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忐忑不安的擔憂着,她到了維安局總部後直奔局長辦公室。
秘書看到她的出現,喜上眉梢,趕緊迎上前來一個軍禮:“上校,你可算回來了。局長一直在擔心你!”
“我爸沒事吧?”
柳芋將行李箱的拖把遞給了她,推門而入。
柳永康倒在椅子裡睡着了,從那鼻樑上歪掛的眼鏡看得出疲憊到了極點。柳芋看得鼻子一酸,掩上房門輕輕來自父親身邊蹲下,無助的把住了那雙溫暖的大手。
柳永康被女兒的低聲啜泣警醒了,被握的雙手上,讓淚水shi了一大片。
“芋兒,”他心疼的輕聲呼喚道,“我的女兒……”
“爸……”
終於找到了一絲溫暖,先前在清山市的高橋上跳不下去,也是因爲割捨不下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她的男人,悲呼中,她一頭扎到了父親的懷裡。
“回來……就……好!”
柳永康痛心疾首哽咽道,輕撫愛女的後背,他最擔心的是怕女兒走上輕生的極端。
不管被誰欺負了,受到什麼委屈了,柳芋第一時間都會扎向父親的懷抱,因爲這裡是她最感安全的避風港,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從前都是幾分鐘就哄好,而今天女兒足足在他懷裡呆了半個鐘頭。
眼見柳芋抹着淚花站起身,花容玉貌黯然神傷,看得他心如刀割,心裡也有了計較。
“爸爸都知道了。現在就你一句話,不用上報軍部,我直接發佈全球通緝令。”柳永康哀傷的看住她,“爸爸說過,你和他都是我的孩子,軍法如山,我不偏袒誰。芋兒,如果你現在暫時不想控訴他,爸給你足夠的時間。我先給你放長假,對了,你沒事吧!”
柳芋羞怯的搖搖頭。
其實昨晚一ye癡狂,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還是痠疼得厲害,不過哪有女兒家的隱私直接向父親傾訴的道理?
“爸,”她極力撫平憋屈的心緒,平靜道,“我想知道如果我提起控訴了,最輕的懲戒是什麼?”
“牢獄十八年,這是最輕的懲罰。”柳永康苦笑道,“即便得到最輕的處罰,也不知那時候我還在不在……重的話,你應該知道。”
柳芋難過的看住他堅毅的雙眸:“別說這樣的話。十八年……不能更少了嗎?”
柳永康痛苦的看住她,期待着她的決定。
這種事,吃虧的永遠是女人。
一旦提起控訴步入司法流程,柳俊明肯定無所遁形遲早被抓、被判,甚至被判死刑,心裡的惡氣是出了,可是之後呢?
這個家還會存在嗎?
她呆呆的坐到辦公桌側面的沙發上,陷入了沉思。柳永康則一直耐心等待她的決定,不願驚擾她的沉思。
嚴樹從秘書那兒得知女兒的迴歸,連軍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吩咐司機火速去往維安局總部。推門那一刻,目睹父女二人的模樣,她心裡一通酸楚。
“芋兒,你有沒有事?”
她疾步走來坐下,握住了柳芋那冰涼的小手。
局座略一沉吟,識趣的起身出了辦公室。
柳芋心裡有氣,她心裡有數,母親是護着柳俊明的,於是表露出冷漠的神情。
“我知道你在怪我……”嚴樹自責的看住她,“是媽不好,才害了你!”
“不關你的事,是我咎由自取,”柳芋哽咽道,“是我太相信他,相信他絕對不會那麼卑鄙的在我飲料裡……”
嚴樹用力點着頭:“媽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事。”
言畢,眼巴巴的看住愛女。
“我不知道。”
柳芋痛苦的抱住雙耳使勁搖頭,似乎想把這些恥辱都甩到腦後。
“你哥嚇得跑……”
“他不是我哥!”柳芋突然一聲暴喝,“他不配!他是個畜生,畜生!”
面對孩子充滿血淚的控訴,嚴樹只得同情的點頭。可是事態嚴重,隨着時間的推移,一箇中校軍官莫名其妙離開宙承聯邦的管轄地去到別的洲,同樣會引發軍方的質疑。她心急如焚,急切希望女兒可能網開一面——
但看這勢態,有點難辦!
“跟媽媽去洗手間,我看看你的身上……”
“夠了!”柳芋勃然大怒,咆哮道,“全都讓你兒子看光了,還有什麼可看的!我求求你別假惺惺的關心我了,好嗎?我想靜一會兒。”
嚴樹目瞪口呆。
但憑着女人的直覺,她隱約看出柳芋受傷之深,但礙於正在氣頭上,她只得默默起身準備迴避。
“媽!”柳芋咬牙切齒的擡起頭,“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她心裡明鏡一般,但還是希望得到母親一個明確的想法。
“媽不知道……”嚴樹終於哭出聲來,“媽也是女人,知道你的傷痛。無論你做出什麼決斷,媽媽都不怪你……”
冷冷的看了母親幾秒,柳芋忽地呵呵大笑起來,笑道最後變成了哭泣——
“怪我?是怪我從小孩成長爲了女人?”她微笑道,“還是怪我連左林都不該去往來,一早就該嫁給柳俊明,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好嗎?嚴樹少將,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芋兒,我是你媽媽!”嚴樹傷心的看住她,“是,媽是比較偏心他,但你是最清楚的,從小到大你基本奪取了他的父愛,媽要是不再多愛他一點,他的性格將會更加的可怕!你和他之間,我何嘗不想一碗水端平?”
柳芋無法置信的看住她,此刻她才窺見了母親內心深處的不滿。“奪取”?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在她遭遇到如此慘重的傷害之後,沒有一個溫暖的擁抱,沒有一句呵護的話語,反而還含沙射影的爲袒護柳俊明找理由?
這就是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將軍母親?
嚴樹自知失言,尤其在她情緒如此波動的前提下,這分明是在將兒子逼上絕路,趕緊解釋:“芋兒你聽媽媽說,你現在情緒差,對於這些話的理解容易走極端……”
“媽!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我就是一個多餘的出現,如果沒有我出現,他應該享受到爸爸所有的愛。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害了他!”
說完滿臉堅毅的站起身,任憑母親在身後的呼喊,她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