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面色微變。沒想到劍宗之內,除了常戰外,居然還有人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此人身居劍宗高位,此刻自己又身受重傷。若是真動起手來……
張子揚想了想,越加覺得不安起來。
玄月卻仍笑着道:“王雪與我說過你的事。我起初還不信,如今卻總算是明白了。難怪連她也未能看穿你。”
張子揚問道:“你待如何?”
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是誰派來的,自然明白他來此處是要取那件東西的。如今自己已離神劍閣近在咫尺,劍宗絕無可能再讓他更向前一步的。
“當然是爲你療傷了!”玄月笑着,慢慢將手放在張子揚染血的胸前:“你父親可是當世奇俠,如今又入我劍宗門下。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嗯?”張子揚皺了下眉頭,這結果卻是他完全想像不到的。
那人的手下可是五行教中的堂主狂魔曹傑,再加上常戰這控屍奇術的異人。若說他是當世奇俠,張子揚再笨也絕不會相信。
徐寧走過來激動道:“原來你是名門之後,爲何上山時,只寫着張家村的農家出身呢!”
鐵雲笑道:“想是不想太過招搖。若非如此,怎知徐師姐是否真心喜歡呢!”
此言一出,其他師兄弟立即忍不住壞笑起來。
衆人剛自生死關上撿了條命回來。如今到了此處,卻是顯得格外輕鬆,禁不住又開起徐寧的玩笑來。
徐寧見一旁揚妃衣還在,不禁羞得玉臉粉紅,想發作卻又不敢在玄月面前胡鬧,只氣得用一雙大眼向衆人怒目而視。
“師父!”玄月身後一名女弟子終於忍不住道:“裡面王師伯還等着呢。這小子不如便交給弟子來吧。”
玄月轉過身去,厲聲道:“他傷得如此重,你可能這麼快便治得好?”
那女弟子沒想到師父居然如此惱怒,忙又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了。
張子揚躺在地上,初時只覺得渾身上下暖暖的好不舒服。過了一會兒,感覺體內竟然漸漸好轉起來,不但再無疼痛之感,反而連體外的皮肉骨骼也開始漸漸癒合起來。
如此迅速的恢復,只在當年他吸進那人身上的血時才感覺得到。
難道此人與那個男人有何關聯。
張子揚又望了眼玄月,後者正一臉和善地望向自己。
沒錯!心中此時卻越加肯定起來。
對方在劍宗之內舉足輕重,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是沒有拆穿。若非有意爲那男人隱瞞,又怎會如此。
想到此處,心中卻也安穩下來。
只是沒想到那男人居然在劍宗之內插放了這麼多的眼線。
不但有守劍金剛的常戰,連八代弟子也都是與其一路的。
但爲何這兩人之中卻沒有一個能爲其取來那東西,反而偏偏要自己去拿。
心中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猛的胸中一陣噁心,張開口,一大股綠水噴了出來。
玄月皺了下眉頭:“看來對方武器之上帶着毒了。若非是你,只怕便不受此重傷,也應被毒死了。”
“原來還有毒!”鐵雲忽然大叫起來,望着吳霜道:“這位姑娘也同樣受了傷的!”
“放心!”玄月道:“她是修羅之體,普通的毒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見鐵雲緊張地望向吳霜,徐寧報復道:“鐵師兄,你倒是很關心這位大姐的嘛,小心連眼珠都瞪出來了。”
“你……胡說些什麼?”鐵雲臉上剛一紅,其他師兄弟們卻又都一擁而上,逗弄起他來了。
鐵雲可不似徐寧那般愛隨意胡鬧的,如今又在玄月面前更不敢放肆,只好強忍着,不過那一張臉,卻是越加紅潤起來。
玄月一直用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滿頭是汗的離開。
再看張子揚身上,雖是仍被血染紅的模樣,不過竟已完全沒有大礙了。
站起身,張子揚揮動了下四肢,雖是體內靈力還有些空虛,但內外之傷竟完全好了。
“轟??”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震動,衆弟子慘叫之聲立即透着那些隔口傳入耳中。
“看來他們要總攻了!”玄月擡起頭,望着頭頂衆弟子被打得血肉模糊:“連神威天王都出手了,我們只怕守不了多久了。”
南宮百川驚道:“神威天王!我們是否要撤到後山去。”
之前那老者冷笑一聲道:“此處便是後山了,還要再向哪裡撤?閣下莫不是一聽到神威天王名號,嚇得都不知身在何處了吧。”
玄月打斷二人道:“神劍閣內除非有宗主允許,得到神劍令。否則任何人進入都會被視爲敵人而斬殺的。”
“難道真要與那傢伙打嗎?”南宮百川不無擔心地望着頭頂處。
劍宗弟子慘叫之聲不絕。頭頂上,最外層的守護之中,靈劍已飛得雜亂之極。劍宗弟子守在山上,此刻連飛空都不敢,只能胡亂放出靈劍攻擊。
但卻仍不知頭頂處到底被什麼攻擊着,連對方的身影都未見到便被打得肢離破碎。
