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龍生蟲心,百年孽緣今日當了結
“二十一年七月十二天…”五渚龍君開口,語氣裡帶着苦澀。
此時的他,也只能無奈的說道。
衆人都反應過來,他們竟然都忽視了這一點。
按理說不應該,以衆人的修爲道行,個個才思敏捷,察覺到這個問題的衆人臉色都是略微一變。
這意味着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之間,影響到了他們的思考。
順着這個想法深挖,最大得利者就是五渚龍君,忽略了這件事就讓五渚龍君從這件事裡抽身離開,徹底變成了一個受害者。
衆人暗地裡推算天機因果,卻只覺得迷霧一片,根本就沒有辦法推演出任何跟腳來歷,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至於呂行世爲什麼沒有受到影響,衆人暫時沒有探究。
“所以,或許血蟲真想要當你的龍妃。”呂行世慢悠悠的說出了這個結論。
血蟲‘五渚龍妃’對五渚龍君的行爲,讓呂行世莫名想到病嬌這麼個詞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病嬌,而是那種病到骨髓且無藥可醫的情況。
這一結論,讓雲澤龍君、青霞天師等人推算天機的手也是不由得一滯,神色大概就是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種荒唐的結論也能說出來?真要想當,何至於把五渚龍君變成這模樣。
呂行世卻一笑,沒有解釋,而是走近前去,伸手捏住了五渚龍君的手腕,其脈搏有力,根本就不像是個廢人能夠擁有的強力心臟。
別說五渚龍君是龍,但是他化爲人之後,變的是整體結構,心臟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弱化掉,要是龍身有這麼強大的心臟,那呂行世確實認可,人身是不可能的。
“她把心放在了你的身上。”呂行世開口說道。
之所以能夠猜到,呂行世也是靠直覺,對,就是地煞道果·萌頭提供的直覺。
此話一出,五渚龍君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腦海裡浮現出了某些荒唐的記憶畫面。
這些畫面此前他根本就沒有,如今似乎是因爲刺激而重新浮現的。
雲澤龍君見此,心裡也是不由得咯噔了一聲,麻煩大了。
就五渚龍君的臉色,除非他瞎了,不然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有問題。
“龍君,有什麼想說的嗎?畢竟我只是猜測,如果猜錯了,你可以反駁我。”呂行世說完,一溜煙就跑回了大運重卡上,他覺得自己可能觸發了BOSS戰的二階段,得拿回裝備才行。
“沒有什麼可反駁的,我的心,確實是她的。”五渚龍君神色輕鬆了下來。
“所以你之前都是瞞着我們的,是吧?”呂行世通過擴音喇叭詢問。
五渚龍君搖搖頭:“並沒有,此前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只不過呂道友點破後,我這才記起來了。”
說話間,就見到一條紅蟲從五渚龍君的額頭處鑽出,隨即綻放開來,好似是一朵紅花。
“這…這等…。”最驚訝的當屬於金旋天師了,要知道當初是她給五渚龍君治療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只能說這血蟲確實是了得。
當然,也有可能是五渚龍君無意間本能的遮掩。
“逆子!你究竟是何時被這血蟲所蠱惑了!還不速速交代!”雲澤龍君神色難看的呵斥。
他這話也是極爲的有技巧,用的是蠱惑,實際上到這種情況了,大家都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同流合污。
然而爲了保住兒子,他只能儘量減輕罪責。
“父親,我沒有被蠱惑,我現在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五渚龍君目光看向了五渚湖。
這話讓雲澤龍君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好賴話都聽不懂,都快要把他氣死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呂行世及其他人卻清晰的察覺到了五渚龍君心生死志。
此刻,呂行世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五渚龍君的記憶會出現問題,他想死,血蟲‘五渚龍妃’不想讓他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忘記掉自己想死這件事。
所以,他忘記了很多記憶。
甚至忘記了他的體內還有一顆不屬於自己的心臟。
發生了什麼事情,呂行世不清楚,五渚龍君沒有說出來,呂行世也沒有對他進行搜魂,如何能夠得知。
但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和血蟲‘五渚龍妃’脫不開關係。
