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可是風師弟？”
高亢卻又有些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衆人耳邊響起。
蝴蝶效應是個讓人無比蛋疼的理論，凌笑當年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一隻蝴蝶扇動翅膀究竟是怎麼引起不知多少公里之外的地方一場龍捲風的？
只是不明白不代表不能感受蝴蝶效應的威力，至少這一聲呼喚就完全出乎凌笑的意料。
聶風聞聽聲音臉上驚現喜色，掀開車簾便見步驚雲和斷浪竟然在馬車前並排而立。步驚雲和斷浪竟然能夠相安無事的並肩而立？這一幕誰能想得到！
凌笑眼角一陣陣抽搐的下了馬車，看着聶風熱情的與兩人寒暄，心中涌起一陣陣彆扭。
“你們怎麼來了？”聶風驚喜的問道。
斷浪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只是望了眼凌笑等人，凌笑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便進入馬車不予理睬，其他人見此自然也不會多事。
斷浪尚自不放心，兩人拉着聶風在路邊樹林中選了塊空地，只聽斷浪道：“你是去參加大師兄的婚禮吧？”
聶風點頭承認，卻見步驚雲原本就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仇恨道：“不要再轉彎子了，直接告訴他吧。”
聶風奇怪的打量着步驚雲，兩個人什麼時候這麼合拍了？無論是什麼，雲師兄不是都會跟斷浪搶的嗎？
只聽斷浪道：“我與雲師兄商量好了，這一次借大婚當場揭露雄霸的虛僞面目！殺雄霸！”
聶風悚然一驚，這是什麼展開？“幹嗎殺師傅？纔多久不見啊。你們到底怎麼了？我聽凌笑提過。是不是火麟劍的魔氣影響到了你們？”
說到火麟劍。斷浪面上閃過一絲恨意，破口大罵：“不要跟我提那個僞君子！他重用於我卻不教任何自己的武功，起初我以爲他是尊重我斷家所學。誰知竟是包藏禍心！他想要讓我徹底被火麟劍的魔性同化，成爲一個只知殺戮的野獸！”
“這……也許是誤會吧！師傅也許不知道呢！”聶風替雄霸分辨道。
“哼！不知道？連當初還是先天境界的凌笑都能看出來，雄霸老賊豈能不知！”斷浪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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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風一時語塞，望向步驚雲道：“那你幹嗎也要殺師傅？師傅傳你武功難道還錯了！”
步驚雲臉色難看的解釋道：“傳我武功？我寧願永遠不認識他！你可知道，我爲何成爲孤兒嗎？就是因爲雄霸殺了我全家！”
聶風大驚失色感知着其話語中透出的濃濃恨意不知所措，“這……你們這都是聽誰說的啊？會不會被騙了！”
斷浪與步驚雲對視一眼。聶風的反應在他們的意料之中，衆位師兄弟中聶風最是與人爲善，只是在這個江湖中若是不學的陰狠一些卻是很難活下去。
斷浪道：“你可知當年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當然記得，他被那隻畜生抓進了凌雲窟！我早晚要宰了那畜生！”聶風哼道，接着又問：“幹嗎說這個？”
斷浪又道：“那你知道當初你的父親是與誰比武嗎？”
“這……沒聽我父親說過。”聶風有些迷惑道：“難道你們知道？”
“就是雄霸！”
聶風大驚繼而否定道：“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雄霸殺了雲師兄全家又害死我父，那他幹嗎還收養我們？難道不怕我們要了他的命！”
“這就要牽扯到一句批言了，正是這句批言改變了我等的命運。”步驚雲的臉色有些青，任誰知道自己一生都在別人的擺佈之中都不會好過。
“什麼批言？”聶風急問。
兩人表情一滯，有些難看的道：“我們也不知道。”
聶風聞言哭笑不得道：“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們剛纔是在逗我玩嗎？這玩笑可並不好笑啊！”
步驚雲也有些尷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斷浪見此接道：“你的身世是泥菩薩告訴我們的，只是他並沒有透露批言的具體內容。但也告訴我們如何才能知道。”
“怎麼做？”
斷浪頗有深意的望着不遠處的馬車道：“泥菩薩說凌笑會告訴我們想知道的。”
聶風聞言奇道：“爲什麼是他？還有，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斷浪疑惑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懂，而且他的行事毫無規律可言，我可信不過他。所以才帶你過來相商，你畢竟跟他共事許久，對他可有了解？怎麼才能逼他說出來？”
聶風訕訕笑道：“關於這點，我勸你們還是莫要耍那些陰謀詭計了！這小子隨便一個點子就能坑死成百上千的人，若是觸怒了他說不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斷浪一急，“那怎麼辦！”
