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衝沒有戴頭盔,雖然同樣是一身黑衣但卻並未着甲,這在六扇門中是罕見的,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來他的與衆不同。但他是四大名捕之首又是先天境界,其他人又能說什麼呢!
兩人相對而視都沒有任何行動,岑衝看着眼前的青年,破爛好像馬夾的外套。灰頭土臉滿身褶皺像是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感受着微弱的內力波動眉頭微皺。
“你是誰手下的?爲什麼不穿護甲。”岑衝斥責道。
“我跟零零發的!”
“什麼?”岑衝一愣,腦海裡不停回想零零發是誰。
就在這走神的片刻時間,凌笑一拳雷霆轟出。岑衝畢竟是先天高手與之前的捕快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充滿蔑視的擡手向拳頭握去。
凌笑眼中閃過一絲賤笑,一般輕視他的人都會很慘。
“小心!”眼見如此情況的雷一鳴在一邊驚叫。
岑衝陡然一驚,突然發現轟來的拳頭竟然帶出啪啪的裂空聲!但攻擊已近在眼前,躲不得!
砰!拳掌相交,雖有交擊之聲卻無着力之實。在最後一刻,岑衝竟然曲臂收力藉着拳頭帶來的衝勢旋身閃避。
一拳無功,凌笑鄙視的掃了眼岑衝,在別人眼中他只不過是個後天境界的小角色,但即使這樣他也謹慎的不敢正面相碰。“哼!無膽匪類!”
凌空翻轉數圈的岑衝落地後聞言大怒,正要衝上去將其捉拿,凌笑卻一閃身進入小屋回身咣的一聲將大門緊閉。
岑衝冷聲問道:“那是誰?”
“是之前從醫館帶回來的犯人。”雷一鳴喘息着道。
“怎麼逃出來的?將疏忽大意的捕快革職!”岑衝厲聲道。
雷一鳴有些尷尬但還是回答道:“是韓龍和冷凌棄,但也怪不得他們,犯人將鐵鏈扯斷並擊傷幾人。”
岑衝恍然道:“原來如此,看來是個外功高手,哼,難怪有如此威力。來人啊!取我的寶劍。”
外功高手多練有護體功夫,例如鐵布衫、金鐘罩,再出名點的還有金剛不壞神功。破解護體神功的最好辦法便是用蘊含真氣的刀劍破體,岑衝顯然也是走的這個路線。
凌笑衝進房中看到的一幕讓他怒火中燒,師孃像他之前一樣被鎖在牆上,身上雖沒有傷口但那滿臉驚恐的樣子卻看的他心中一痛。更讓他雙眼噴火的是一個同樣光着膀子的大漢竟然舉起鞭子正要揮下!
“找死!”
手中寶劍含怒而發,在房間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光線,大漢頹然倒地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的腦袋上爲什麼會插着一把劍。
“嗚!小凌子,你師傅呢?”師孃嘴一撇像要哭出來似的。
凌笑見此忙安慰道,“師孃不要擔心,師傅已經進宮求助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將咱們救出去的。”
“我倒是不擔心他,可是那幫捕快把我好不容易藏起來的金磚全都拿走了。你可得要回來!”
凌笑一囧,自己是不是應該來的再晚點,汗!
一腳踩着大漢的腦袋將寶劍拔出,回身將鎖鏈砍斷道:“師孃,這裡現在相對安全,你只要安靜的等待就好。”
“那你呢?”師孃皺眉問道。
凌笑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回道:“外面那些捕快太呱噪,我去讓他們安靜一下。”岑衝是所有捕快中唯一能夠牽制他的人,一旦在房間裡開戰他很難再顧忌到師孃的安危,到那時其餘捕快肯定會趁虛而入將她抓住。所以唯一的方法是他出去!
深吸口氣斜握寶劍一步步邁向大門,“等等。”師孃出聲阻止。
“怎麼?”
只見師孃一臉厭惡指着死掉的大漢說:“將這傻大個扔出去!放在這裡太難聞了!”
