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整,一號訓練場上近兩千名孤兒有模有樣地站着方陣,雖然這個方陣在正規軍眼裡依舊錯漏百出,幼稚可笑。不過對於僅僅訓練了一上午的孩童來說確實難得。
就在此時,一號訓練場的入口處,一個魁梧的身影緩緩踱步而來,錚亮的光頭在烈日下顯得格外惹眼,標誌性的獨眼將來人的身份表露無疑。
“很好,雖然依舊是個渣,不過比起上午來,起碼還有點廢物回收的價值!”
獨眼的開場白依舊是那麼惡毒,似乎毒舌的綽號更加適合他。
“我這個人很民主的,所以在開始接受訓練之前,如果有人想退出,那就要趁現在。否則一旦訓練開始再逃跑的話,一律當做逃兵處置,當場格殺!”
殺氣騰騰的話語,配合獨眼猙獰的面孔,頓時將上百名孤兒嚇得兩腿發軟,有十多人甚至還哭了出來。
畢竟只是半大的小孩,面對獨眼毫無保留的殺氣衝擊,很快就有人宣佈退出了。
“教……官,我退出!”
既然有人牽頭,一些早已嚇破膽的孤兒自然而然的就跟着退出,隨着時間的推移,待到近兩百人先後退出之際,一部分人也開始變得搖擺不定。
獨眼這個經驗豐富的百戰之兵自然將一切盡收眼底,於是很痛快的加了一把火。只見他一臉陰森地說道:“嘿嘿,上面可是准許了一部分死亡指標的,如果撐不過我的地獄式訓練,那可不僅僅是被開除那麼簡單了。”
在獨眼的恐嚇下,那些搖擺不定之人頓時一窩蜂地宣佈退出,待到所留之人全都露出堅毅的神色後,他才宣佈地獄式訓練正式開始。
看着訓練場上留下的一千五百多人,獨眼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他的神情就變得更加興奮,當即大聲吼道:“我的地獄式訓練很簡單,總結起來只有四個字,那就是——突破極限!
你們一定要給我牢記了,哪怕不記得老子姓什麼,也要給我記住這四個字,聽到沒?”
“聽到!”
“大聲點,都是娘們嗎?”
“聽到!”
“很好,那麼現在所有人平均分爲五組,至於每一組的組長,我不管你們是用武力,還是口才,抑或是選舉,限你們一刻鐘鍾內將一切搞定並排好隊形,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全部給我跑十圈再說!開始!”
不得不說,獨眼雖然嘴巴狠毒,不過所用的方法確實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只見一千五百多名孤兒瞬間亂成一團,然而兩分多鐘後,卻就已經平均分成五組。
不過奇怪的是,五個小組選拔隊長的方式卻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用拳頭!沒辦法,在相互都不熟悉的情況下,也就只有拳頭才最有說服力。
當然最後的結果也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一千五百多名孤兒集體受罰,畢竟都是沒有接受過訓練的小孩,想要在一刻鐘內力壓衆人,顯然有點異想天開。
不過事後看獨眼的神情,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很顯然這位毒舌教官壓根就沒打算放過他們,選拔隊長不過是爲了找一個正大光明懲罰他們的理由罷了。
一號訓練場長一千米,寬五百米,一圈就是三千米,十圈對於這些小孩來說實在過於沉重,好在二十九世紀末,人類的全民素質早已得到了質地飛躍,因此儘管艱辛,絕大部分人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跑完十圈後,葉無憂只覺得嘴脣乾裂,喉嚨火辣辣的,而胸口更是悶得快喘不過氣來,不過相比之下,不停的小腿纔是負荷最爲嚴重的。
“起來,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全都給我起來,誰要是站不起來,我每天讓他先跑十圈再說!”
就在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之際,獨眼的大嗓門宛如催命符般憑空乍起,雖然一千五百多名孤兒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不過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好在獨眼並沒有再次爲難的意思,只不過要求他們慢跑着離開訓練場,晚上七點再準時集合。
晚上七點整,嬌豔但陽已然緩緩落幕,而體力尚未恢復過來的一衆孤兒卻已經準時來到一號訓練場並分好五個方陣,同時每個方陣前面都站着一名精神抖擻的孤兒。
當獨眼看到這個景象後,僅剩的一隻眼睛微不可查地露出一絲欣慰,不過下一刻他卻一邊摸着自己錚亮的光頭,一邊面露難色,好半響後才勉爲其難道:“想不到你們這些小鬼還有點頭腦,不過這樣一來就不好玩了,老子好不容易弄出個小隊長的名頭來整你們,現在你們卻扼殺了老子的興趣。既然這樣,老子只好直接出招了。嘿嘿!”
不知爲何,在日光燈地照耀下,獨眼陰測測的笑聲卻給了衆人不寒而慄的感覺,果然後者接下來的話真實地印證了這個猜測。
“既然這樣,老子也不搞什麼陰謀陽謀了,你們繼續給老子跑,還是十圈,十點之前跑不完,每一個小時加一圈!跑不完別想睡覺!”
……
接下來的兩年裡,獨眼每天都變着花樣來整這些孤兒,有陰謀、陽謀或者直截了當。然而奇怪的是,每天的項目不是跑步就是其他體能訓練,不過這些訓練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突破極限。
比如大部分孤兒一次最多隻能堅持十五圈,獨眼就會想方設法的讓他們跑足十六圈。總而言之,每次鍛鍊之後,孤兒們都會感到明顯的進步。也許這就是獨眼一直強調的四個字,突破極限!
雖然大多數人對獨眼都很不感冒,甚至背後給他偷偷起了無數的卓號,例如:毒舌、變態、死光頭佬等等。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經過兩年的瘋狂特訓,衆人都先後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最爲明顯的就是力量、耐力和速度的大幅增長。許多聰明的孤兒更是不遺餘力地將獨眼的命令執行到底,而葉無憂等少數出類拔萃的人更是在休息的時間內給自己加量。
經過兩年的相處,衆多孤兒雖然明着討厭獨眼,不過絕大部分人的內心已然接受、相信了這個教官。
“很好!兩年了,沒想到你們依舊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這實在讓老子感到興奮,畢竟太容易壞的玩具沒啥意思。”
獨眼的開場白永遠都是那麼尖酸刻薄,然而奇怪的是,衆多孤兒卻神情灌注站在原地,除了極少數外,絕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媽的,這些小鬼莫不是全都有被虐待傾向?”
將衆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獨眼原以爲大部分人都會露出憤怒或者恐懼等神情,沒想到結果卻大相庭徑,這實在讓他驚訝不已。因爲這半年來他可沒半點仁慈,幾乎每次都將孤兒們靛能榨地一點不剩,很多時候的訓練標準甚至堪比成年人。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還是繼續陰測測地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就進行第二個階段的訓練,而場地就是二號訓練場。”
其實獨眼根本就不知道,對於這些身懷血海深仇,常年流離失所、受盡白眼的孤兒來說,這點冷嘲熱諷算得了什麼,相比之下自身實力滇高才是實實在在的。
同時孤兒這個特殊的羣體對於感情來說是特別的,他們辨別他人的好壞並非單以道德來衡量,而是用心。誰對他好,誰對他壞,在清楚不過。
因此在這些既複雜又單純的孩童看來,獨眼雖然可惡,不過卻多了一份難以割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