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女告別之後,樑軍就開始對困擾自己的問題、進行起縝密自查過程。
首先得理清楚‘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以至於自己在看外界的事物時,是出現了視覺偏差’。
不過這個懷疑很快的就被他自己‘理智的’否決了,因爲除了感覺着這街景、這建築風格、這道路的觀感與他記憶中出現了偏差之外,自己所見到的車輛、行人、植物等等,並沒有出現什麼‘不成比例的變化’。
那麼,是自己的記憶方面出現問題了嗎,也不應該呀,如果是記憶方面出問題,那出現‘失憶’的現象倒還算合理,但不應該出現‘記憶與現實截然不同’的情況啊。
比方他眼前所在的這棟樓,其牆上所顯示的樓棟編號,是他記憶中的、家庭住址所在編號,大致方位也是其該在的方位,但這建築風格卻是明顯的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
在他的記憶中,這棟樓是五層的混凝土平頂樓房,可眼前這棟樓卻是三層的瓦屋面尖頂房子;這還不算完,記憶中的他家,是在四層,可這棟樓卻只有三層,這讓他如何去找到自己家呢。
這時候的樑軍,突然想到嶽婷婷臨別時的那莞爾一笑,不會是笑他‘太不實在’、笑他‘所說的家庭住址和現實中的樓層明顯不符’吧。
再反省自己‘自早上離開家門到現在’,並沒有遭受什麼意外碰撞和傷害呀,即沒有被摔倒過,也沒有被碰撞過。
即使是剛纔和女隊踢球,因爲擔心傷着女生,他連‘合理碰撞’都非常在意的沒有讓其發生過;而且的,這個上午的踢球過程中,他連頭球也沒有發揮過一次;當然,這不是他不想玩‘頭球’,實在是他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
但這一切都足以說明,他不光是頭部不可能受傷,就連身體上也別來無恙。
至於‘用腦過度’,那就更不可能了,這一上午他就沒有怎麼消耗腦力,至於秀了幾腳足球,那也是條件反射的憑本能去踢的,是身體條件的自適應過程,大腦真的是就沒有費多少力氣。
那是不是今天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呢,他早上是在家吃的家常便飯,這是天天如此的慣例,不可能會在今天出問題,而今天在這外邊,他可是連一口水也沒有喝過,更別說吃別的東西了,所以也不可能被中毒的。
排除了各種不利因素之後,樑軍也想到了‘自己會不會是在做夢’呢,雖然今天的經歷讓他很享受、很珍惜,但如果是在夢中的話,他還是有理智去‘告別夢境、迴歸現實’的。
爲此,他也曾狠掐了自己幾次,除了狠狠的疼痛了幾次之外,他仍然沒有讓自己脫離‘眼前這詭異環境’,也無法判定自己‘到底是否是在做夢’
在理應是他家樓下的一處磚混結構的小墩子上,樑軍從廠裡的職工還沒有開始下班時就坐在那等了,一直坐等到‘已經見不到有騎車下班回家的職工了’、倒是可以見到‘有人端着碗在單元門外吃飯聊天’時,他估摸着已經是過了中午12點了。
而他在樓下坐等的這段期間裡,他沒有等到‘有認識他的人和他打招呼’,沒有見到‘有他自己能夠認識的人’,也沒有聽到‘有人喊叫他名字讓他回家吃飯’的。
倒是有人好奇的問他‘在這等誰’,他倒是說了一句雷人的回答:“在等一個叫樑軍的朋友。”
不過問候人是既不驚訝、也不好奇,完全就是隨口一問而已;以至於他所準備的試探性的後話,都無從說出口了。
而因爲這棟樓只有三層樓,他連試着去找自己家門的想法都沒法有,因爲他家是在四層啊。
至於這棟樓的建築位置,就算是有偏差,但他還真的能夠確定‘這就是他自己家該有的位置’,他是不可能認錯的。
只是包括周圍相鄰的住宅樓在內的這幾棟樓房,爲什麼都變成了三層的、尖頂瓦屋面的老式樓房,而不是本應該存在的五層的混凝土平頂屋面的新式樓房,讓他真的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雖然他家所在的這個地方,這幾棟五層樓的新房子蓋成沒有幾年,但這並不意味着在這之前、這裡曾經存在過瓦屋面樓房,因爲他記得很清楚,在這之前這裡就是農村的麥麥田,他小時候還在這裡玩過呢。
所以這裡爲啥會出現這麼詭異的偏差呢,實在是讓他覺得頭懵。
樑軍這時覺得‘沒有必要再在這樓下等了’,他本來就已經餓了,這會看着人家在樓下大快朵頤的吃飯,直接讓他有一種更餓的感覺。
所以他起身向住宅小區外走去,他打算去看看周圍的有同學居住的其他小區,哪怕隨便找到一個同學,他也可以通過讓人家幫忙,來找到自己的家。
樑軍現在有一點後悔的是:上午光考慮着要踢球方便了,沒有把買菜剩下的錢放在兜裡,要不然他這會就可以隨便買點東西墊墊飢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樑軍就是忍飢挨餓的把他所能夠想到的、附近的小夥伴的家都搜尋了一遍;而其所面對的殘酷現實是:他沒有能夠找到一個小夥伴的家。
這其中有些是他到那明眼一看,就發現其小夥伴家的所在地、也已經脫離了他記憶中的範疇,就像他面對自己家時一樣,讓無從下手。
偶有碰到那和他記憶中相接近的小夥伴的家,他這時候就已經顧不得挑剔了,但當他上去敲門時,房主是直接告知他‘找錯地方了’,並且人家還告訴他:“這個單元門裡就沒有你要找的人。”
到最後樑軍覺得自己簡直是要崩潰了,他甚至在無人的地方、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打過巴掌,想着讓自己趕緊脫離眼前的夢境,可惜依然未能如願。
這時樑軍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去哪裡好了,反正經過在這附近的這一通走動,他發現這裡所見到的場景,或多或少的都和他的記憶有差別,不但找不到能夠完全和他自己的記憶相對應的地方,更有甚者,有些小區的街坊編號、有些道路的名稱、或者公交車的線路號,都已經和他記憶中的不同了。
這讓他意識到‘像這樣漫無目的的蠻走,是肯定於事無補了,何況自己現在還不光是餓,同時還口渴呢。’
他現在所能想到的一個唯一可行的‘找到家’的辦法,就是去父母工作的單位,到那裡找到自己的父親或母親,至於自己摸不着家門的問題,可以隨後再慢慢的追根尋源、加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