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沒有盡數取走子彈是因爲他要趕時間;而一次取走兩個子彈梭子也已經是給他自己留有充分的餘量了;要依照他的槍法,他覺得只取走一梭子子彈就應該夠用了;不過他辦事一向穩重,多拿一梭子子彈也是爲了應對意外狀況。
等他拿槍追過拐彎後,最後一名鬼子已經跑出去快二十米了,而且這個鬼子因爲沒有聽到身後同伴的腳步聲,這時正一邊跑動着、一邊要扭頭往後邊查看;張青山見狀是擡手一槍照着對方後心打去,隨即又快速拉動槍栓。
這個中槍的鬼子開始失控的往地上摔去,張青山又瞄向另一個落在最後的鬼子,當那個中槍的鬼子摔倒在地面時,張青山的第二槍打響了,第二個鬼子繼續中招。
他開槍瞄準的還是鬼子的後心位置,因爲這幾個鬼子都戴有鋼盔,頭部可供瞄準的區域太少,所以他在這種情況下,喜歡瞄準敵人的心臟部位開槍。
當他再次拉動槍栓時,發現步槍的扳機沒有自動復位,他知道這是彈倉裡邊已經沒有子彈了,他連忙去取放在自己武裝帶上彈藥盒裡的子彈梭子。
還在前方奔跑的三個鬼子這時候都感覺不對勁了,畢竟剛纔已經喊過‘要抓活的’了,而且這身後的兩槍,似乎並沒有射向很遠的方向,因而都是放慢腳步回頭查看;當看到身後的同伴已經有人倒下時,這三個人慌忙持槍轉身。
本打算裝上子彈再行射擊的張青山,知道自己無法再搶先開槍了,當即就轉身跳回到山角的拐彎這邊,當他拐過山角之後,鬼子那邊已快速的打過來三槍,其中一槍是打在了山角的坡壁上,另兩槍的子彈是直接擦着坡壁呼嘯而過,如果他跑的慢個一步,就要中彈了。
張青山明白,這幾個鬼子的戰鬥素養還是挺不錯的,要知道那幾個鬼子可都是經過了長距離的山路奔跑的,反應居然還能如此不慢。
張青山快速的把子彈梭子壓上彈匣之後,就跑到那個被他飛刀飛死的鬼子屍體前;他右手提着屍體上的武裝帶,把鬼子屍體拉到了轉角位置,然後他一邊側耳聽着轉彎處那邊的動靜,一邊先把鬼子身上掛着的兩個手雷取下來、掛在自己身上,然後把鬼子後心上扎着的飛刀拔出,把飛刀上的血跡在鬼子的軍服上擦淨後,插回到綁腿上的刀鞘內。
他這時聽不到對面有什麼動靜,於是就右手抓着屍體的後背衣服、把屍體直立在拐角位置,然後右手用力往前一推,讓鬼子屍體直接向前、撲倒向地面。
剛纔張青山看到鬼子時,當先的鬼子已經跑出去40米遠了,而王翠距離鬼子的先鋒,估計也就是150米遠近;張青山這會想聽動靜,也是爲了判斷一下鬼子的位置,不過既然聽不到,他也就不能多等了。
他如果不能快速行動,等那三個鬼子穩住勁那就更不容易對付了;而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到時候他身後很有可能還會有鬼子的援兵,那時候他就無法脫身了。
而在他推出鬼子的屍體之後,緊接着就又聽到三聲槍響,其中一槍直接擊中屍體,另外兩槍是也是十分的接近屍體。
對面能夠連着打來三槍,對他來說是太理想了,因爲三八步槍不能打連發,每次射擊前都要拉動槍栓;而且根據這三聲槍響,他已能大致的判斷出幾個鬼子的身位了。
張青山當即邁步、從拐角處探出身體,持槍的雙手已做好了隨時瞄準、擊發的狀態;他眼前也快速掃過了那三個鬼子的情況。
那三人這時是分散開、都處在正向前穩步行進的狀態,眼下因爲都是剛擊發完,正在重新拉動槍栓,他們之中距離張青山最近的,大約是20米遠。
對於張青山的突然現身,他們也是相當的驚慌;從距離遠近來說,其中那個距離排位在中間的鬼子,立刻手忙腳亂的持槍向地上臥倒,準備以臥姿進行射擊準備;另外兩個鬼子則是在動作上猶豫了一下之後,就依然站立在原地,繼續完成其拉動槍栓的動作,然後端槍準備與張青山進行對射。
張青山是有備而動,並且是沒有猶豫的餘地;既然已經衝出來了,就一定得打出有效的一槍,拼的就是以快打慢。
距離他最近的這個鬼子既然準備與自己對射,自然的就成爲了他的首選目標;他當即也是動作連貫的擡槍對其瞄準,這時比拼的就是沉穩和經驗。
當張青山槍口處的準心對上目標的目的位置時,他手指自然的扣動扳機,子彈搶先擊發出去。
然後他立刻撤步回身,快速又返回到拐角的這邊,避開了敵人的射擊範圍;整個行動過程可以說是一氣哈成、恰如行雲流水。
