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見了,拉住呂奉先,對那少年道:“候爺問你,你快快答來。”又輕輕撫了呂奉先手背,呂奉先才醒起自己威逼之下,那少年已快要嚇得休克,哪裡還說得話出?便收斂了那殺意,好語道:“說。”
少年連忙道:“這步法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漢末年間呂溫候當年曾在小人先祖家中住過,見了當時仍是嬰孩的一位曾祖爺爺是可造之材,便傳了這套步法,後來先祖因爲溫候之事被殺了頭,曾祖爺爺便隨家人一路南遷到常州定居下來,這路步法也就這麼傳了下來,這皆是祖上所言,小人也不知真僞……”說着連連叩頭。
“爾姓龐?”呂布按壓着心中激昂,好語問道:“溫候在爾家中住過,可有信物麼?”
那少年連忙答道:“小人正是姓龐,傳說這是溫候所賜信物,候爺見憐,這傳聞年代已久,不知小人有心來誆君候……”說着解下頸上一個銀鎖,雙手呈了上來,王保取了,轉呈給品奉先。
呂奉先接了那銀鎖,只一眼,便已知是當年自己所贈信物了,不禁把那銀鎖緊握手中,呂布此時是見物思人,只覺轉眼數百年,英雄殞逝,紅顏消融,物是人非,一時間,前生亂世中縱橫長嘯,綽戟躍馬,嚇得董卓送馬贈金,拒十八路諸候於虎牢,攬絕世美女貂禪於懷,大義滅親刺國賊於朝,兵敗流竄。聽婦人之言,不納陳宮之計,疑高順,信宋憲魏續被盜畫戟,被大耳兒構陷,一幕幕如走馬燈,從腦中過了。很有些悲從中來,閉着眼。雄偉身軀微微顫抖,嚇得穆桂英連忙緊握着他的手,溫聲問道:“大哥,萬事從長計議便是,千萬要保重身子。”
“爾那祖上可是單名一個舒字?”呂布輕拍着穆桂英地手,深吸了一口氣,向那少年問道:“那禹萬誠可還在常州麼?”
龐姓少年一聽大喜。叩了幾個響頭道:“祖上名諱正如君候所言,禹萬誠仍在常州爲那吳越籌備糧草。”
“好!爾且歸去,某定爲作主。”呂布說了,便和穆桂英往軍營行走,行到無人處,呂布對穆桂英道:“妹子,某與溫候有說不清的干係,此人祖上與溫候有故。某必爲彼報得此仇。”
穆桂英笑道:“大哥裝束,向與溫候無異,便是大哥不說,我也知大哥必與溫候是師門相承吧,若是大哥決意取常州,擇日不如撞。不若此時帶上兩日干糧奔襲埋伏,待吳越軍出得城來,殺他個措手不及?”
“善!”
此時江寧城裡,兩個丫鬟對匆匆走過的明月叫了一聲:“月姨娘。”明月那小臉脹得通紅,含糊應了一聲,連忙過了走廊直入院子裡去了。那圓臉丫鬟“哼”了一聲,低聲道:“這小賤人,自從當了候爺的侍妾,就架起臭架了,知道的說她是侍妾。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候爺夫人呢!”
那黑裡透俏的丫鬟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這年頭。就是候爺夫人,我怕也沒什麼稀罕!我聽說候爺似乎造反了。你瞧那個姓劉地少將軍,天天和幾個傷兵在教門外那些青壯操練,我怕指不定哪天,官府就來捉人了。”
那圓臉的丫頭聽了,不以爲然地說:“不是天天門外有那些忠義巡社地青壯在輪值麼?要說官府來捉人,那夜候爺走了,我聽許多人在慘叫,怕是殺了不少人,官府若要來捉人,怕早來了。”
“難說。”那黑俏丫鬟說:“我看皇帝是還沒捉住候爺,要捉住候爺了,怕就衝進來捉人砍死了,你以爲外面那些青年,是候爺麾下那班凶神惡煞啊?哪裡能擋得住官府,到時啊,我看那明月小賤人,就陪着老爺夫人去砍頭吧!”
“是麼,那我要不要也陪着去砍頭啊?”那聲音幽幽的,入骨的陰森,兩個丫鬟擡起頭,卻不知何時柳秀帶着兩個貼身丫頭走到她們身後,那圓臉丫鬟連忙跪了下去,卻見那柳秀臉上似笑非笑的,袖子裡籠着一個暖爐,那秀眉斜斜剔出幾分刻薄,此時見她們神色慌張,柳秀卻笑道:“你兩個,還有點兒良心,沒敢在背後編排我,不然的話,你家小姐可不是明月那般好打發。”兩個丫鬟嚇得臉上失色,連忙跪下叩了幾個響頭。
柳秀笑道:“我倒也看明月那小賤人不順眼,你們作賤她,我自不去管,但卻不許再拉扯我姨父。”兩個丫鬟連忙應了,柳秀便教她們起身,對她們道:“這次便宜了你們,去那邊房裡給我兩張椅子出來。”
那兩個丫鬟剛一進房,柳秀使了個眼色,身邊兩個貼身丫環便把那房門關了,解了束腰汗巾把那門環綁死,柳秀指着其中一個丫頭,對她道:“去教劉少將軍過來。”那丫頭臉有難色,皺了眉頭道:“小姐,這,這是後院。”卻見柳秀臉色一寒,那丫環連忙不敢多嘴自去了。
那兩個丫鬟在房內賭咒立誓,以後再也不敢云云,柳秀卻不去理會,不一刻,那重傷初愈的劉破虜,領了呂奉先留下的十來名陷陣營弟兄,還有這幾天陸續能下牀地七八名兄弟,一併趕了過來。
柳秀對那劉破虜道:“劉少將軍,劉軍爺,劉大哥,聽說你自幼父母雙亡,在軍中充當小卒,是我表哥於萬軍之中,提拔你到身邊,爲你改名,教你武功,提攜你沙場立功,如今大小也算有個出身,逢人見了,也得稱一聲少將軍;說起武襄候麾下劉破虜,都樹起大拇指,讚一聲:斬田欽的英雄,奢遮的好漢子。可是這般麼?”
劉破虜給她突然問上這麼一通,愣了一下,但還是抱拳道:“小姐所言極是,君候待我,恩重如山,可比再生父母。”
(本章過後,今天還欠大家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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