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北,你今天要是當了縮頭烏龜。改天我一定在丫丫面前誹謗你信不信?”
沈晨北發動車子。探出頭勾脣一笑:“別欺騙小朋友。”
我哭笑不得,往側邊讓了幾步。讓沈晨北離開,他的車子跟傅容庭並排時,兩人打了一個招呼,傅容庭的車子在我身邊停下來,我有點心虛的低着頭。直到他下車,中指在我額頭輕輕一彈。我摸着額頭瞪了傅容庭一眼,做可憐狀:“老公。很痛的耶。”
傅容庭故意板着臉,一副家長的嚴肅表情:“別給我來這一套,不對你動手,你是不長記性。上車回家。”
我嘀咕了一聲:“回去就回去。”
拉開車門上車,我擡眸看了眼傅容庭,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同時我心裡也暖暖的。
他跟着上車,發動車子朝紅鼎天下的方向開。抓着我的手,與之十指緊扣,我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去找蘇姍。我又沒有告訴你。”
“我讓人盯着楚天逸。他急匆匆的離開公司,也就猜測到了。”傅容庭緊了緊握着我的手,命令的口吻:“以後不準再私自去見傅宛如跟蘇姍,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別讓我擔心。”
我知道傅容庭的害怕,說實在的,我也怕,畢竟自己不是一個人,她們的手段我可是見識過的,如果讓她們知道我懷着孩子,肯定會想幫忙弄掉,我痛苦就是她們的快樂,可膠捲這麼大的事,我又怎麼能坐得住。
想到膠捲,想到被我關着的樓簫,心裡一陣發寒。
“我知道,以後會小心的。”我側看着他說:“我也不想你一個人太累了,蘇姍說只要爸的案子一定下,楚天逸就要出手了。”
傅容庭目光看向遠方,左手打着方向盤,淡淡地說:“傅氏現在雖然不過是一具空殼,但他想拿過去,也沒這麼容易。”
空殼?
我心一擰:“現在公司的情況很糟糕嗎?”
傅容庭從來報喜不報憂,一個勁兒的讓我別擔心,好好的養胎,可現在事情一件接一件,又怎麼能讓人不擔心。
傅容庭雲淡風輕的說:“還好。”
我知道他不想我多問,現在公司的糟糕程度肯定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沉默了,安靜的待在一邊,我知道,就算這個男人的脊背壓彎了,他也會努力爲我撐起一片天,爲孩子撐起一片天。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夫妻本該風雨同舟。
傅容庭送我回到公寓,琳達的電話立馬追了過來,他刻意迴避我去了客廳接電話,心裡因爲擔心,我躡手躡腳的貼在門後,聽到傅容庭聲音冰冷的說:“把這件事交給魏建平去處理,記住,咱們的人別插手,還有,楚天逸想要在年度股東大會上提出換人的事,這件事給我盯緊了。”
傅容庭冷冷的吩咐着琳達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聽着外面沒有聲音了,我知道他這是打完電話要進來了,趕緊坐在牀上去。
一會兒傅容庭推門進來,半蹲在我腳邊,抓着我的手問:“晚上想吃什麼,待會我去做。”
這段時間傅容庭太忙,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好好的做過飯,我看着他眼底的疲憊,眼珠上有了幾縷紅絲,爲這些糟糕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擡手摸着他的臉,很是心疼,面上卻微笑着說:“待會我們去樓下買一隻雞回來吧,你看你都瘦了,對了,我還想吃你做的水煮魚,再買點牛肉,蔬菜,晚上我們吃火鍋,你看怎麼樣?天也冷了,吃火鍋最好不過了。”
“好,都聽你的。”傅容庭握住我放在他臉上的手,莞爾:“那你在家裡休息一會兒,我下樓去買,晚上我們就吃火鍋。”
我笑着點頭:“好。”
傅容庭出去買菜,公寓的旁邊有一個很大的超市,需要的東西都可以在裡面買,我想着他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我並沒有休息,而是上了樓。
我問了負責看管樓簫的人,他們說徐剛離開有一個小時了,我推開關樓簫的房間,她坐在牀頭,腳沒有被拷住,手是一直拷在牀頭的,除了洗漱換衣這些,從不解開。
她偏頭盯着白色的牆壁,空洞的目光好似想穿過牆壁看到外面的風景,聽見我開門的動靜,她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側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又將目光對向白色的牆壁。
“你還想得起來看我。”她帶着自嘲,語氣輕飄飄的自言自語:“不知道爸在下面過的怎麼樣,有沒有想我,最近我經常夢到咱爸,他問我,簫簫,你怎麼像畜生一樣被關起來了,簫簫,你餓不餓,渴不渴,簫簫,你想不想爸。”
她說着,又自己發笑,她將自己比喻做畜生,牲口,在村裡,只有家裡的狗才會被這麼拴住。
我站在牀尾,順着她的話問:“那你是怎麼回答咱爸的?我記得你曾說活着的人聽不到一句實話,就別再說謊騙死人,我想知道你會說真話還是假話。”
我的話將她的目光吸引過來,她靠着牀頭,微仰着頭看我,披散的頭髮有點兒凌亂,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臉被頭髮遮住,彷彿就露出一張嘴,一雙無神的眼睛,看着有點滲人。
因爲毒.品,她現在真的是隻剩下皮包骨了,被銬着的手腕細的就跟柴棍一樣。
她看了我許久,忽然笑了:“當然說真話了,我跟咱爸說,是親姐姐將我像畜生一樣拴在這裡。”
我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有所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問:“還有呢?”
“沒了。”樓簫動了動被銬着的手,手銬與牀頭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有點癲狂的瞪大了眼珠子,冷笑:“還有什麼?我的親姐姐,你想我告訴咱爸我給你下藥嗎?我纔不會說,我就讓咱爸恨你,讓你的良心不安,讓爸託夢給你,每天晚上就在窗戶上盯着你,你怕不怕?”
“我不會良心不安,反倒是你,你良心安了嗎?樓家出了你這麼一個敗類,也幸虧你沒對爸說,或者他肯定能被你氣活了。”我平靜的說:“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做什麼,我真是沒想到,你會下作的到這種地步,蘇姍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爲她賣命做事?”
樓簫透着頭髮絲的縫隙看着我,跟我相似的臉笑的有點兒僵硬:“現在你纔來找我,真是有點晚了,如果你再早來一個小時,或許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