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平時不管什麼場合都是一起出席,就更別說現在他們這些朋友的聚會。連成傑兒子的滿月酒。若不是發生了大事,李曼青可不會讓沈晨北一個人來。
包廂裡的人都看出貓膩。但都識趣的不談不問,有兒子女兒的就逗自己的兒子女兒,將話題轉移。
樓笙讓服務員拿了一杯蜂蜜水來,星月這兩天的嗓子不舒服,估計是熬夜上火了。這孩子自從輸給了秦澤榕之後,變態級的惡補電腦這方面的功課。除了吃飯,都是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研究。半夜裡她出來喝水,總是會看見星月跟丫丫的房間裡開着燈,兩人在研究怎麼對付秦澤榕。
說來時間也過得真快,丫丫跟秦澤榕都扛上大半年了。這給秦澤榕找麻煩的熱情還沒有退下了,更甚至,現在一聽到秦澤榕的名字。立馬就衝了過去。
星月惡補電腦知識,丫丫找了格鬥老師。教她格鬥,怎麼去打敗秦澤榕。
樓笙看着大女兒跟星月這麼折騰,也是哭笑不得。
總體來說。還是小女兒貼心。能陪着她去逛街,在家裡種種花,彈彈鋼琴,將一個女兒養成了女漢子,還好愛笙比較淑女,讓她不至於覺得挫敗。
愛笙跟星月在包廂裡待了一會兒,看着丫丫還沒有回來,也就囔着出去了,嘴裡說着是幫忙,樓笙知道,這兩個是去看熱鬧的。
小臻逍遙還有楊歡的兩個兒子在一起玩,也就這個時候,小臻纔會有小孩子的天性。
李曼青是中途來的,她進來並沒有去沈晨北那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沈晨北,坐在了樓笙跟楊歡身邊。
“來一瓶白的。”這是她坐下來說的第一句話。
楊歡跟樓笙面面相覷,男人們那邊也是聽到了,沈晨北一直微低着頭,並沒有朝這邊看,樓笙與楊歡同時在彼此眼裡看到一句話,看來這次事情大了。
李曼青此刻心情不好,樓笙也不好這個時候去勸,讓服務員拿了一瓶白的過來,但沒敢拿濃度高的,並讓在裡面兌了水。
李曼青心裡悶得慌,只覺得酒的口味有點淡,也沒想到摻假那裡去。
連喝了幾杯後,樓笙小心翼翼的問:“曼青,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喝這麼多酒,這酒喝多了傷身。”
李曼青往沈晨北那邊看了一眼,自嘲的笑了笑:“傷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也是沒人疼,沒人愛。”
李曼青又倒了一杯,樓笙給沈晨北使了一個眼色,那邊紋絲不動,她也只好自己奪下李曼青的酒杯,笑說:“這光喝酒那多無趣,來唱兩首歌吧,楊歡,你剛纔不是說新學了首歌嗎,來,露一手。”
楊歡自然懂樓笙的意思,心領神會:“好叻,那我今天就露一手,待會唱跑調了,你們可別笑話我啊。”
楊歡跑過去點歌,樓笙也不管李曼青多麼不高興,拉着去唱歌,否則的話今晚還真把自己給灌醉了。
另一邊,連成傑拿手肘靠了靠沈晨北,多嘴的問了一句:“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沈晨北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悶聲道:“誰知道她呢,她揹着我跑去相親,我還沒生氣,也不知道她生哪門子氣,這女人就不該慣着,一慣就出問題,就是矯情。”
傅容庭跟連成傑相視一眼,眼裡皆藏着笑意,這兩歡喜冤家,就隨他們折騰去吧。
顧雲生的眼神都在楊歡身上,也不管身側幾人的小心思。
連成傑不太喜歡熱鬧,這滿月酒也沒請別人,而是選擇在這小聚,如果不是因爲之前被沈晨北坑了一把,說他有本事就生個兒子出來讓他們拿紅包,這滿月酒他也不想辦,自己的兒子就自己藏着疼就好了。
小傢伙在楊歡她們開始唱歌時就被抱了出去,這孩子的保姆,連成傑是隨行帶着的,剛被帶出去沒多久,他的助理打了電話過來,只說了一句話,他臉色立變,立馬跟傅容庭幾個人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連成傑出了梨園,見到站在門口榕樹下的女人,眉頭微微一蹙,不管眼前這個女人再像樓笙,又給他生了兒子,他也沒辦法動一點心,別怪他絕情,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也是錢貨兩清的事。
華笙聽見腳步聲,欣喜轉身,上前道:“連……連先生,你別怪蔡助理,是我實在想見見兒子,才求着他,讓他告訴我你的行蹤,今天是孩子的滿月,連先生,我可以見見他嗎?”
連成傑退後一步,本來他還對華笙心存感激,可就在聽到助理說華笙來找他了,那點好感也下降了不少。
她爲了生下孩子,受了不少罪,這點,他連成傑不會忘,華笙對他提出任何要求,他也會考慮,但除了感情,除了連太太這個位置。
連成傑語氣不冷不熱:“華小姐,不對,應該叫你張小姐纔對,從你收下支票那一刻,你就該明白,你跟這孩子再無半點瓜葛,我也不希望再看見你出現在我的周圍,更不希望你以任何目的靠近我兒子。”
之前他不做聲,但不代表他是傻子,華笙真正的身份他想查到一點不難。
華笙臉色一白,驚惶道:“連先生,我並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想見見孩子,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但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母親,我就要離開北城了,臨走時,讓我見見,可以嗎?”
