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談戀愛麼?依霏下了課,照舊先去食堂打好兩份飯菜,找好位子等着郝天。
蕭丹說她重色輕友,每天唯一的午飯時間都留給了郝天,晚飯則是留給岑荊,頗爲羨慕她的豔福不淺。對於前半句話,依霏照例含羞笑笑,郝天事忙,經常顧不上吃飯,所以儘管她不是很喜歡在食堂吃飯,每天還是很享受午飯那一段時光。可是後半句——冷戰,如果她和岑荊那個討厭鬼適用於這個詞的話。
依霏和郝天已經確立關係一個星期了,她想想也覺得還是不可思議,跟以前比起來,除了每天都會見面,好像也沒什麼很大的改變。
郝天不喜歡黏人,每天忙班上的事,學生會的事和兼職的事,一天下來,好像真的只有中午纔有時間和依霏見面。依霏儘量剋制自己每天少給他打電話和發短信,儘管這樣,心裡還是喜滋滋的,蕭丹說她這是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下自娛自樂,對郝天在戀愛中的淡定表示懷疑。可是依霏已經很滿足了,每天都能見到他,每天都可以和他說話,‘女朋友’這個詞莫名的讓她有種強烈的歸屬感。
“依霏!”郝天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發呆的依霏。
“你來啦?”食堂的人越來越多,嘈雜到連說話都要用吼的。
郝天滿臉是汗,接過依霏遞過來的飯勺就大口開始吃。依霏知道他在經濟方面一向獨立,所以難免有壓力,做事也分外認真,看着他就覺得心疼,趕緊拿出紙巾幫他擦汗。
“喲喲喲,這是誰呀?!被撞見了吧!”郝天寢室的胖子端着個飯盒正在找位子,冷不丁見到面前卿卿我我的倆人。
“一起坐吧胖子。”依霏叫住他。
胖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郝天旁邊,望着依霏發笑。
依霏被盯得有點不自在,上次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她和郝天還是普通朋友關係,他們瞎起鬨的時候倆人總會極力澄清。
“怎麼不吃?”郝天見依霏拿着飯勺撥來撥去,以爲她不愛吃食堂的清湯寡水,起身去買了兩份炒菜。
“嫂子,真幸福呀!郝哥哥怎麼從不對我們這麼好呢?”胖子夾走一大塊肉,還不忘損郝天。
“就你話多,肉也堵不住你的嘴。”郝天笑罵道。
“嫂子你還不適應我這表達方式吧?沒關係,以後要郝哥哥帶你經常來我們寢室!”
依霏確實吃不消胖子的緊迫盯人,胡亂點了個頭便埋頭吃飯。
郝天下午沒事,胖子便真的拖了依霏要回他們寢室,依霏看了一眼郝天,見他點頭,纔敢答應。
男生寢室都一個樣,沒有最髒,只有更髒。依霏一進郝天寢室,倒是吃了一驚,和傳說中的男生寢室完全不一樣,沒有垃圾,沒有臭襪子,沒有到處亂扔的東西,居然比她們寢室還要整潔,最不可思議的是每個人的被子都疊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
“嫂子,你見到了吧?趕快解救我們吧!你家郝哥哥快把我們逼瘋了!”衆人見到依霏來了,全部向她訴苦。
郝天要求他們每天都要拖地,不準累積襪子,要疊被子,東西收拾放放好,很多人受不了了,胖子更是一天丟一雙襪子。
原本依霏還抱着去郝天寢室要大掃除一場的想法,看來她還真不太瞭解他,平時見他穿着雖不至於潮,卻也是乾淨清爽,在男生中間可算是異類。
“依霏,你別管他們,隨便坐。”郝天帶着她坐到他的書桌前,給她倒了杯水,自己拿了衣服去樓下洗衣房。
胖子他們圍成一個圓圈,全部坐着打牌,地上擺滿了一毛五毛的毛票子。
依霏看了會,只見他們每人拿三張牌,神秘兮兮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比的大小,幾輪下來,一地的錢總被最後一個人全部收走。滿寢室都是他們的吆喝聲,依霏不禁感覺好笑,隨手打開郝天的抽屜,入眼便看到一個嶄新的相框。
郝天洗完衣服回來,還在寢室幾米之外就聽見了賭博的聲音,想起依霏在裡面,加快腳步推門而入。滿屋子烏煙瘴氣,搜索了一圈,卻不見依霏。
“老大,你馬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看我們打牌看得好好的,突然就說不舒服先回去了。”胖子們接受到郝天的殺人眼神,趕緊解釋道。
“該我說,老大不會在抽屜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用品吧?啊!哈哈!我見依霏打開屜子臉色都變了,馬上就走了。”坐在郝天書桌正對面的陳卓說道。
郝天心裡一驚,趕緊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一看,果然,相框裡他和紀文蔚正對着鏡頭露出燦爛的笑。
“依霏走了多久了?!”郝天吼出聲。
“走……剛走……一分鐘不到……”室友都被郝天嚇到,紛紛停下打牌腳步,看着他衝出門。
郝天往教室公寓方向跑去,跑了幾分鐘路上都沒見到依霏的身影,心裡開始着急起來。偏偏手機放在寢室沒有帶,只好跑到旁邊的小店裡給她打電話。
依稀記得的幾個數字撥過去,響了五六聲電話才被接起來。
“喂。”那端傳來依霏的聲音。
“宋依霏!你在哪裡!?”郝天咆哮出聲。
那端好像被嚇到了,隔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在……在圖書館……”
郝天尋到圖書館,在館後面的小林子裡找到了坐着的宋依霏。
“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一路跑過來,他有點氣喘,還沒坐下來便開始質問她。
“……”依霏心想,總不能說自己看到了他和紀文蔚的照片,生氣了,吃醋了,所以走了吧?
倆人都是喜靜的人,在這片靜寂的林子裡,相對無言,偶爾傳來遠處若有似無的說話聲。
“我和紀文蔚,沒什麼。”
依霏嚇得說不出話,還沒從他的話裡掙扎出來,就聽見他接着說:“她沒有選擇我。”
“依霏,今天我跟你說清楚,是怕以後又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依霏用雙手抱住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慢慢想着郝天的話。
郝天見她一直不說話,心裡煩悶更加,偶爾有情侶從林中小道上相攜走過,歡聲笑語傳來,竟好像在嘲諷他們倆一般,他忽然就覺得索然無味。
“既然這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說罷,郝天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