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我一週的晨練,還算是有點毅力了,你叫什麼名字?”C市一個公園中一位面目清秀,言語中卻不乏幹練的年輕女子正對着一個身材平庸的小孩子問着話。
“我叫王超,今年十六歲,高二學生。姐姐叫什麼?”王超自報姓名道。
“我叫唐紫塵。”女子總是微笑着。
王超發現,這位唐紫塵姐姐臉上皮膚光滑,沒有任何瑕疵,好像玉石一樣。
“你根基不好,以前從來沒有練過,腰腿都腳都是稀的。要學,先教你站馬步吧。”
“站馬步!!!!!!”王超一聽,頭有些大:“塵姐,這個都會,還用教麼?”
“哦!那你站一下試試。”唐紫塵走了兩步,示意王超蹲下。
王超立刻甩開膀子,腳步半蹲,雙手平升出去,一動不動,蹲得四平八穩。“塵姐,是這樣麼?”
唐紫塵並不說話,只是微笑的看着。
不一會兒,王超膝蓋就開始發酸,又過了一會,兩腿都開始打起哆嗦來,腰也酸,隨後全身燥熱,額頭上都出了汗。
王超知道自己堅持不下去了,於是站了起來,揉了揉發酸的膝蓋,“塵姐,是這樣麼?”
唐紫塵搖了搖頭:“你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只會站得腰肌勞損。馬步,馬步,重要的是一個馬字,要站出個馬來。”
“站出個馬來?”王超聽不明白。
“你看見過人騎馬沒有?”唐紫塵沒有了笑容,:“人縱馬奔騰,身體隨着馬一起一伏。馬步,是先賢從騎馬中領悟到的拳術根基,所以站着的時候,也要站得一起一伏,憑空站出匹馬來。”
“人縱馬奔騰,那個起伏的勁兒是藉助馬的,所以出不了功夫,但是在平地上就不同了,你的起伏勁兒,等於是把馬融入了身體。你一動不動的站着,身體重心全放在膝蓋上,蹲久了,膝蓋肯定要出問題。”
“還有這個道理?”王超從來沒有想到,就一個簡單的礀勢,卻蘊含了那麼多的東西在裡面。
“你看我怎麼蹲的。”
唐紫塵說着,也紮了一個馬步,王超只見到她身體輕微的一起一伏,就好像微風吹水波翻浪一樣。
“來,你來蹲着。”唐紫塵做了示範,王超跟着就學。
“蹲一定要勁先到腳掌,起的時候,腳底五指要學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五個腳指一摳,就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伏下的勁,你腳掌要鴨和鵝,腳蹼,五指都要鬆開。這樣膝蓋一鬆,大腿鬆,腰坐,腹鼓。”
“就在這輕微的起伏之間,不停的轉換全身的重心,這樣才能不使重心老落在一個地方造成身體損傷。”
王超越聽越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照着唐紫塵的話去做。
一開始,王超根本無法做到這一起一伏,但是唐紫塵就在身邊,每當王超的勁沒有落到位置的時候,她就用腳一踢。
王超被踢的地方渀佛針刺一樣,肌肉受刺激,全身的勁吧嗒一下就到位了。
“起伏的幅度不要大,就是腳指一寸的距離。你一起一伏,始終要把這一寸距離的勁蹲精確了。越精確越好!”唐紫塵教的時候,十分嚴厲。
“哈,紫塵,原來讓你教國術只要看你晨練就行了?”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正沉迷教學的兩人,來人跨步近身不見頻率多塊卻是幾步間就走完了不短的距離:“我還要可憐兮兮的,又要給你交投名狀,還要幫你配藥突破下一個境界,還時不時被你拉出去當打手。”
來人語畢正好落在二人面前,只見他面目清秀亦是如唐紫塵一般如一片暖玉,一絲毛孔也不見,卻正是離去永無止境世界的墨懿~!
“紫塵,你果然!”墨懿語言止不住的訝異:“你果然是個正太控吧!還是個養成廢材正太的,養成流正太控!”
王超那略顯遲鈍的大腦還不等反應過來,究竟來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見他的大姐姐唐紫塵,左腳一踏,他甚至感到了大地的震顫,眼前一模糊,就看見唐紫塵已經到了來人身前雙手並刀,只聽到空氣一聲爆響。
唐紫塵手刀直向墨懿戳去,陣陣撕裂空氣之聲爆衝開來,反觀墨懿臉上笑意不減,單手似緩實快的擡起,正好抵在唐紫塵的手刀腕部將其崩開,一聲爆響,唐紫塵反身退回王超身邊,雙掌微微發紅,一片溼漉,呼吸也略微有些紊亂,只是幾個剎那又調整了回來。
“嘖嘖,一上來就下這種狠手,被我說道痛處了?”墨懿輕笑着單手摸着光滑的下巴調笑道。
“如果,你再廢話,之後的計劃我就不參與了。”唐紫塵冷冷的回擊道。
“行行行,你是還錢的,你是老大。”墨懿雙手舉起,一副你贏了的樣子。
王超還在被兩人交手那下震撼着,瞄了一眼被唐紫塵踏下的那塊地面,已經出現一大塊龜裂,欲言又止。
唐紫塵撇了一眼他:“看什麼看,繼續蹲你的馬步。”
王超不敢多說,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獲得明顯不是普通人能獲得的力量,他纔不想因爲多嘴而失去這一機緣呢,老老實實繼續蹲着馬步,不過二十分鐘,隨着馬步的一起一伏,王超漸漸有點頭暈眼花,又不敢停下,漸漸開始站不住馬步,暈眩想吐了。
唐紫塵雖然不爽一個傢伙嬉笑的看着她,但是教學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馬上叫停了王超。
“不用站了,你起來吧,你的下身礀勢都到位了,只不過頭沒有到位。站的時候要頭凌空虛頂。”
“什麼是凌空虛頂?”王超站起來,大口大口喘息了半天,才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這是八卦形意門拳經中的術語,也難以解釋,你跟我來。”唐紫塵想了想,“到河的大堤上你就知道了!”
