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二月初七。我的生辰,也是玧漓即位的日子。
皇帝在半個月前逝世,留下遺旨傳爲於玧漓。而登基大典的日子便定在了這一天。
入夜,我讓小鳶爲我換下這一身沉重的華服。又讓她爲我準備一些玧漓平常愛吃的菜色。便坐在這桌邊靜候玧漓。
三更時分,玧漓終於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他的步伐有些虛浮,臉色也顯得潮紅。看得出他今天喝了很多酒。
我扶他坐下之後,擰了條毛巾爲他擦臉。他握住我的手,眼神迷離。
“瑾兒,我當皇帝,你不開心嗎?”
“怎麼會呢!”我向他微笑:“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皇帝。”
“是嗎?”
他將我擁入懷裡,淡淡的酒精混和着他身上的清香,一如既往地讓我沉迷。我放縱自己靠在他的懷裡,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瑾兒——”
他嘆息般地喚我:“我知道,你不喜歡宮裡的生活。可是,我捨不得放手。”
他的手緊緊地抱住我的腰,臉更是深深地埋在我的頸窩處。我看的出他的惶恐,也明白他的不捨。然而,我卻依然不想在這皇宮之中迷失了自我。
“我爲你談首歌,好嗎?”
“好!”玧漓悶悶地說道,然而他卻依然不肯放開我。
我笑着推開他,走到之前準備好的琴案旁坐下。略略調試了幾聲,便開始彈奏。如水的音符從我指甲流出,幻化成動人的旋律。
“
站在這落雨的街口
心中有話沒有說
你卻不停留
帶走我的溫柔
在這個回憶的碼頭
連風也帶不走
你給我的心
已變的不自由
落下的淚水
劃破塵封的寂寞
一切的結果
此刻都是個錯 ”
我淡淡地唱着,有一絲憂傷劃過我的心田,那麼的清楚那麼的傷痛。
玧漓的神情變的哀傷,聰明如他怎會不明白我歌曲裡的含義。他怔怔地看着,那麼專注地看這我,似乎是想把我的容顏要努力的,清楚地刻在心中。
“別等到花枯萎時候
纔看到愛的很墮落
放開你的手
我會感覺到寂寞
不願再看你這樣走
不要再讓風更冷漠
牽着你的手
要一起走
”
眼淚連綿不絕地從我的眼中流下,原來,我一點也不堅強。在這最後時刻,我竟會那麼的不捨。
“瑾兒——”
玧漓的手按住琴絃,沉重的哀傷在他的眼中翻滾。
那一刻,我真的發覺自己是那麼的殘忍,那麼的自私。可是我卻不的不如此。
“玧漓,如果你明白我,就應該清楚我不喜歡住在這裡、我不喜歡束縛、更不喜歡皇后這個位子。”
我抱住他,將自己的臉深埋在他的懷裡。眼淚連綿不絕的滑落。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哀傷,我怕我看着他會說不出話來。
“你是一國之主,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妻子。將來你會有很多的妃子,也有可能你會愛上她們其中的一位。可是,我不想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愛。我怕到時候我會變成一個嫉妒、心狠的人。與其在將來我們互相傷害,倒不如……”
“倒不如現在離開,是嗎?”玧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瑾兒,爲什麼你不相信我呢?我可以向你發誓,若將來我愛上別的女人,就讓我……”
我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出傷害自己的誓言。他有這份心就夠了。
“瑾兒——”他嘆息地換着我的名,刻骨深情。
玧漓,玧漓!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喚道。
請原諒我的離開,我只是不想他日重蹈皇后的覆轍,離開,對你,對我,都是對好的選擇。
可是,我是如此的不捨得啊……
我擡起頭,輕吻他冰冷的脣。
玧漓,就讓我最後一次放縱自己對你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