉生的興趣,拉着他問個不停。
二人又在義莊待了兩日,便一起告辭了毛小方,共同上路。百曉生想到了四目道長旁邊的一休大師,如今他聽了道家高人的見解,也想要去問一問佛家高僧的看法,所以便有了他與四目道長一起上路的情況。
二人趕着殭屍,過了山頭,遠遠的,百曉生看到草地中兩座房屋矗立。他笑道:“道長,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嗎?”
四目道長點頭,道:“不錯!這裡方圓百里就我們兩家,平時也沒什麼客人,你來了,那大和尚會高興的很呢。”聽他咬牙切齒的語氣,百曉生暗笑,這傢伙與一休大師爲鄰居,卻也鬥了十幾年,實爲一隊冤家。
二人快走了幾步,四目邀請百曉生入門,二人進了他的院子,發現裡屋鎖住了,透過白紙窗戶,隱約可看到一人躺在搖椅上睡覺。
百曉生知道,這小子便是四目道長的徒弟嘉樂了!
四目道長明顯很生氣,只是百曉生在旁,他也不好發作。只得碰碰的敲門。裡面嘉樂噌的站了起來,飛快的打開門,道:“師父……師父,這位是……”
“哼!”四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這位是爲師的朋友。來爲師這裡住兩日。嘉樂,去請旁邊一休大師過來。”
“是!”嘉樂應了一聲,馬上去了。很快,他便與一慈眉善目的和尚走了回來,和尚身後還跟着一紮着麻花辮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長的卻眉清目秀的。用現代話說,那就是清純啊,漂亮的清純美女。
看到這小姑娘,百曉生心頭一動,目光在四目與一休大師身上走了一下。暗思殭屍叔叔的劇情應當還沒有開始,而這就是開始前的劇情了。
“阿彌陀佛!四目道長,這位施主,貧僧一休見過。”一休大師微微行了一個禮。
四目哼了一聲,頭一擡,胸一挺,看來頗爲無禮。若不是瞭解他們二人,外人看了肯定不喜四目道長。覺得他太過失禮。
百曉生卻不在意,畢竟他了解二人。他道:“百曉生見過大師!”
一休點頭,四目大聲道:“嘉樂。還看什麼,趕緊把那些客人放到停屍房去,在這裡杵着幹嘛,當樹木樁子啊。”
“是!”嘉樂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一休對一旁菁菁道:“菁菁,你也去幫忙。”
打發走了兩個小徒弟,三人走進屋子。自竹桌旁坐下,四目爲三人倒了一杯茶。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休和尚。看的百曉生苦笑不已。
道長,您別搞事行不行!
“哈哈……”訕訕一笑。百曉生馬上道:“喝茶,大家喝茶!”
四目拿起茶杯,道:“和尚,你喝茶啊。”
“喝就喝!”一休大師絲毫不客氣,一把抓向桌子上的茶杯。四目眼睛一亮,手啪的壓了下去,正好壓住一休大師胳膊。
他笑道:“喝啊!”
“我喝!”一休大師手臂用力,胳膊擡起,二人就如拜手腕一般,你來我往。百曉生無語,腳下一踢凳子,飛快的避了開去。
兩個活寶大鬧了一番,讓百曉生看了一番笑話,也讓嘉樂很是無奈,怎麼每次都這樣內!
三人一起小坐了一會兒,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百曉生也沒說自己的問題,不然這二人恐怕又得打起來。到了傍晚,大家散了,各自回房間休息。
百曉生想了想,便走出房門,進到隔壁院子,道:“一休大師,百曉生特來拜訪。”
一休大師有些奇怪,起身迎道:“施主,可是有事?”
百曉生點頭,一休請道:“如此,施主快快進來。”
二人自廳堂席地而坐,百曉生把自己的問題說了。一休眉頭輕皺,道:“施主可容貧僧把一把脈?”
百曉生把胳膊伸出,一休把手打在他的脈搏上,仔細摸索了一會兒,道:“施主所言不差,你如今問題,確實非常嚴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百曉生一愣,心頭一震,急忙道:“大師此言當真!”
一休大師慈祥一笑,道:“不瞞施主,你這種情況貧僧並不陌生,在我佛家,有觸目金剛之說,施主可明白?”
