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華山論劍(四)

現在的老頑童功夫並不強,與百曉生在伯仲之間,便是他發揮超常,也不可能打得贏洪七公的。在射鵰中,老頑童周伯通與郭靖說往事時,才言自己四十五招敗給歐陽鋒。從這點也可以看出,此時之老頑童與以後之老頑童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又或者說,五絕中的洪七公、黃藥師、歐陽鋒、段智興太強了。

王重陽是天下第一,這沒有什麼好說的,可大家不要忘了他的年紀,他比四人年紀最大的段智興幾乎都大一論,六十多歲,而其他人大的也才四十四五左右。可是,與王重陽爭奪九陰真經、爭奪天下第一的就是這些人。可想這四人的資質是多麼逆天。

場中,老頑童飛來飛去,而洪七公也陪着他耍,以逍遙遊對戰,速度絲毫不在其下,招數也頗爲精妙。二人一連都了五六十招,歐陽鋒突然冷聲道:“老叫花子,你連個老頑童都收拾不了,還是趁早下山吧。”

他一激,洪七公自然反擊,道:“老毒物,我收拾不了老頑童,可收拾的了老毒物,你耐我何啊!”言罷,洪七公掌法突然一變,直接一掌拍了出去。這一掌看似極其簡單,就是直來直去的一掌,可靈活的老頑童此時卻無法躲避,只能倉促對上一掌。

碰的一聲,洪七公身不動、腳不移,而老頑童卻是被其一掌拍飛了出去,遠遠拋在地上。

“老叫花子,這就是你丐幫的降龍十八掌……”老頑童一臉驚奇的看着洪七公。洪七公點頭,道:“不錯,正是我丐幫絕技,降龍十八掌!”

“好利害的掌法!”老頑童讚了一句,眼睛亮了起來,那邊洪七公聞言,微微點頭,他現在還年輕,聽老頑童贊自家降龍十八掌也是喜形於色,可下一句就讓他臉垮了下來。“你教我好不好,我拜你爲師。”老頑童這一手讓整個山巔都是一驚,王重陽臉也拉了下來,喝道:“伯通,不要胡鬧。”

老頑童很怕他師兄,一聽這話,當即乖乖的跑了過去,不再言語,而王重陽對衆人抱拳道:“各位,不好意思,我這師弟童子心性,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哈哈……重陽真人太客氣了。周兄弟不愧老頑童之稱!”洪七公擺擺手,絲毫不介意。

“好!”王重陽讚了他一聲,“洪幫主果有大胸襟,不愧是天下第一幫的幫主。”言罷,他掃視衆人,道:“各位,我王重陽今日再次設下擂臺,若還有哪位對自身武功有信心,可上前挑戰我們五人。”

大家一聽,都緩緩後退。剛纔,四人一一出手,這王重陽雖然沒有出手,可江湖上都傳他爲天下第一,自然不會比這四人差了。大家都不是笨蛋,知道最後的爭奪就是這五人了,再上前挑戰,卻是自找沒趣了。所以大家都不說話,而是緩緩退下山巔,立於下面眺望此處。

王重陽見衆人退去,回身對四人道:“四位朋友,現在就剩下我們五人了,不知四位想要如何比試?”

四人互相凝視,誰也沒有開口,王重陽也一一掃視四人。突然,歐陽鋒斜躥而起,一掌拍向洪七公,嘴中喝道:“老叫花子,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拿命來!”

洪七公反映絲毫不慢,他身子前傾,一掌拍了上去,二人掌掌相交,發出碰的巨響,衆人一看,洪七公雙腳竟是陷入了地中。

“歐陽鋒,果然不愧老毒物之名,實在有夠卑鄙!”說着,洪七公再次發力,啪的一聲輕響,空中的歐陽鋒竟是被其迫了開去。“老毒物,接我一招飛龍在天!”洪七公縱入半空,雙手用力,似龍吟之聲在其掌間響起,拍向歐陽鋒。歐陽鋒以腳抵掌,借力飛躍,人在半空,卻已經雙腿彎曲,雙手朝下,整個人如一直跳躍在空中的蛤蟆一般。

“咕咕……”隨着歐陽鋒肚子起伏,他嘴中竟是傳出青蛙的叫聲,讓諸人打開眼界,而洪七公更是哈哈大笑,譏諷道:“老毒物,想不到你還是個癩蛤蟆。”

歐陽鋒面色冰寒,也不答話,他人不落地,腳下卻已發力,整個人橫竄而出,撞向洪七公。這一擊,勢大力沉,四周勁風滾滾,讓無數人色變,便是王重陽三人也面色未變,互相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蛤蟆功!這就是歐陽鋒的絕技了!