“……”
岑衝挺劍指向大門:“所有人聽着,隨我殺進去。!”
“是!”
吱呀!
衆捕快身形停頓,大門竟緩緩洞開。岑衝回退一步謹慎的看向裡面,突然一個壯碩的身影飛了出來。
岑衝輕輕避過,待身影落地見竟是行刑的熊大!不由冷哼一聲:“同樣的陰謀還想奏效兩次嗎?太天真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耍陰謀了?只是你們六扇門不光建築讓人討厭,連長相也那麼不受人待見。我師孃看到他的臉都快吐了,所以將他扔出來眼不見爲淨。”淡淡解釋着凌笑緩緩出得屋來,定定的看着周圍捕快冷哼一聲回身將大門再次關上。
岑衝見此陰笑道:“看來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啊!”之後對身邊的雷一鳴吩咐:“我纏住他,你們進去抓那個女人!”
凌笑眉毛一聳,“你們這真的是作死的節奏啊!”輕輕後退一步,背靠大門竟是打算再不遠離一步!
岑衝見此得意笑道:“看你能堅持多久,待本官將你就地處決!”
錚!寶劍出鞘,岑衝飛身刺來,閃爍着冷光的寶劍經真氣灌注後鋒利無比。在他想來,這一劍肯定能夠刺穿凌笑的護體功法,畢竟先天真氣對後天內力有壓倒性的優勢。
可憐的岑衝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眼前的傢伙卻是有史以來最奇怪的先天高手。
凌笑沒與先天高手正面交過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功法能不能頂住寶劍刺擊。但手裡不是還有把劍嗎!手中劍用力上撩,不經真氣加持的寶劍竟然生生憑怪力將岑衝的劍盪開。
岑衝一驚不禁感嘆:“好大的力氣!”只是這一下他反而放心了,原來是個鐵樁式的人物。既然你這麼喜歡硬拼那我就進行遊鬥。
身爲捕快,捉拿飛賊、千里奔襲都是家常便飯,輕功怎麼會差?腳下踩着奇異步法,身形忽左忽右手中劍更是從不同角度直刺而來。
凌笑眼睛微眯,他該告訴岑衝嗎?其實自己的眼力很好,完全跟的上他的動作。
叮!叮!當!
一次次雙劍交擊,閃現萬千星火晃耀人眼,劍光不停閃爍照亮了周圍陰暗的環境。
衆捕快吃驚之餘陣陣後怕,這兇徒竟然能夠與岑衝拼到這個程度。難道之前他都沒有認真嗎?有敏銳之人已經發現,目前爲止似乎沒有任何一個捕快死亡,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此刻,凌笑的境況卻並沒有衆捕快想的那麼好。岑衝的先天境界不摻雜一絲水分,真氣涌動間似乎每一劍都能讓他受傷,他不敢讓任何一劍漏過只得不停抵擋。
當然,只守不攻也不光是因爲身後的大門,更重要的是他的劍法讓人不忍直視,若是反擊必然暴露,索性便一直這麼拖着吧!希望零零發能夠快一點!
久攻不下岑衝的腦識在不停運轉,他已經確認了凌笑守護大門的決心,但這樣一劍一劍的僵持始終不是辦法。更重要的是,他從凌笑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絕望,似乎拖延時間纔是他最想要的。
一絲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未免夜長夢多岑衝後退一步,一聲厲喝:“看劍!”同樣是飛身直刺,但這一劍卻猛然爆發出無數劍氣,好像狂風暴雨般籠罩了凌笑身周。
劍氣如浪而至,凌笑面如土色,這一劍該怎麼擋?這該死的傢伙怎麼腦筋這麼靈活?定點打擊不好使就改爲羣攻嗎?
面顯苦笑,看來今天真的要試試牛角神功的防禦力了!但凌笑的性格卻不允許他束手待斃,就算要被吃掉也得崩你一口爛牙!