百曉生點頭,這說法他自然聽到,“大師,在下的情況與這觸目金剛有何關係?”
“哈哈……”一休大師解釋道:“金剛乃我佛家護法,此所修乃殺伐之道,與一般修煉者不同。道家,亦有這護法職位。”
聞言,百曉生頓時眉頭一皺,道:“毛道長卻是從來不曾說過這些。”
一休大師搖頭,道:“今世乃道法末世,許多東西都已失傳,茅山正宗雖屬道家一脈,卻是煉神一脈,沒有練氣之法,自然不懂。貧僧雖是一個遊方和尚,卻有幸學過佛法之大乘,親耳聞聽高僧傳佛,對這些有所瞭解。施主的情況正適合走我佛家金剛護法一路。”
百曉生點頭,沉吟道:“大師,可瞭解道家護法?”
一休一愣,笑着搖頭道:“貧僧是和尚,如何會了解道家護法之事?”
百曉生可惜的搖了搖頭,道:“不瞞大師,我所的武道功法走的是道家的路子,其中多涉及道家之法,如今改修佛家之法,是否會有後患?”
聞言,一休大師兀自沉吟,半晌道:“這種情況貧僧也不好多言。這樣吧,我這裡有一篇佛家護法真言,便贈與施主,施主可仔細研究,再說其他。”
“如此多謝大師!”百曉生大感欣喜。這可真是意外驚喜啊!
自一休大師那裡得到佛家護法真言後,百曉生便一心鑽研,這東西並不困難,他很簡單的就弄明白了,也觸類旁通的懂得了道家護法與道士的大致區別。
道家正宗,說的便是煉神,以神爲尊。而護法,卻是正好相佐的路子,走的練氣、練體一路。
你看毛小方,那可是道家元神真人,一手道法莫測高深,可他*實力,真氣強弱,實在不堪入眼。百曉生也曾暗自奇怪,如今卻是明白了。
毛小方這等道家正宗修士體內的氣,只是神的養料,不似百曉生這等武者,氣爲根基。
而這護法的路子,就顛倒了過來。仔細說來,這護法走的就是武者的路子。
其實說來,這武、道誰先誰後,真不好表示。
自中國傳說來看,自然是先有道,後纔有的武。可自人族發展來看,恐怕是先有武,纔會有道啊。道比武好,故道成正宗,武爲旁門。
只是,道難以入門,多隱世不出,唯武弘揚。
所謂護法,其實說的便是這武道中人,爲宣揚教統,行殺伐所在。
一休大師贈與的這篇佛家護*法,只有短短千字,可其修行之境界,卻高出百曉生一境界,比之他了解的武道,簡潔多了。若不是他對佛家也頗爲精通,恐怕許多地方都看不懂了。
在護法一路上,並不講究金丹大道,而是以外丹爲手段,增補內氣,以應負元神出竅之難。佛家不叫外丹,叫舍利,而且與道家外丹煉藥不同,佛家的舍利之法是藉助高僧留下之舍利,佈下佛家大陣,以藥物滋養舍利,使這舍利成爲一種靈石般的東西。
這樣,它的藥力自可源源不絕。
對比兩者,道家外丹行的是增進自身真氣之功,而佛家舍利卻不染自身。誰高誰低,百曉生也不好判斷。
他一直都不喜用外物增加修爲,可想到這外丹之術,卻也猶豫。而佛家舍利看似不染自身,實則元神吸納時,還不一樣吸納舍利之功。
所以,兩者高下,實無法區分啊!
在真言其後,亦有元神修煉之路,他與正宗修煉不同,正宗修煉,元神會進入金丹、舍利之中,以金丹、舍利爲外衣,護住元神。可護法修煉,無法凝聚金丹、舍利,元神沒有依憑,出竅極其危險,其後若想躲過災難,必許化解出竅之危,其手段便是把元神拘於身體之中。
這裡不能說融入,只能用拘,若是融,那就是神仙了。
這真言裡給出的手段,便是佛家手段了,以百曉生的修爲,自然無法推算出道家手段,他也只能先放過這裡,仔細鑽研前面功法。
這一篇功法,卻使得百曉生下定了決心——既然前路未斷,豈能捨心血之武道,而選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