“呵,假龍妃變真龍妃,當真是世事無常。”呂行世略帶無奈的說道。
這件事還真是複雜,呂行世人都快麻了,你們談戀愛就談戀愛,何至於把他都牽扯進來。
“確實是世事無常,今日,我只求速死。”五渚龍君這意思就是他什麼都不會說的,伱們殺了他吧。
呂行世臉色一黑,他還想聽八卦呢,不過再一想,估計又是什麼狗血故事。 還是要功德來得比較實惠。
“你與那孽障之事暫且不提,且問你一句,這些年來,可有爲非作歹?”雲澤龍君見此,也只能換了一個話題。
如果只是血蟲的話,那他們直接就降妖除魔了。
衆人見此,也沒有吭聲,雲澤龍君此舉確實是屬於徇私枉法。
血蟲已經紮根至水脈之中,若非拔除的及時,說不影響那都是假的。
五渚龍君就算是再怎麼解釋,最少也得是個失職之罪,而如今看來,不僅僅是有失職的情況,還有助紂爲虐之舉。
“有,所做之事數不勝數,皆與我有關。”五渚龍君直接應了下來,此時他要是將問題往外一推,以雲澤龍君地位再加上往日功勞和苦勞,不說其他的,保住五渚龍君的龍魂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也就只有龍魂,其他的都別想了,能活下來就已經非常好了。
然而他擔下來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遲了。
雲澤龍君還想要開口迂迴一下,青霞天師卻先開口了:“既如此,便逐一交代吧,看在雲澤龍君的面子上,或許還有生機也說不定。”
見此,雲澤龍君沒有再開口,不僅僅是青霞天師,金旋天師等一衆天師、道人已經準備動手。
現在除非他動手將五渚龍君掠走,並且走上被通緝的道路,否則根本就救不了五渚龍君。
“自然,我曾犯下…”五渚龍君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說出了大量曾經犯下的惡行。
話有點怪怪的,但衆人都能夠聽得出來對方在說謊,不過這些謊話並不影響他們。
因爲他們知道是五渚龍君將主次顛倒了,比如主犯根本就不是他,而是血蟲‘五渚龍妃’,他只是從犯。
然而現在糾結主犯、從犯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隨着五渚龍君的述說,身上浮現出越來越多的血蟲來,由此可以確定,血蟲早就已經和五渚龍君融爲一體。
在對方體內的血蟲,纔是真正的本體,無論剛開始出現的‘五渚龍妃’還是巨型血蟲,都只是分身。
衆人越聽心中越沉,特別是青霞天師和金旋天師兩人,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
五渚湖在望潮府卻又與臨汾府相近,所以對方犯的事情,肯定是在這兩府之內,並且還瞞過了二人。
原因也知道,自然就是這血蟲有着瞞天過海的神通,就如同此前讓五渚龍君脫身事外差不多。
若不是呂行世點破,接下來就會將血蟲假身封印進水眼裡,而五渚龍君則是脫了水神地祇的龍君之位,跟着雲澤龍君回到雲澤,直接金蟬脫殼離開,只留下一地狼藉讓他們二人收拾。
離開後,自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
往事還真就會隨風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出了呂行世這麼個意外,致使功虧一簣。
“龍君可有什麼要說的嗎?”青霞天師目光看向了雲澤龍君,怎麼說也是五渚龍君的父親,千里迢迢而來,詢問一下也是應該的。
只見雲澤龍君的模樣蒼老了不少,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還望諸位道友,讓我兒落葉歸根。”
救不了,這種事情他也擔不住。
雲澤龍君他不止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有其他的龍子龍孫在,他不僅僅是要爲這個兒子考慮,還得爲其他兒孫考慮才行。
救走容易,事後他全家都得受到牽連。
他不可能因爲五渚龍君犯了事保他而讓其他的兒孫承擔,這不公平。
“此事自無不可。”青霞天師應下來了,人死如燈滅。
“五渚龍君這麼多年功高勞苦,我們也不便動手,不若龍君自己給自己一個體面。”
“以全龍君的水神之責。”
說這話,是讓他自裁,不然當着人家父親的眼下殺兒子,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好意思辦,確實是太不道德了。
五渚龍君聽到這話,卻是搖搖頭:“我沒有辦法自裁,若是有這份能力,當年我就死了。”
“所以我需要有人幫我一把,呂道友,你來?”
他的目光看向了呂行世。
呂行世卻一笑:“沒問題,我保證你死的沒有任何痛苦。”
別人會顧及人情世故,呂行世可不會顧及。
“當初你的命是我救的,如今又得親自送你上路。”
“總歸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上。”
“早知當初,我就不救你了,也省了今日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