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帝君降服三千人魔,爲天下開得和平大世,當真是…”
一名曼妙的女子正在高臺上講着九天陰陽大羅帝君的偉業以及爲天下衆生做的好事,以此來傳道。
只是眼底卻有着一股化不開的傲氣,看向高臺底下被迫前來聽講的民衆,不屑的想法卻從未消失。
並且腦海裡則是將身材面貌出衆的女子記下來,之後尋個莫須有的理由全都弄死。
這等美貌,很容易受到帝君的青睞,若真讓對方因爲慕神而加入帝君廟,到時候就晚了。
沒有加入之前,不一定會被帝君入眼,所以隨她怎麼殘害,有着自己的廟祝身份都沒有問題。
可要是對方慕名而來,只要進了帝君廟且有這個意願,就會入了帝君神眼。
要不然哪來的那麼多廟祝弟子,正是因爲不能殺,否則能有一個活過當晚的,都算她們下手慢了。
廟祝們又不傻,爲什麼要培養自己的競爭對手?
“廟祝大人,咱們府已經數月未有雨了,再這樣子下去,莊稼就要枯死了。”
“還請帝君施展神通,救一救我們吧。”
等到廟祝宣傳完,一名老漢見到對方轉頭離開,就急匆匆的趕忙開口懇求。
隨着他開口,其他人也是跟着一同開口。
聽到這話,這名廟祝眉眼一橫,神色上流露出了不滿來。
“爾等不修德行,不敬帝君,一遇事便來懇求,照我看,這數月未有雨,乃是爾等罪有應得。”
“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求帝君施展神通降雨?哼!”
廟祝冷哼一聲,極爲嫌惡的說道。一羣地裡刨食的泥腿子,也配跟她這帝君廟祝提要求,簡直是一點尊卑都沒有。
“廟祝大人誤會了,百姓們也是爲了帝君廟着想。”一名官吏模樣的人站了出來,一拱手說道:“此番無雨,顆粒無收也就罷了,怕是連供養帝君廟所需的供奉恐怕都得…”
“你們敢!”廟祝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哪裡能不明白對方想要說些什麼:“但凡短了一點供奉,皆按異端處理!”
“你們交不上來,那是你們的事情,少了一丁一點,呵。”廟祝冷笑了一聲,直接轉頭離開。
但是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們死定了。
官吏臉色也變的極其難看,這和把他們逼上死路沒有任何區別。
剛開始神道勢力席捲天下之時,還沒有這麼無視民心,畢竟那時候大家都想着推翻大昭過上新生活。
原先的廟祝並非是這等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女子,而是從底層一點點的爬上來的農家之人,有男也有女。
然後等到天下定鼎後,廟祝就發生了更替。
農家之人就是養育的再好,怎麼可能會有養在深閨裡的小姐或者是青樓裡的花魁美?
當然,絕大部分上位的都是後者。
前者養在深閨不韻世事,自然是鬥不過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再加上陰陽帝君所賦予的特權,這些廟祝只負責享受,根本就不付出任何代價。
甚至連傳道,近些時日以來都變的極爲敷衍,以往還能盡心盡力,如今根本就看不上他們一點。
“大人,這…這該如何是好。”一名老農臉色急的不行。
既不願意出手,又要好處,這種道理根本說不過去。
官吏聽到這句話,卻也是一搖頭:“我再想想辦法吧…”
如今神道帝君威壓天下,其獨裁程度比當年昭朝更爲恐怖。
而且上位的廟祝一個個無德無才,只知道以美色侍神和勾心鬥角,根本就不堪大用。
偏偏這等人還掌握了名爲神術的強大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官吏無奈的讓衆人散去,獨自一人準備回去。
“這位小哥…”一個略帶浮誇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官吏在見到呂行世的時候,臉色不由得一變。
帝君廟在通緝一個道人,對方正是造就了三千人魔的罪魁禍首。
這一行爲使得天下不再有人敢以道人打扮,而眼前這人有恃無恐,不用想就是三千人魔的締造者了。
“聽說,你想要解決現在的困境,是不是呀。”呂行世湊了過去,一副我在爲你考慮的模樣。
這官吏很想躲,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躲的可能,因此開口說道:“這位道長,你如今乃是天下有名的大逆,速速離去,莫要牽連我等。”
“伱們還用得着我牽連?一個月後交不出足夠的供養,異端什麼下場,你們就會是什麼下場。”呂行世戲謔的說道。
官吏很想要反駁,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至於祈求帝君仁慈憐憫?他們又不是美女,如何能夠得到帝君垂憐。