聶風想了想轉身向馬車走去，“你們與我等一道上路吧。”
兩人面面相覷跟了上去。
原本不算寬敞的馬車，此時卻是有些擁擠了，李英瓊滿臉不滿的瞪着聶風，讓他頗覺不好意思，只是正事要緊其他都先放放吧。
凌笑一直在閉目養神，看聶風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求自己，不過你不好意思說我自然也不會上趕着幫忙。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聶風終是忍不住道：“凌兄，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告知？”
“說。”
“是什麼批言讓雄霸收養我們的？”
斷浪與步驚雲一驚，竟然直接問了！這樣真的好嗎？話說旁邊還有好多人呢。卻不知凌笑就喜歡坦誠的人。
睜開雙眼疑惑的看向三人，一個滿臉冰冷有如麪攤，一個眼中怒火中燒，一個充滿期待與絲絲恐懼，“你們知道聶風的身世了？”
三人大驚，“這麼說你早就知曉了！你爲什麼都知道？你與此事有何關係！”情急之下斷浪狂怒吼道。身體前傾一股殺氣悍然綻放。
吟！
劍吟清鳴。一抹寒光悄悄暈開。
斷浪陡然一僵。脖頸有些木的轉向一邊，卻見不知何時吳迪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劍，劍刃出鞘一寸。一股冷意隨着劍光瞬間襲上心頭。
凌笑撇了撇嘴，“有事說事，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動不動就拔刀亮劍！”
斷浪嚥了口唾沫緩緩坐回去，步驚雲也將繃緊的身體放鬆。
“看你們一個個跟吃了槍藥似的樣子，想必你們已經打算跟雄霸攤牌了。只是我首先要問一問，這些事是誰告訴你們的？”凌笑淡淡問道。
“泥菩薩。”
“那你們幹嘛不問他要批言？反而找我幹什麼？”凌笑心裡有一種蛋疼的預感。
果然，兩人聞言一愣，理所當然的答道：“是泥菩薩說你知道批言的啊！”
滿頭黑線瞬間下劃，就猜到是那個老不正經的坑他！
凌笑嘆了口氣想了想道：“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便是雄霸手中的批言所述，相信從字面上的意思，你們也能猜到。聶風跟步驚雲便是應命之人，只要風雲在手雄霸的前半生就會順風順水。”
步驚雲臉色難看的問道：“這麼說雄霸也是因此才滅我全家的嗎？就爲了得到我？”
聶風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凌笑卻白眼一翻笑道：“別臭不要臉。雄霸怎麼說也是個梟雄，雖然會因此有所注意但還不至於特意尋遍天下找什麼風雲！要不天下這麼多人。他也不用幹別的了。只能說你全家當年就是雄霸野心之路上的絆腳石，找到你和聶風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不過他肯收你們爲徒卻是因爲這批言。”
“聽你的意思，當年跟我父比武的真是雄霸！”聶風急問。
“不錯，只是你父與其比武根本就是爛大街的武者決鬥，與步驚雲有本質區別，根本算不上什麼血海深仇。”凌笑淡淡道。
“這麼說我不該找雄霸的麻煩嘍？”聶風一時之間有些迷茫，之前他還挺恨的，但經凌笑這麼一說又覺得有道理。
斷浪與步驚雲心中一急剛要說些什麼，卻聽凌笑搖搖頭道：“不，不光要找雄霸麻煩，還要徹底捏死他，否則你們就等着無盡追殺吧。”
“此言何解？”
“因爲那批言還有後半句，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雄霸一生成也風雲、敗也風雲！原本這後半句批言藏在一個機關羅盤之中，雄霸前陣子之所以找泥菩薩就是要解開羅盤從而得到後半句批言。”凌笑再次拋出猛料，致使衆人一陣陣驚異。
“這麼說我們和雄霸的矛盾不可調和了！”斷浪做總結性發言，很巧妙的將他和風雲兩人綁在了一起。
凌笑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又道：“你們知道這兩句批言最開始是由誰告訴雄霸的嗎？”
“誰？”
“泥菩薩！”
“那個老不死！下次遇見一定要他好看！”心知被耍了的斷浪兩人恨恨道。
“那雄霸如今知道這後一句批言嗎？”聶風忽然問道。
凌笑一樂肯定的點點頭道：“泥菩薩沒有找到，不是還有百曉生嗎！不然雄霸爲什麼將你們都喜歡的一個婢女收爲義女？還將他嫁給你們大師兄！”
三人悚然一驚，方知自己早已經被算計了，事實上這一次步驚雲早知血海深仇之所以那麼憤怒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凌笑看看三人頗有深意的盯着斷浪道：“看你如今神智清明的樣子，想必已經好久沒用火麟劍了吧。”
斷浪一怔繼而點頭道：“不錯，這還要感謝你將我擊敗，令我恢復清醒同時也認清了雄霸爲人。”
“那想必你們已經有具體的計劃了。”凌笑頗爲好奇的笑道。
步驚雲道：“事先我們已經做了佈置。”
“那你們來就只是爲了問批言的事？”
“不，是我們得到了拜劍山莊的邀請，才藉機離開了天下會。”步驚雲回道。
凌笑一愣，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絕世好劍就這麼着急見步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