當他的身體撤回時,兩聲槍響也相繼響起;其中第一槍明顯是射向了高空中,第二槍是剛好擦着他的肩頭上部飛過,如果他的動作慢個半拍,必然要中槍。
那個射向天空的一槍,他判斷是那個中槍的鬼子在失控的情況下打出的;以張青山多年的射擊實踐經驗,他十分確信自己那一槍已經擊中了目標位。
由於鬼子的第三槍沒有打響,重新拉動槍栓後的張青山沒有敢再次的邁出拐角。
他當即換成左手單手執槍,右手從身上取下一個剛繳獲的手雷。
在確保自己沒有進入鬼子視線的情況下,他在拐角這邊向山壁外側、後移了3米左右,然後拔出手雷上的安全銷,將手雷的發火帽在槍托上用力一磕,接着做出投彈動作,當手雷在手中停留了3秒鐘時,手雷已從他手中飛出。
他後移的目的是爲了將手雷從山壁拐角的上方扔出,這樣一是有一定的隱蔽性,再一個也使得敵人看不到自己,無法向自己開槍。
而他投彈的方位,也是以那個之前以臥姿趴下的鬼子爲參照物,那個鬼子距離拐角的距離大約是22米遠;他判斷那個沒有開槍的一定是這個鬼子,也判斷這個鬼子非常可能、還會趴在原地等着射擊自己。
至於那另外一個鬼子的當下位置,他不是十分確信,只知道他之前比那個臥姿鬼子大約落後2米的身位,且是在靠近山壁的位置,兩者的直線距離有個3米多些。
而他所設想的投彈着落地點的橫向定位,是選在了兩個鬼子橫向之間的、距離那個臥姿鬼子有個2米遠的位置,至於縱向定位,則是設定在了剛纔那個站立鬼子身前4米遠的地方,他猜想着這個站立鬼子的位置這時已向前有所移動。
打仗就是這樣,有時候在採取行動時,對敵情並不十分明瞭,但迫於形勢又不能一直等待,那就必須按照推測去做出決斷;至於後果,那自然就得勇於面對了,畢竟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
這種日軍手雷的有效殺傷半徑,是7至10米之間;而張青山由於常年對飛刀的使用,對手臂投擲的力度,掌控的是非常到位;以他過往的實戰經驗來講,他在這種距離內投彈的命中誤差,不會超過半米;而按照他的預設,只要鬼子沒有能夠快速躲避,必然會被手雷波及。
而且就算這一個手雷沒有炸到鬼子,只要它能讓鬼子去忙着躲避,也可以達到他的部分戰略意圖。
當然,意外也不是沒有可能,也有可能自己的手雷就沒有驚擾到鬼子,但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小,而在雙方對陣時,哪有機會去找那種百分之百安全的好事;所以張青山就不會考慮這樣的小概率意外,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只能是臨場去隨機應變。
當他的手雷扔出後,他原本是應該立刻再跑回拐角處,然後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的,可這時他發現空中竟有一顆朝着自己方向飛來的手雷;他當即拔腳沿着山道往遠離拐角的方向跑去。
因爲不知道鬼子手雷的預留延時時間,雖然他往這個方向奔跑時,有可能仍然會被爆炸波及到,但他也不敢直接跑向拐角另一邊;儘管躲到那邊是可以避免被手雷波及,但也會直面鬼子的槍擊。
在他跑動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鬼子那邊的驚慌叫喊聲。
2秒後,被他扔出的那個手雷爆炸,3秒後,扔到他這邊的手雷落地爆炸,他這時已經跑出了9米多遠,在感覺到爆炸發生時,他順勢撲倒在地。
那兩個鬼子在發現手雷從空中飛來時,由於無法判斷手雷剩餘的延時時間,地上正以臥姿待戰的鬼子一邊判斷着手雷的落點、一邊急忙起身向遠處跑去。
而另一個一直保持站立的鬼子,在投擲手雷時距離拐角有個15米左右,他在確定手雷是向自己的身後飛去時,急忙的就向拐角的方向挪動腳步,但考慮到拐角那邊還將有他自己扔出的一個手雷,他還不敢跑的距離拐角太近,以防萬一手雷被對方踢出拐角時,會炸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