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之卵有序的起伏着,就好似在貪婪的吞食着某種養分。
現在的魔羅之卵,已經不再是剛剛誕生時的半透明模樣,而是變成了一顆猶如被熔岩包裹着的怪異之物。
每一次起伏,都能夠看到明顯的黑色煙氣從中散出來。
隨着最後一次吞食,整顆魔羅之卵外層浮現出了大量的裂痕來。
不多時,一隻利爪從卵的內部貫穿了蛋殼,隨後直接將整顆魔羅之卵撕裂掉。
一個渾身皮膚血紅的嬰兒從中爬了出來,雙手並非是人類的五指,而是靈活的利爪,具備了類人的模樣。
額頭上更是有着一對隆起的肉包,似乎是某種尚未長成的角。
攀爬了兩步後,怪嬰就站了起來,血紅色的皮膚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上了類似於角質層般的鱗片。
哪怕只是肉眼,都能夠看得出來其身上的鱗片並非是什麼裝飾物。
尾椎骨上一條細長的尾巴也開始生長,似鞭子般有力,同時卻又極其靈活,並且結構極爲鋒銳。
“魔羅?是我的名字?”怪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腦海裡浮現出諸多記憶來。
這些記憶非常的繁雜,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還有大量命鬼的傳承。
“我是怨級命鬼魔羅,生來註定不凡。”
魔羅很快搞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並且找到了命鬼傳承裡的最終目的。
毀滅整個世界,重塑命鬼榮光。
他的誕生,代替了命師,增強了命鬼的糾纏。
此後,命鬼不再和秘藏師有着微弱的糾纏,而是和他形成全新的糾纏。
自己越強,對整個世界的命鬼增強就越大,他就是整個命鬼裡天生的王。
不僅擁有強大的潛力,並且擁有統御所有命鬼的強大控制。
“宏偉大計,命鬼榮耀?”魔羅臉上流露出了輕蔑來:“呵,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魔羅看着傳承裡的口號,深表不屑。
就他如今的這份實力,區區一個怨級命鬼,隨便一個秘藏師學徒過來,就能夠殺了他,更別提聯邦還有更爲強大的大秘藏師。
所以他要做的不是召集命鬼或者是振臂一揮表示命鬼永不爲奴,
這麼做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他要做的是低調的進行殺戮,以此提升自己的實力,並且最大程度的挖掘並利用自己的命鬼傳承。
等到他積蓄到足夠的力量,最少也得讓自己成爲煞級命鬼後,才能夠開始進行行動。
當然,要是能夠成爲災級命鬼,那他有把握在收斂了所有命鬼後,和聯邦分庭抗爭。
現在的話,就算了吧,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提升到兇級命鬼再說吧。
其他的想法,現在都是虛的。
“打不過,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勢,藉着聯邦的龐大勢力,一點點的發展出我自己的命鬼勢力。”
魔羅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計劃。
出生寒微,不是恥辱。
能屈能伸,方爲丈夫。
他並沒有因爲自己是天生擁有不俗的身份而感到自傲,反而明白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的道理。
因此想要發展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混入勢大的人類陣營,然後借雞生蛋,而不是一味的莽過去。
人類不僅數量衆多,並且強大無比,更重要的是在魔羅看來,命鬼完全沒有必要滅絕掉人類。
原因很簡單,如果沒有人類,命鬼該怎麼誕生?
