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蛇母收起了原本略顯輕浮的挑逗神色，轉而變得嚴肅起來，“在拿到希恩的作戰計劃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停頓了一下，蛇母嘉格莉拉又強調道：“先知閣下，我與你的通訊，請不要告訴任何一個聯軍高層。”
“放心，這件事只有我和我的妹妹夏洛特知道，”白曉文鄭重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
萬一聯軍高層中有內鬼，把蛇母一賣……
當然以蛇母的地位、在原生蛇人中的影響力，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大主君未必會把她怎樣，但無論如何，排擠出決策層甚至流放都是有可能的，那樣對白曉文來說是一個重大損失。
通話結束，白曉文收起了鱗片。
“怎麼辦？”李淑儀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
“去聯軍指揮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指揮部肯定很熱鬧……”白曉文嘆了口氣，掀開帳篷的門簾就走了出去，後面李淑儀緊緊跟上。
就在蛇母嘉格莉拉向白曉文通報消息的時候，南海艦隊前線，也傳來了敵襲的魔法通訊情報，一直傳到指揮部。
亞漢深夜起來，召開了高級軍事會議，白曉文還沒走到指揮部呢，就遇到了來請他參會的信使……
指揮部。
“魔晶炮！到處都是魔晶炮和幽靈船，我們完蛋了！”
魔法通訊因爲處於戰場，存在靈能粒子干擾的因素，聲音顯得有些失真。那惶急的音調，將通訊另一端的可憐、弱小又無助顯露無遺。
“別慌，命令各部全力突圍……”亞漢大聲吼道。
“……”
通訊另一端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聽魔晶炮的怒吼聲連續響起，那人的影像已經完全黑屏……隨後連黑屏也消失，魔晶炮的響聲也聽不到了。
很顯然，前線通報的那人遭遇了不測，恐怕是船毀人亡。
“蛇人竟然發動了大規模的突襲，他們的海軍如此強大……”軍需官菲利克斯臉色煞白。
“他們將最重要的生產基地，連同魔法工匠一起，搬遷到了南海的海底。”
白曉文嘆了口氣，“南海的海牀，與莫亞大礦坑的礦脈相連。蛇人的海底基地開採出大量礦石，就地製造魔晶炮……此刻在戰場上的魔晶炮恐怕有數百門！聯軍艦隊有危險了。”
“先知閣下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消息？”菲利克斯有點疑惑，“您如果提前知道的話，應該早點通知我們的。”
白曉文搖頭：“我也是剛剛得知……至於消息來源，請恕我不便透露。”
亞漢看着矮人王國南海的海圖，粗重的眉頭緊鎖：“現在麻煩了。聯軍艦隊損失太重的話，蛇人在南海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推進，我們成了聾子和瞎子，再也沒辦法知曉他們的動向。”
白曉文擺手說道：“不用太緊張，亞漢。我會幫聯軍監視蛇人。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面對隨時有可能到來的決戰，我們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先知大人是什麼意思，請說清楚一些。”矮人龐加·灰須說道。
白曉文豎起了第一根手指：“第一，魔晶炮的問題。如果不從根源解決掉魔晶炮，我們基本上沒辦法與蛇人正面作戰……這是領先了我們一個時代的武器。”
“的確，魔晶炮這種東西，簡直就是神明劃下的禁區……”卡美洛法師吉布斯說道。
吉布斯，就是在灼流海眼之戰中，被白曉文救了一命的卡美洛大法師，他對白曉文的好感度是好友級。在凱瑟琳這個內鬼被抓之後，由他暫代卡美洛法師團團長之位。
吉布斯開口之後，先是向白曉文微笑致意，隨後繼續說道：“我和我的同僚曾經在先知大人繳獲的幽靈鉅艦上，仔細觀察魔晶炮的構造，並試圖仿製。但是，我們連內部的構造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說銘刻在每一部件上細微的魔法符文了。恐怕至少要發展百年時間，幾代人的努力之後，我們才能達到這種魔導科技水準。”
“沒那麼誇張，只要有樣本，再複雜的構造我們也能做出來！”一名矮人工匠揮着粗短虯結的手臂叫道。
吉布斯明顯不同意：“是嗎？據我所知，矮人王國保存的上古符文裝甲，已經研究了幾百年了，有沒有做出過成功的仿製品？”
那名矮人工匠低頭，嘟囔了一句：“那玩意兒是殘缺的，要是完整的話……”說到這裡他猛然收聲，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白曉文。
吉布斯道：“阿爾託利亞的教士們，曾經向神明祈禱，賜予他們對抗魔晶炮的武器，或者魔晶炮的製作方法。但神明給出的迴應卻很明確……這是‘禁區’！”
提及神明，在場所有人都目視白曉文。
要說有誰，比阿爾託利亞的教士團更接近神明，恐怕就是眼前的“大陸燈塔”——先知迪奧了。
白曉文點頭說道：“不錯，這也是我無法將魔晶炮拿出來分給各國的原因，這是神明的禁區！現在是戰爭時期，我們繳獲的幽靈鉅艦和魔晶炮，還可以用來對付同樣觸犯了禁區的蛇人。但將來戰爭結束後，所有魔晶炮都必須摧毀，否則必將迎來神的降怒。”
白曉文平時營造出的好形象起了作用，這番話雖然有人懷疑，但大多數人還是信任的。
其實白曉文也沒說謊，靈界規則對於這些原住民來說，不就是真神？靈界規則不許可的事情，誰敢去做，鐵定要被穿小鞋。
你看看，蛇人陣營天上掉下來一個大主君，牛逼轟轟地研製魔晶炮、大肆發展黑科技，不就遭到了靈界規則的針對嗎？不僅派來了白曉文的團隊，還一路給白曉文開掛。隔三差五出現的厄運手環預知畫面，尤其是地脈支柱被摧毀的兩次畫面，都是有深意的。
“戰後的事情先放一邊……現在，我們要想辦法解決掉魔晶炮的威脅！”亞漢敲了敲桌子，“迪奧，你有什麼好的計劃嗎？”
白曉文說道：“其實能夠製作魔晶炮的蛇人魔法工匠，本身就極少，大主君把他們帶到了前線，也是一場賭博，等於是把這些魔法工匠置於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