雙眼精光爆閃,一種奇妙的氣質充斥全身,凌笑彷彿突然變身爲一把凌厲的寶劍。仰天大吼對着撲過來的劍浪直刺過去。
每一個先天高手都有他們自己的氣質,西門吹雪的冷、葉孤城的傲,雖然他們已非先天但道理都是一樣的。岑衝給凌笑的感覺就是陰沉!不光人長得陰,做事陰,連劍法也陰!
那聲勢浩大的劍浪劃過空氣竟然不帶有一絲風聲!幸好凌笑靠的是眼力而非其他,否則還真可能漏過幾道劍氣呢!
如果說岑衝劍氣是無聲的大浪,那麼凌笑的劍就是黑夜中璀璨劃過的流星!
驚濤駭浪中一點光芒艱難前行,忽閃忽滅彷彿隨時都要消亡。但時間緩緩流逝,那微弱的光芒卻踉踉蹌蹌的到達了它的目的地。任憑大浪從四面八方擠壓它的生存空間,摧殘它的骨骼、磨滅它的皮肉卻始終不悔前行!
岑衝的眼神越來越驚恐,以他的見識哪還想不到劍意!但他從沒想過沒有一絲真氣加持,只是一點劍意竟然就能如此可怕。驚濤駭浪般的劍氣其實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威力無窮。往日無往不利的劍氣在接觸到劍意的一剎那竟然如春雪遭遇烈陽般悄然融化,見勢不妙的岑衝只得將劍氣全都迂迴至凌笑身側,希望在寶劍刺中自己時先將他殺死。
沒了前方劍氣阻礙,凌笑的速度更快了,咬牙強忍着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劍意再次加強一分。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似乎暗合天外飛仙的精義,凌笑心中對其的理解似乎也更深了一點。
之前還忽暗忽亮的流星此刻卻變成了刺破夜幕的曙光,衆捕快情不自禁的遮住眼睛。
轟!
劇烈的氣浪陡然襲來,衆捕快艱難站穩,待穩住身形向場中看去。
岑衝半跪於地艱難喘息,握劍的臂膀上一個雞蛋大的血洞,鮮血正往外勃勃噴涌!而凌笑的形象更加悽慘,之前破爛成馬夾的外套徹底光榮退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鮮血從數不清的傷口中緩緩流出將他徹底染成了一個血人!只是,臉色蒼白的他卻是站着的!
“嚓!刺偏了!看來回去真的該練練準頭了,槍打不準至少得把劍練的準一點!”凌笑喘着粗氣撇嘴道。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若是傷勢真像看着那麼恐怖他也不會浪費力氣說這風涼話了。牛角神功果然不是蓋的!骨骼夠強,肌肉夠勁,皮膚夠硬,那如海似浪的劍氣竟然只能讓他受些皮外傷!果然,穿越者是應該有福利的!
當然,凌笑也沒自大到天下無敵的程度,這種情況也可以理解成岑衝太弱了。若是西門吹雪或葉孤城的劍氣,相信只有成爲篩子纔是他最終的歸宿。
凌笑一臉邪笑的望着衆捕快,“還有誰?”大吼出聲,衆捕快不自覺的齊齊後退一步,面面相覷握着兵器的手輕微顫抖,一時間凌笑的形象高大起來。
“弓弩手!準備!”半跪於地的岑衝咬牙切齒的喊道。
凌笑一驚,“尼瑪!前排肉盾躺了,你們就改後排輸出啦?”慌忙後退幾步緊貼大門。
遠程一直是凌笑的強項,以前經常拿槍打人的他現在也要被別人遠程打擊了,難道真有報應?現在他無比想念自己的手槍,只可惜之前搜身時被拿走了。
嘣!
弓弦放開,無數利箭飛射而來,面對越來越近的箭頭,凌笑只得雙手護頭頂在門前。不知現在嚴重失血的身軀還能否擋住強弓勁弩的攢射!
眼睛一閉一睜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傳來。緩緩擡頭,無數箭枝掉落於地。一個鬍子像眉毛般漂亮的男人玩味的看着凌笑!
凌笑白眼一翻,“別想我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