公園外是一條大河,前幾年新修的鋼筋混泥土大堤,隆起老高,登上大堤的水泥臺階有幾十級,很陡。
唐紫塵一把抓着王超,蹬蹬蹬快步登上了大堤,墨懿也似緩實快的,不疾不徐的掉在二人身後。
王超剛纔站馬步站得膝蓋酸得要命,現在又經過這麼一折騰,爬了幾十級的水泥樓,膝蓋酸得連站都差點站不起來了。
“你看這江景!”
唐紫塵不等王超休息,一指前面遼闊的大河。
王超也看着,只覺得這河奔流向前,遼闊至極,岸邊水花激盪,兩岸積雪皚皚,景色十分的怡人。
看着看着,王超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服了許多,腿不酸了,腰不痛了。
“登高望遠,視野一開闊,心情就輕鬆,疲勞也就緩解了。這就是凌空虛頂。”唐紫塵真像一個大姐姐的對王超說着道理。
“縱馬奔騰的時候,人視野特別開闊,這樣騎馬也就不覺得累。同樣的道理,人暈船的時候,站在甲板上,吹吹風,向遠處望一望,也就不暈了。”
“所以,站馬步的時候,不但一起一伏,勁要到位,同樣眼光也要放開闊出去,有登高望遠的意境在裡面。”
“這樣的馬步,纔算站正確了。這些都是生活中就有的道理,只是人們平時忽略了,是先賢們把它們總結起來,融進了武功之中。武功不是神話,它就在生活之中,只要注意了,就能化腐朽爲神奇。”
王超聽着這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他感覺到一扇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門向自己慢慢敞開。
“道理和礀勢我都告訴你了,你先練習半個月吧。半個月之後,在這裡等你,看看你站出的效果如何?”唐紫塵說完,轉身下了大堤。
王超擡頭望向唐紫塵離開的方向,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遮住了視線,嚇得他不由自主的後退好幾步,正是剛剛和唐紫塵對了一招的墨懿,他穩住心神,張嘴正準備自我介紹。
只見墨懿一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叫王超,也不知你是何等璞玉,唐紫塵居然願意指點你國術修行,嘖嘖,你可算的上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了。”說罷也不理會王超的臉色如何變化,幾步間便離開王超的視野。
餘下王超喃喃自語道:“這國術,究竟是何種東西?”
唐紫塵別墅之中,墨懿憊懶的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拿着幾個鐵球不停的在手上把玩着,身體隨着鐵球偶爾的碰撞,不停產生着幾不可查的微鳴,唐紫塵耳目何等靈敏眼神一緊,死死盯着墨懿。
墨懿被唐紫塵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只好放下鐵球,坐直了身體:“你幹嘛?這麼盯着我,不就說了幾句大實話嘛,有必要這樣看我麼?”
“你已經煉勁入骨髓了?”唐紫塵並不接墨懿的話直問道。
“很奇怪麼?我幾乎每天都在隨時隨地的練樁,再加上….”墨懿無所謂的答道。
唐紫塵打斷他:“你可知道我從小練武,練成暗勁已是我年滿十五的時候了,後面雖然勇猛精進,至化勁,乃至煉骨,已是快及三十,得你之助,才至抱丹坐胯,成了丹勁,最近纔有感漸入罡勁。你不過剛習得國術半年,正式修習不過五月,已經煉髓,果然是古時候轉世仙佛,再世聖人之流。”
“不要這麼誇我,我會害羞的。”墨懿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爲了逼真居然還運勁在臉上逼出了兩團紅暈。
唐紫塵看着這人也是感覺棘手不已,真是打不過也說不贏,也不知這人哪裡來的這麼多奇怪的詞彙。
“不過,紫塵,你教那王超,真的只是因爲他看了幾天你的晨練麼?”墨懿好似隨意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向來殺伐果決的唐紫塵居然也有遲疑的時候:“只是我的靈覺告訴我,這個孩子與我有緣。”
墨懿聽罷,瞳孔微微收縮,果然這個世界水深的很啊,不過,他轉而自信一笑,不管何種來頭,我墨懿自信不輸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