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易荼嚎喝的酩酊大醉,從未如此大醉過,醉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
易夫人和劉振聲一起把易荼嚎安頓好之後就各自睡去。
第二日天剛剛矇矇亮,劉振聲就收拾行李,關好門窗就要就此離去,在易家的這些日子還真是打擾了,實在是過意不去,只是按照他的行爲方式此種大恩大德也是無以爲報,總有一天還是會還過來的。
留下一張字條就無牽無掛揚長而去,但是天下之大,他的心願還未了,此時還是不願意離開上海的,但也是不能夠閒着沒事幹,要吃飯就得幹活,要不然身無分文,精武門又不是收容所,怎會要一個乞丐當徒弟。
爲了謀生,劉振聲不得不重操舊業開始出賣自己的力氣,反正這世上唯一可以肆意揮霍的就是汗水。
那天早上,易夫人見劉振聲房間里老早還沒有動靜,便覺得奇怪,推開門一看,果然在桌上只壓着一張字條房間裡空無一人,易夫人的心裡就是空空蕩蕩的,他,還是走了。
但在知道他離去之後,易夫人的心裡瞬間就開闊了,走了也好,無牽無掛,只好把對他的感情放在心裡,這樣也好一了百了,天天見着倒是覺得沒意思,在以後的日子裡就好好開始,自己已經有了兒子,還有一個愛着自己的丈夫,一生如此,夫復何求。
劉振聲在養傷那段日子裡,那個曾經試圖想要將劉振聲置之死地的蔣豹也在養傷,現在他的兩隻腳都有傷在腳,行動起來不變,自此,夜生活也就相對減少,出門次數也是越來越少,關舜天也是不知道劉振聲的事。
對於關舜天,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蔣虎也是可有可沒得事,作孽不說,還的老子在背後支持他,要不是滾舜天在背後幫助他,憑藉他臭名遠揚說不定哪天就被剿匪了,還說什麼土匪得有一個霸氣的名字,最後乾脆把自己姓都給改了,你說氣不氣人。
一直護着他的就是他的那個老孃胡氏,也就是一直被關舜天寵着溺着的心肝寶貝。
現在,關舜天不僅是被他的潑辣所折服,害怕她早就不在人世的雙親上來把他帶走,所以還是乖乖滴好,只是現在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心有不服,簡直是肝腸寸斷、痛不欲生,誓把劉振聲揪出來碎屍萬段報仇雪恨。
咚咚咚、、、、、、
“二爺,老爺傳話,要你去府上吃飯”蔣豹還窩在被窩裡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喊叫。
關舜天把他安置在自己家的一個老宅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走起路來也就兩刻鐘時間而已。
蔣豹知道關舜天也是因爲佔了一個死人的光纔是得到上賓的照顧,要是說出真相非得氣死兩個老人家不可,所以這次傳話蔣豹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草草打發了門外那個人就開始構思自己的謊話大全。
在去的路上就開始預測關舜天將要說那些話,與此同時就編好各種理由和藉口,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說實話,蔣豹直到此時也還有一個驚天秘密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要是說出來就怕會傷了關舜天和他夫人的心。
蔣豹走到關舜天家的時候他們早就在等待了,只是掩飾不住腳傷還是一跛一瘸的,關舜天知道事情不對,就問:“乾兒子,你的腳是怎麼一回事?”
“乾爹,沒事兒,只是近日天氣轉涼,腳就不好使了,您也是多注意身體!”蔣豹聽到關舜天把他叫的這麼親切,激動地說。
招呼他坐下之後就是吃飯,那一大桌子菜不比劉振聲在易家的那一頓饕餮差,搞得蔣豹還有些不適應,心裡暗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是一場鴻門宴那。
今晚的蔣豹倒是沒有拘束,就算是鴻門宴也並沒有被關舜天的主動嚇出一身冷汗,倒是覺得再也沒有比今晚這頓飯可口的了,因爲關舜天的夫人胡氏也在旁邊,只是胡氏是不會看好他的,不僅一言不發,好好看了幾眼蔣豹之後就把臉遮到一邊吃自己的,不一會兒就扔下筷子,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然後走人,搞得蔣豹還是多尷尬的,關舜天倒是覺得無所謂。
臨走的時候關舜天拋下話說:“乾兒子別見外,乾孃今日不舒服,乾爹我陪你就是”說完就舉起杯,蔣豹瞬間就覺得害羞了,立馬放下手中的雞肉,端起酒杯就說:“乾爹,讓我敬您纔是!”說完就一咕嚕先乾爲敬。
兩人不知,喝的盡興之時,胡氏正在悄悄偷看他們,看的更多的是蔣豹,就像是見到一個很久不見的人似的,還在一旁悄悄落淚。
關舜天嚼碎幾顆花生米,和着滿滿一口酒嚥下去之後就問:“乾兒子這幾日都在忙什麼?都不過來給你乾孃請安。”
蔣豹的嘴裡還忙碌着,聽到關舜天這麼一問,心裡一悸,大概是要露出破綻了,就說:“沒呢,都在找劉振聲,找到就給大哥報仇,也好讓您老人家安心。”
“那你覺得你的大哥還有他的父母怎樣?”關舜天繼續問。
蔣豹倒是覺得今天關舜天的問話好奇怪,就像是在打聽他的家世一樣,明明就知道他自己就是蔣虎的老爹,還問那麼多,就一個勁兒地誇讚蔣虎,說:“大哥,爲人仗義,自我十七歲上山就跟着他,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最後還和我結拜爲兄弟,生前不能夠對他報恩,此仇我定要手刃劉振聲,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給大哥祭奠。”
這一席話說得關舜天熱淚盈眶,感動之餘躲在暗處的胡氏也是淚花滾滾,索性轉過頭去走進自己臥室,免得再見蔣豹傷心。
關舜天繼續說:“虎子也是十多歲就山上,你們那豹虎幫也是經歷了好幾代的土匪窩子,山上之後就再不見他回來,只有當我們聽說附近哪個村子又被遭到土匪洗劫的時候,纔是知道他還活着,我們希望他還是在家裡好好地,可是他的黑路卻是越走越遠。”
說道這的時候,不只是什麼原因,蔣豹的心理一陣酸,險些就要掉出眼淚,還是用他那無盡的吃相掩埋自己內心的情緒。
要是再這麼問下去,非得要讓他問出一個所以然,自己還會被情緒化,說不定自己還會暴露自己秘密,跪在地上大聲喊出關舜天“爸爸”關夫人“媽媽”不可。
要知道乾爹和爸爸,乾孃和媽媽那是很有區別的。
所以,蔣豹再也吃不下去了,找個藉口說自己還有事,就要離去,關舜天也是不阻攔,今天好像還是蔣豹反客爲主,被動的是關舜天,這又是一個奇怪的事,因爲他並沒有阻攔。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蔣豹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太怪異了,從早上傳話,到飯桌上亂七八糟的東東,就像是一場驚悚遊戲一樣。
總之,蔣豹就是覺得今天很奇怪,關舜天爲何會在自己面前給自己說他兒子的事情,難道是他發現了自己驚天的秘密,還有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堅定還有一些歉意,不僅是他,還有關舜天的夫人,看蔣豹也滿是慈意,這讓他回想起五年前那一次搶劫的事。
其實發生什麼事,蔣豹的心理還不是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