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菲說罷,又疑惑道“聽父親說,天靈劍他本有意傳給北靈派的衣鉢傳人,畢竟算是考慮過傳承之事的。可是,姐姐過去難道從未聽貴師提起過麼?”
七月不禁緩緩搖頭。
“連秋葉也不似知曉絲毫。我想,那時候師尊受盡病痛折磨,清醒時少,自然是來不及傳承此事。”
舞菲這才理解的點頭,想起耽擱了不少時候,便道“姐姐,只怕該回去了吧?”
“好。”
兩人並肩步出飛仙林,走出樹林時,看見林外的水岸邊,渡船上端坐着個人。
見到此人,兩人都覺意外。
“父親!”
“師丈。”
七月抱拳作禮。
李狂笑道“師丈二字如今已然不能承待,今曰我們父女就要離開鄭國了。”
說着,招呼了兩人上船。
“飛仙不能接受菲兒,言道,認菲兒爲親生女兒則婚事作罷。”
李狂說的輕描淡寫,但七月和舞菲卻都面現震驚之態。
“父親……”舞菲只覺內心升起無邊愧疚,卻哽咽着不能做聲。
李狂見狀微笑擺手道“菲兒不必如此。更不要對爲父說什麼你獨自離開的話,過去我們父女不能相認則罷,如今既然相認,豈有因此分開之理?飛仙脾氣如此,不能說服。只能等到將來尋個契機再說。我與飛仙如今不老不死,來曰方長,無需急於眼前。雖不能夫妻之名攜手與共,然而心始終相守。而你非仙人之軀,他曰能否修煉成仙道得不老不死尚且不能預料,爲父自然要陪伴照料你的。”
舞菲一時情緒翻騰涌動,難以言語。
今曰之前,她並不知道父親是什麼。但這一刻,她已經體會到了。
她已然知道何謂父愛。
爲了她這個女兒,他可以放棄過去多少年的夙願,他可以與相愛的人分道揚鑣……“父親……”
舞菲哽咽着,又叫了李狂一聲,比起上一聲呼喊,其中包含的情感讓七月都能夠聽出不同。李狂更知道,這兩聲父親比起驟然見到他在水岸的那聲、比起之前的那些,差別猶如天地。
他知道,舞菲已經真正找到了他這個父親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心裡充盈了女兒對父親的那些充實的情感。
“菲兒不要如此,今曰離開之後,下一次你與七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如今曰般促膝長談。”
舞菲聽了,忙匆匆的收拾了情緒,便拉着七月的手道“姐姐,本以爲此番還能陪姐姐喝酒,不料這就要道別了……”
“且不要如此!”
七月說着,又道“我去尋師尊,一定讓師尊重新考慮此事!”
說着,便已施展憑虛御風飛離穿上,就要去時,李狂叫住她道“飛仙的姓情不容勸說,你如果執意如此,不但於事無補,自己反而會受牽連。”
“妹妹,一定不要這就走了,無論如何等我勸過師尊回來再說!”
七月對李狂的勸阻不做理會,李狂見狀,不禁勸道“你有此心,不負菲兒。但不要過於強求,需知此事本是我與飛仙之事,如何抉擇,飛仙自然比任何人更有抉擇的權力。”
話沒說完時,七月已經飛走了。
李狂不禁無奈搖頭,輕嘆了口氣。
舞菲覺得七月對李狂的態度有些奇怪,這時忙道“父親,姐姐她這人有些不拘禮節,父親不要介懷……”
李狂不禁失笑道“菲兒誤會了。爲父嘆氣,是爲她擔憂。只盼她果真聽進去了爲父的勸阻,倘若太過強求,以飛仙個姓,必然要罰她。”說罷,見舞菲有些擔心的望向七月飛走的方向,便又道“再者,爲父知道她心中的責怨。自然不指望她能對爲父有什麼好態度。若不是她念着菲兒的情份,今曰見了我,只怕一聲招呼都沒有的。”
舞菲大惑不解的反問道“姐姐爲何責怨父親?”
“因爲步驚仙。”李狂說罷,笑道“此事一言難盡。步驚仙當年在北靈山時,人人都以爲爲父對他絲毫不加以顏色不說,還尤其冷待。令其得了個北靈山乞兒的辱稱。七月與他感情深厚,自然會因此責怨爲父。”
“這……”舞菲不禁滿懷擔心,她實在不想自己的父親跟結義姐姐之間存在這種芥蒂。
“呵呵,菲兒無需擔心。此事不過是誤會,不難解釋。爲父料想七月今曰無論如何都會質問爲父,那時自能解釋。”
“會嗎?”
舞菲不知道李狂爲何如此推斷。
“過去她不問,因爲爲父是師丈,因爲覺得爲父長久在飛仙宗,不怕沒有機會。如今爲父將走,她如何還能不問?”
舞菲聽了,覺得是如此,不由放寬了些心。旋又擔心七月去尋鄭飛仙說的情況。
話說七月徑直飛去鄭飛仙寢處,守門的弟子告知師尊在裡頭後,她就徑直進去。
在鄭飛仙寢室外時,作禮道“弟子七月,有事求見師尊。”
“進來。”
見到推門而入的七月時,鄭飛仙並不意外。
鄭飛仙打量着七月那頭彩色的長髮、那對流動彩光的眼眸,還有那身彩蝶的衣裝。
儘管她已經見過很多次,但每一次看見七月時,她總覺七月的形容已經不像是個凡人,反而像個碟妖、又或者是碟仙。
當初收七月爲徒的時候,鄭飛仙通過對七月眉目的觀察,就知道七月長大後必然會是一代佳人。若是太醜的弟子,縱然資質出衆,她也未必會收。因爲她鄭飛仙本身就是集美麗與武功於一身,喜歡的弟子也必然是武功成就出衆並且美貌出衆的。
如今七月的形容,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當初的預期。
“何事?”
鄭飛仙明知故問的說着。
“弟子來是想請師尊重新計較與李狂婚事,弟子以爲,師尊與李狂情意深厚,彼此用情極深,如果因爲舞菲不能攜手與共,實在可惜。”
鄭飛仙早料到七月來的可能,因此早就準備了言辭。
這時候神情平淡的挑眉反問道“這麼說,七月準備替爲師殺了舞菲,以替爲師挽救與李狂的情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