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找到那小子了!你都猜不到他現在呆在什麼地方!”
看着跟班屁顛屁顛的進了臥室,歐陽璐正在捯飭手指甲,給了他一個“有屁快放”的眼神兒。
“呃…”手下一時口吃道,“我還真說不出那個地方的地名,反正就在田地裡面呆着。”
“你們他媽的是不是認錯人了!”歐陽璐惱火的將指甲油這些砸了過去,罵道,“他神經病啊!這都晚上十點過了,你告訴我他呆在野地裡?”
跟班忙不迭加以確認。
看着眼前的老闆,他知道自從許凱撕掉了那張支票和名片,歐陽璐就一直沒有消氣,所以一言一行都格外的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炒了魷魚。
二十分鐘之後,剛一下車,就看到不遠處的許凱坐在一處空曠的田野之中,點燃了一支菸。
火光照亮了他那張刀刻般起伏有致的臉型上,歐陽璐看得有些癡迷了。
在她的世界裡,沒有他不能到手的男人。說起來,財貌雙全的女孩並不多見,在絕大多數的男人眼中,她是一個可望不可得的尤物,而眼前這個……是唯一一個不甩她的男子。
或許女人與男人同出一轍。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稀罕。
“你們在這等我……算了,你們開車回去吧!”
跟班詫異道:“小姐,這可不行,這荒郊野外的,你和一個男人……”
“非得讓我說第二遍嗎?”
歐陽璐窩火的看着幾人,嚇得跟班趕緊發動了引擎揚長而去。
原本想要驚嚇一下這個孤獨的男人,歐陽璐躡手躡腳的靠過去,剛要出聲,卻不想許凱早就聽到了她的動靜:“歐陽小姐,這黑燈瞎火的,可不是你一個女孩子來的地方。”
“真沒勁!”歐陽璐大大咧咧尋摸了一塊乾淨的青石板坐下,“這裡是你和況芸經常幽會的地方嗎?”
許凱頗爲詫異的死死盯住她。今晚月明星稀,彼此間還是看得很清楚。
不知者不罪。
許凱沒想着跟她計較。說起來,他覺得眼前的歐陽璐很有些電視劇《好先聲》裡面江來的人設,家世殷實富裕,人長得也很迷人。但他就是反感這種大半夜還濃妝豔抹的到處跑的女人。
“我心情也不好,不如我點一些外賣,咱們喝點?邊吃邊聊?”
“看來同是天涯淪落人!”
“嗯嗯!那句網上很流行的話怎麼說來着,寒江什麼影?什麼曾相識來着……”
“寒江孤影,江湖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許凱掐滅了菸頭,深深的看住她,“你我孤男寡女的,穿着這麼性感的揹帶裙,還敢和我喝酒,你膽兒挺肥呀!”
歐陽璐一邊用手機點着外賣,一邊樂道:“呵呵!你想說羊入虎口是不是?咱倆誰是羊誰是虎還不一定呢!”
二人相遇的氣氛還算不錯,歐陽璐原本以爲會碰一鼻子的灰,卻沒想到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雖然心情不好,卻非常的風趣幽默,這讓她的心裡十分的愜意。
外賣小哥很快送來了東西,臨走時頗爲奇怪的瞅瞅這對俊男美女。
“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能跟我走?”歐陽璐主動開啓了一瓶易拉罐啤酒遞給了他,“是不是我開出的價格沒有達到你的心理預期?”
許凱深感滑稽的瞥了她一眼,拿起易拉罐一飲而盡。如果他是愛錢的人,還沒轉業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富家千金相中了他,隨便挑一個,現在也是過上了豪車加別墅的生活。
“惡俗!”
他心裡忿忿的想着,又開了一罐啤酒。
“是不是覺得我很現實?”歐陽璐苦笑一聲仰望星空,“我承認我滿身的銅臭。可你知道嗎?我媽去世得早,我爸那些年忙生意照顧不了我,我外公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可因爲那時候窮,他病了以後只能在家吞嚥最廉價的藥片……所以,錢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接近萬能的東西。別說什麼錢不是萬能的,那是屁話!”
半晌沒有得到迴應,扭頭一看,不禁咋舌,原來這傢伙正在狼吞虎嚥,壓根兒沒功夫聽她感慨。
她哭笑不得,靜靜的看着許凱餓極了的吃相,覺得這身手不凡的大男孩覺得可愛到了極點。
吃飽喝足了,許凱這才噴了個酒嗝,擡起頭來。
“我不喜歡錢,你信不信?”
他幾分不屑的瞟了這渾身珠光寶氣的美女一眼,雙手託着後腦勺往後靠在了樹幹上。
此時,歐陽璐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帶着定位標識的消息,她旋即站起身來。
“不愛錢是吧!來,跟我走!我帶你去看點東西。走哇!”
說着就開始動手。許凱極不情願的被她煩得站起身來,正色道:“我是打算在這兒過夜的,要走你自己走!”
“許凱!”歐陽璐忽地一聲大喊,“你不來,我會拍下來給你看!你不是清高嗎?哼!你愛來不來!”
說完也不再糾纏,大踏步朝公路走去。
她這麼一喊,許凱倒是來了興趣,奇怪的跟了上去。
歐陽璐一反常態,也不再像方纔那般健談。上了出租車之後,把手機遞給了司機,要求按照定位的位置快速趕去。
方纔一口氣喝了五六罐啤酒,出租車上沒人說話,沉悶的氛圍裡,許凱竟慢慢的睡着了,等到被歐陽璐用力搖晃醒來時,頓覺車窗外燈火輝煌照得他睜不開眼來。
二人下車之後,歐陽璐頭前帶路進了一家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隨意要了兩杯咖啡。
“你到底要帶我看什麼?”
許凱嗅着咖啡的濃香,滿臉懵逼。
歐陽璐的目光一直留意着對面的燒烤店,毫無心思理會他,約莫過了兩分鐘,她低沉的喊道:“許凱,回頭看看對面的燒烤店。”
許凱奇怪的轉過頭去,慢慢的,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只見父親正在忙乎着給燒烤店的客人生爐子,飛濺的火星裡,許父的臉龐顯得更外的清晰,充滿了憔悴,待爐火變旺之後,輕度腦梗的父親又一瘸一瘸的將火爐端進了店裡……
難怪最近這段時間總能聞到父親衣服上有些奇怪的味道,難怪父親白天總要睡到大中午才起牀,難怪父親出院之後從來不再問他要一分錢,原來……
許凱心如刀割,眼眶迅速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