在他看來,人類就是命鬼的蛋,只是有些人在死後能夠孵化出命鬼,而有些人則孵化不出來。
所以他如果真的在這一次種族之戰裡勝利了,那他只會將人類作爲奴隸進行豢養,而不是殺光。
“我需要進行僞裝,否則人類是不會接納我的。”魔羅輕聲說道。
他的傳承記憶裡,可是有着人與鬼之間的相處模式,都是人殺鬼,而且還是趕盡殺絕的那一種,只要發現,全都屠戮掉。
所以他的這種一看就不是人類的模樣,怎麼可能融入人類聯邦裡。
角質層般的鱗片開始被皮膚所覆蓋,血紅色的膚色跟着變爲了正常人類的模樣。
頭上隆起的肉包逐漸平整,尾椎骨處的尾巴蜷縮了起來被收回了體內,連那一雙利爪都跟着變成了人類的手掌。
“我的壽命無窮無盡,有着充足的時間進行謀劃。”
他開始符合同年齡段的人類幼崽一樣開始爬行,這對於他而言並非是什麼恥辱,而是僞裝的一部分。
因爲他需要進入一個名爲福利院的地方,以此獲得合法的身份。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遇見一個人類才行。
好在如今整個聯邦對於世界的開發度並不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有着人類的痕跡,他不用擔心自己不被人察覺到。
爬行了將近三個小時,他察覺到了一些動靜,立刻對自己進行僞裝。
在人聲逐漸靠近的時候,發出了啼哭的聲音。
不出意料,這嬰兒哭聲自然是引來了注意。
很快就有一對中年夫妻發現了他。
“一個嬰兒?看起來好像才九個月左右吧?”中年女性猶豫的說道。
“看痕跡,應該是被人扔在這裡的。”中年男子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得出了結論。
這些個痕跡,自然是魔羅的手筆,他的傳承記憶非常的完整,自然是有着對應的知識了。
“報案吧,咱們可處理不了。”中年男子拿出手機,直接撥打電話進行報案。
至於說自己抱走收養?這根本就不現實。
憑空多出一個孩子,並且還沒有任何的出生證明,一旦被人舉報,很容易就會被抓進去的。
聯邦對於人口販賣的打擊非常嚴苛,買賣同罪四個字可不是虛話。
所以真要是抱走,他們就說不清。
再者,以他們的家庭條件,根本就沒有辦法再養一個孩子的。
中年女子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抱起了魔羅進行檢查,看看孩子有沒有什麼傷勢或者父母留下來的某些物品。
很遺憾,什麼都沒有,魔羅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穿,翻了一圈都沒有。
魔羅他本身就是僞裝的,怎麼可能會有痕跡?
警笛聲由遠及近,很快就有數名警員趕來,查看了一下週圍後,就直接將其定性爲了遺棄事件。
“想要找到嬰兒的父母,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這一帶沒有監控設備,更不是什麼人流密集的地方,想要找到的話,那得請五段以上擁有相關秘藏能力的秘藏師才行。”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隻能暫時寄養在福利院。”警員勘察了一番後,開口對撿到魔羅的中年夫妻二人說道。
嘴上說的很好聽,實際上就是無能爲力。
不過他們其實也知道,就算找到了其父母,也沒有任何用處,最多隻能以遺棄罪的罪名逮捕對方,孩子大概率還是要送福利院的。
原因很簡單,孩子的父母都把孩子扔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根本就是不想養,並且還十分的心狠,如果不是中年夫妻恰好路過,孩子肯定得死在這裡。
所以最多再加一個故意殺人的罪名加重刑期,沒有辦法讓對方撫養孩子的。
聯邦內確實是武風濃郁,私底下爭鬥有不少的死傷,但這不代表殺人沒有罪行,特別是這種把還只有九個月的孩子扔到荒山野嶺的行爲。
對於警員的解釋,中年夫妻自然無所謂了。
他們只是出於善心報案,又不是打算收養或者是追究責任,自然是同意了警員的說法。
魔羅則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好似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然而實際上他是在剋制着自己心底嗜血的慾望,他想要把眼前這些人全都撕裂,痛飲他們的血液,飽食他們的血肉。
不過理智卻死死的壓制着這股慾望。
抱着他的這夫妻二人,是一段秘藏師。
來處理他這件事的警員,最強的有二段,最弱的也有一段。
在場的人加起來有七個人,他怎麼可能是對手。
真要是敢展現出自己的真面目動手,下場只會被打死,而不是真的反殺這些人。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結案了吧,我們送去福利院。”爲首的警員開口說道:“當然,如果你們擔心,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福利院,全程觀看手續辦理。”
“不用了,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還有事情呢,就不去了。”中年男子直接拒絕了,他們是路過,代表着還有着自己的事情要辦。
沒有一起去錄筆錄就已經非常好了,他怎麼會自找麻煩。
說完這話,中年女子就把魔羅遞給警員,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她也怕被麻煩纏上。
畢竟夫妻二人只是普通家庭,抗風險能力可不高。
接過魔羅後,後續自然就是送其離開了。
“多白淨的小孩,怎麼會有人捨得扔了呢。”
上了警車後,一名警員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誰知道呢,近些年有不少的棄嬰在,估計是父母沉迷修煉窮的連自己都養不起,又想着爽導致的。”
“也不一定,可能父母一方被打死了,實在養不起。”另一名警員隨口應了一句。
警車裡的警員你一句我一句,魔羅則是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畢竟他現在只是怨級命鬼,還是剛剛誕生,體力自然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