連成傑思忖着華笙話裡面的真假,沉默幾秒,才道:“你先回去,待會聚會結束後,我會讓人將孩子送過去,記住,僅此一次。”
“我明白,謝謝,謝謝。”華笙連聲感謝。
連成傑丟下這句話也就進去了,華笙站在原地,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她知道,她沒資格。
包裡的手機響了,華笙接通道:“連伯母,有些事真的是強求不得,連先生他心裡裝不下任何人,今日之後,我就會離開北城。”
聚會結束時,李曼青還是把自己給灌醉了,樓笙本想送李曼青回去,傅容庭拉住她說:“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給點別人表現的機會。”
樓笙心領神會,也不再管李曼青了,大女兒去找秦澤榕,一去不復還,她有些擔憂的問小女兒:“愛笙,你姐姐哪裡去了?”
愛笙笑的像一頭狡黠的小狐狸:“姐姐找姐夫去了,媽媽,我們就不要管了,姐姐吃不了虧的,只有姐夫吃虧的份。”
這小女兒剛剛出去看了一場熱鬧回來就改口叫姐夫了,樓笙八卦道:“愛笙,可以告訴媽媽,剛纔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愛笙故作神秘搖頭:“這是姐夫跟我們的小秘密,不能說。”
樓笙轉頭看向星月,星月剛要開口,愛笙暗中扯了一下星月的衣角,星月也就改口,特別一本正經的說:“乾媽,沒事。”
“小氣。”樓笙很是挫敗,她剛纔可是看到小女兒的動作,但她無可奈何啊,她這些孩子可真不可愛,都不知道滿足滿足她的好奇心。
傅容庭哭笑不得,攬着愛妻笑道:“老婆,跟小孩子較什麼真,你不是說想看時裝秀嗎,我買了去巴黎的機票,後天我們就出發。”
愛笙最喜歡去看時裝秀,興奮道:“爸爸,我也要去。”
“這是我跟你媽的小秘密,你就在家裡吧。”
愛笙瞪大眸子,對自己的爸爸翻白眼:“小氣。”
傅容庭笑着攬着愛妻離開,丟下幾個小的讓司機送回去。
星月對時裝秀不感興趣,倒是擔心沈可妍,不放心的問愛笙:“你說妍姐姐不會有事吧?”
“像姐姐這麼彪悍的人,怎麼會出事,再說了,你不是查到了秦澤榕的弱點,姐姐知己知彼,該倒黴的是秦澤榕纔對啊。”愛笙心底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星月的肩膀:“別擔心啦,回去吧。”
星月想到幾個小時前自己查到的秦澤榕的弱點,可是……
可是秦澤榕最喜歡的女人類型就是性感嫵媚的,但是她聽到愛笙對妍姐姐可不是這麼說的,而是說秦澤榕最討厭性感嫵媚的女人,說什麼在秦澤榕眼裡,女人都是有胸無腦。
憑着妍姐姐的脾氣,秦澤榕最討厭什麼,那妍姐姐就會做什麼,而現在,估計妍姐姐會選擇美人計去噁心秦澤榕,那不是……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星月深深嘆一口氣,只能在心裡祈禱沒事了。
樓笙一家人離開後,楊歡自然跟着顧雲生離開,連成傑讓人將孩子給華笙送過去,包廂裡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也就剩下沈晨北跟喝的爛醉如泥的李曼青了。
沈晨北坐着沒動,抽一支又一支菸,直到李曼青難受口渴的喊了一聲要喝水,他才動身給倒了一杯溫水喂到她嘴邊。
李曼青醉的糊塗,只管喝水,喝了之後又躺在沙發上,嘴裡嘀咕的罵着:“沈晨北,你這個混蛋,真真是大混蛋……”
沈晨北放下水杯,看着沙發上毫無形象的李曼青,不管什麼樣子的李曼青他都看過,再狼狽的,再故作堅強的,他都見過。
他也知道,李曼青一直想要什麼,他也確實混蛋,讓李曼青在他身上耗了十一年。
十一年。
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都獻給了他。
李曼青難受得想吐,趴在沙發邊上吐了一地,一邊哭着,一邊罵着,沈晨北扯了紙巾給她擦了嘴,輕聲道:“曼青,我送你回去。”
他將李曼青背了起來,李曼青很輕,當初在泰國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時候李曼青受了槍傷,他揹着她逃命,看着她平日裡挺有力氣,脾氣也大,特別是罵人,打人的時候,誰能想到她連九十斤都不到。
沈晨北揹着李曼青走出梨園,卻沒有將她放進嘴裡,而是就這樣一直揹着她,走在街道上。
已經十一點了,大街上有些空蕩,女人的嘀咕聲時而在耳邊響起,有時他能聽得清她在說什麼,有時他聽不到,但他能感覺到,他的肩膀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