“來!”洪七公手中竹棒一插,雙掌彎曲,瞬間拍出一掌。二人雙掌自空中相抵,巨大的力道洶涌而出,吹起了滿地的雪花。

“汩汩……”歐陽鋒嘴中又發出蛤蟆的叫聲,腹部也起伏不定,漸漸變大。洪七公面色未變,他不待歐陽鋒發力,腳下陡然躍起、橫踢,這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神龍擺尾。這一招打斷了蓄力的歐陽鋒,他前衝的身子迅速借力而退,落於地上,雙腳一蹬,又飛速躍起,雙掌拍向洪七公。

洪七公不甘示弱,他左腿微屈,右掌劃了個圓圈,平推出去,這一招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精華“亢龍有悔”。這一招看似極其普通,可實乃用力、發力的無上掌法,其內力道層層相疊,似無窮無盡。最緊要的是,此掌法一出,打出的力道似十分,可自身卻又保留了二十分之力道,可發可收,隨心如意。

轟的一聲炸響,四周雪花濺射,似暗器一般,打在四周青石上,發出擦擦的聲音,而二人也因巨大的反震力道,踏踏後退不止。

“老叫花子,有兩下子!”歐陽鋒臉色難看的說了一舉,他手一伸,卻是拿出了自己的蛇杖,道:“讓我看你兵器上的功夫!”

“求之不得!”洪七公也不客氣,手成爪一抓,遠處打狗棒飛入口中,迎了上去。

認真說來,現在的老叫花子洪七公雖利害,可比之以後,卻差遠了。別的不說,他那降龍十八掌現在也只是學了十五掌而已,後面三掌早已遺失,洪七公也不曾補上。真要對拼掌法,時間長了,他不見得是歐陽鋒對手。可論及兵器,洪七公就不弱了,他一手打狗棒法歐陽鋒絕對破不了。

蛇杖、打狗棒交擊聲練成一片,二人間銀、綠雙色交匯,毫不相讓。在四周,衆人也是看的大開眼界,便是王重陽三人也都露出嚴肅、凝重的表情,認真看着二人的比鬥。

他們這些人誰不驕傲,誰不自認自家天下第一,可看了兩人交鋒他們都知道,這兩人不比自己差,真打起來,誰也贏不了。

一點點小心思,也自然被幾人收了起來。

人羣中,百曉生亦在認真觀摩,看此等高手交鋒,可是不常見的啊。他目光主要落在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之上,那黃蓉不是說過嗎,此棒法當可稱兵器第一。如此棒法,百曉生自不願錯過,而且他也想要看一看,這接近完美的棒法,到底有沒有破綻。

其實這答案,他心中有,此棒法在以後被歐陽鋒破了個乾淨,可那是歐陽鋒的成就,百曉生想要證明一下,自己能否看出棒法中的破綻。

場中,歐陽鋒、洪七公這一斗就是半日時間,不知不覺,竟是到了中午,可兩人手中招式絲毫不見減慢,反而越發凌厲、快速了起來,而看了半天,百曉生也是苦笑不已。那洪七公就是來來去去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其招式不說他百曉生,便是場中諸人恐怕也記下了,可若破解,嘿……

僅招式言,可以破,可在洪七公手中,百曉生卻發現全無破解之道。當然了,歐陽鋒偶爾會出一兩招,打在其破綻處,可瞬間洪七公就找了回去,那靈光一現讓百曉生欣喜,可也讓他有些覺得自己太弱了,心頭不甘。

看二人依舊在鬥,王重陽突然出聲道:“兩位,你們已經鬥了半日,卻是不分高下,不若修習一下,吃點東西,下午再鬥。如何?”

歐陽鋒自是不樂意了,可洪七公卻突然撤出場外,大笑道:“好,好,好。我老叫花子只要有吃的,怎麼樣都行。”

“不行,老叫花子休想逃走!兵器我們不分勝負,那我們就換掌法!”言罷,歐陽鋒竟是直接一掌拍了過來,洪七公身子一側,大聲道:“老毒物,你不餓,老叫花子可是餓了,怎麼?想趁人之危嗎?”

“哪裡來的廢話,接招吧!”

歐陽鋒不管不顧,依舊打向洪七公。看此,老叫花子手中竹棒一插,揮掌便迎了上去,再次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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