張子揚此刻卻總算明白爲何有了這二人爲何那人還要派自己前來了。
沒有神劍令,想必便是連這個劍宗八代弟子玄月,也無法自如出入神劍閣之內。
“宗主有令!”神劍閣通道之內,忽然匆匆跑過來一個人。
那人一樣一身的雪白,手中卻提着一把厚得的大劍,臉色寬闊,高鼻大眼,嘴角亦是棱角分明,一身剛毅威猛之氣。
那人走到近前,先向玄月施了一禮,這才自懷中掏出一面手掌大小的金色令牌道:“宗主有令,選六個人去守神劍閣。”
“尊令!”九代弟子以上衆人忙齊應了一聲。
那人這纔開始念出人名來。
五個守劍金剛自然便叫到了姓名,只是沒有常戰在其中。
但那人最後唸的一個,卻是張子揚的姓名。
“你說什麼?”玄月驚異的怪叫起來。
“張子揚!劍宗十代弟子!”那人又重複了一遍。
不禁玄月,所有人亦都十分奇怪。爲何劍宗宗主會在此關鍵時刻要用張子揚去看守神劍閣。
“還請回覆宗主!”玄月指着張子揚道:“此子剛剛重傷初愈,體內靈力只怕連往日十之一二都未到……”
“師叔!”那人正色道:“宗主之命,弟子豈敢隨意違抗的。宗主既是讓他去,必有其道理。”
張子揚此刻亦有些不明所以。除了奇怪孔義爲何會找上自己外,更不明白爲何玄月不想自己前去神劍閣。
若她真的與那人有聯繫的話,應是比那孔義更希望自己去神劍閣纔對。
“弟子領命!”張子揚知道躲也無用,乾脆也不再多想,走過去接了神劍令。隨在那人身後向神劍閣走去。
“張子揚!”玄月突然叫住了他。
張子揚回過頭去,卻見對方滿臉的關切之色:“千萬小心,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張子揚點點頭,轉身又向前走去。
有危險!
只從玄月的表情張子揚也猜得出來。
不論狡猾的孔義會讓自己去神劍閣一事,單事五行教要進攻那裡,以自己的實力要與藍權那樣的人物交手便已是兇險萬分了。
但無論如何,自己此刻已是騎虎難下。
張子揚擡起頭,頭頂外,人影涌動,完全看不到天空黑白。
明日,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去崑崙!
後山之上居然別開蹊徑,另有一番天地。衆人隨在那人身後,卻沒有一個飛空的,而是老老實實用腳在慢慢地向上走着。
那五個守劍金剛同樣很奇怪的望向張子揚。便連他們也猜不透孔義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爲何讓一個十代弟子進入神劍閣之內。
如蛇身一樣的細小的羊腸小道,衆人約走了一刻左右,張子揚才總算看清前方不遠處又刻着三個金色的大字。與外面那神劍閣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洞口,洞內居然也與崑崙一樣,是向下而行的。
衆了到了此處,纔開始馭劍而行。
向下之中,各處牆壁上都掛着古怪的事物。有閃着光亮的,也有完全暗淡無光但卻奇形怪狀的。
直到落入底處時,衆人才收了靈劍。
張子揚粗算了一下,由上至下,少說也是百丈前後的高度,而一路之上的寶物,居然掛得滿牆皆是。
難怪五行教一行想攻入此處了。
想必當年除了拿了五行教衆的寶物外,還有不少金銀財寶也一併收入了其中。
在最下面,還有一處小門戶。在那門戶之上,站着三個老人。
除了一個胖呼呼的,臉色紫黑外,另兩個都是精瘦的身材,皮乾肉糙,滿臉的褶皺。
衆人剛一落地,除了張子揚外,其他六人都紛紛跪在地上,向着那三人施起了大禮:“參見師叔祖!”
“師叔祖?”張子揚皺了下眉頭。他們都是九代弟子,這三個老頭如此說來豈不是七代弟子了。
其中一個瘦的指着張子揚道:“你便是十代弟子張子揚?”
張子揚只好也向對方施了一禮:“十代弟子張子揚,見過……太師祖!”
“嗯……”那瘦老頭又向其他兩個遞了下眼色。兩個老頭都同時點了下頭。
“隨我來!”瘦老頭說完,一轉身居然走進了那小洞之內。
張子揚如今身邊盡是劍宗高手,雖然覺得對方眼神怪異,卻也只能硬着頭皮隨在其身後跟了過去。
這小門之內,竟然全是些發着光亮的奇珍異寶,每隔十幾步,便又有一個小門,門上還書着紅字,似是標明裡面爲何寶物一般。
張子揚雖都未見過,卻也猜得出,定是比外面那些更要珍貴上許多倍的了。
果然,那老頭居然一邊走一邊向他解釋道:“此處都是當年五行奇人與手下長老們留下的寶物。便是隨便挑出一件,也能引得外面頭破血流的爭搶。”
對方只管一一介紹着,張子揚卻不知要說些什麼纔好,只好一路跟着走了下去。
“到了!”那老人說着二人已來到了一個小門外,門上書着兩個奇怪的紅字。似是滴血欲出一樣。
推開門,一陣紅光耀眼奪目。
見張子揚仍是疑惑不解的模樣。老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還不明白嗎?你未看到外面的字嗎?這裡是魔劍,存放魔劍之所。”
張子揚細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三隻。
十三隻魔劍!整齊地擺放在室內,放出亮得可怕的血紅色光芒。
老人笑着說道:“加上你這隻,一共便是十四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