曾經陰陽帝君可是爲了取悅某個從神,直接屠戮一地,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有着墮仙惡神作爲外部壓力,還是要點面子,不會做的太過,如今沒有了,自然是爲所欲爲。 “道長想要幹什麼?”官吏冷聲說道。
找上門來,無非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價值,在他看來,呂行世也不是什麼好人。
“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們造反。”
“也別問我爲什麼,我能從中謀取好處。”
“屆時你們擺脫困境,我拿到好處,大家雙贏嘛。”呂行世直言不諱。
他如今開始了針對五濁惡世的吞噬佈局,只是想要直接吞噬,那難度確實是有點大。
但是他不直接吞噬,而是選擇了間接蠶食替換。
“異想天開,帝君鎮壓天下,廟祝又有神術在身,我等就算是起兵造反,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官吏還是很清醒的。
他何德何能能夠造反,隨便出來一個廟祝,就能夠輕易的覆滅萬人大軍。
“我既然敢慫恿你起兵造反,自然是爲你謀好了出路,只看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了。”呂行世肯定不會讓對方去送死,那他還來這裡蠱惑對方幹什麼,直接弄死對方還省了中間的流程。
聽到呂行世這麼說,官吏都無語了,你這慫恿兩個字說的也太直白了點吧。
不過轉念一想,對方都明說了大家互相利用,無非就是各自得利,直白點其實更好。
“不知道長可否寬限我幾日,待我…”
“寬限不了一點,要麼你現在答應咱們開始合作,要麼你拒絕,我換一個人。”
“我不在意是誰給我辦事,可以是張三也可以是李四,甚至是王五都都不在意。”
“但是時間很重要。”呂行世平靜的說道。
呂行世他給的是活路,你自己不抓住機會,還想着考慮一下甚至想找一條退路,這是造反?這是春遊吧。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並且抓住這個機會,不然你光準備不抓住,那有什麼用,給他人當嫁衣不成。
“好,便依道長。”官吏一咬牙,直接答應了下來。
正如呂行世所說,不是呂行世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呂行世。
“且先說好,這不過是一線生機,就算你抓住了,活下來的概率稍微比你被壓榨要大一點點。”
“但若是成了事,足以與神道抗衡。”
說話間,呂行世便取出了一團由大量漆黑色線條糾纏在一起的怪異之物。
“此物名爲極惡,乃是貧道從五濁惡世裡提煉出來的惡濁之力,融入體內,可得神通。”
官吏一聽,下意識倒退了數步,神色裡帶着驚駭:“這…這五濁惡世之物,如何使得,此乃大災。”
“那這大災,是誰跟你說的?”呂行世反問了一句。
“前有諸位道人天師,又用朝廷做保,後有帝君廟爲其證明。”官吏回答道。
呂行世嗤笑一聲:“修道者修的是功德,這五濁惡世本就是業力,因而與其相沖,你說不說你仇家的壞話?”
“這…自然是說了。”官吏實誠的回答。
“前朝本就是與修道者共天下,又被天庭地府所鎮壓,自然是上頭說什麼,前朝就說什麼,你父母言爾今日不食白粥,只願吃白麪饅頭,你是給還是不給?”
“給!”官吏有種自己被忽悠瘸的感覺。
“帝君廟什麼德性,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就不多做贅述了。”呂行世又給了一個理由。
“明白,惡人言黃金有害,需搬至家中妥善保管。”官吏舉一反三,給呂行世反舉例了一下。
“那再問你,五濁惡世降世百年有餘,諸位可受到影響了?”呂行世又問道。
官吏回憶了一下,搖搖頭:“無甚影響。”
“那不就得了,你爲何會懼怕五濁惡世所呈現出來的極惡?就因爲這個名字?”
“若是你覺得名稱難聽,換成誅仙、弒神、渡厄等等名稱都可以,不就是一個名字罷了。”
“你可以叫張三,也可以叫李四,只要能爲你所用,都無所謂的。”
呂行世這話,直接就說服了對方。
官吏沉默的接過了極惡,一落到手中,就融入對方體內,腦海裡則是浮現出了極惡的介紹以及各種的用法。
“多謝道長賜法。”官吏一拱手。
“別謝,得這法門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呂行世自然不可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對方沒有說些什麼,覺得這是正常的,畢竟對抗的可是帝君廟,遠非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