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依舊是在高守麗的小號聲中醒來的。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恢復,吳友慶已經基本上重新拾起了士兵的生活習慣。那麼現在是起牀的時候了……啊咧?怎麼起不來?
吳友慶低頭一看,原來結裡奈睡在自己懷裡。
看着結裡奈烏黑油亮的頭髮,精緻的臉龐,微張的小嘴,隨着呼吸緩緩起伏的肚子,感受着呼在自己胸口上的帶着女孩體香的氣息,吳友慶不禁思緒萬千。
自從結裡奈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吳友慶基本上對她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瞭解……不是身體上,是心理上。對此,吳友慶利用自學的一些社會心理學制定了一套針對她的觀念轉變方法,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了一些效果,但是她依舊吵着要和自己睡覺……這大概只是單純的小孩子的依戀吧。
一開始吳友慶也沒有理會她的要求,自己搞了套被子打地鋪,但是每天早上自己醒來的時候自己都在牀上,而且姿勢都是抱着結裡奈。本來吳友慶還感到迷惑,不知道結裡奈是怎麼把自己搬到牀上去的,不過立刻就想起來了結裡奈是魔女,搬動自己想必還是不成問題的。最後吳友慶乾脆就放棄了抵抗,乖乖的和結裡奈一起睡了。
可是結裡奈時不時地“召喚”異形軍來還是十分讓人頭痛的。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裡面,異形軍就光臨了這個基地九次,每次都是等魔女們急急忙忙的升空了,異形軍在結裡奈的勸說下一溜煙就沒影了。這讓基地裡的所有人都大惑不解,整天神經兮兮的,害怕異形軍已經進化出人類的智慧,已經會打心理戰了。
據說這奇怪的事已經被反映給了上面,上面認爲這是異形軍大舉進攻前的偵察行動,但是無法解釋爲什麼每次出動的異形軍數量都如此之衆,而且只光顧這一個基地。因爲搞不清楚情況,所以上面決定給這個基地一些支援。
算算今天就是支援到來的日子啊。
這時牀輕輕地搖晃起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睡在上鋪的陳可爲把頭探了下來,悄聲問道:“起來了嗎?”
好吧陳可爲這人有點奇怪,別人都是爭着睡下鋪的,就他喜歡睡上鋪。
吳友慶摸了摸結裡奈的臉,也小聲說道:“還沒呢,馬上就起。”
“不是,我問的是你底下。”
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陳可爲說的是什麼,吳友慶不耐煩的說了句:“你滾。”
“雅克琳怎麼辦?”
“你滾。”
吳友慶輕手輕腳的把胳膊從結裡奈身體底下抽了出來,下了牀,穿衣,開門,一股冷空氣灌了進來,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唔……”仍在睡夢中的結裡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被子。
兩個男孩小心的鎖好了門,到公共洗漱池洗漱去了。
刷牙的時候吳友慶還在回想關於結裡奈和異形軍對話的細節。幾乎每次結裡奈讓異形軍回去的時候,異形軍對這條命令都執行的十分乾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而且從不質疑,只是表示擔心的說一句“我們很擔心你”。吳友慶也讓結裡奈問過一些問題,比如“咱們的對話會被竊聽嗎?”“你們有多少戰力?”“對人類的下一次進攻會在什麼時候?”諸如此類。異形軍也給出了回答:“放心,以人類現在的技術是無法竊聽咱們之間的對話的。”“我們的戰力現在不很多,不過正在集結被人類打散的力量。”“馬上就會有一次大型作戰,此次作戰將會聯合其他地方的異形巢穴。但是一天沒有把你接回來,作戰就會推遲一天。我們需要你的指揮。”
吳友慶還不太敢讓結裡奈問一些敏感的問題,比如“爲什麼要進攻人類”“我爲什麼會是你們的指揮官”之類的,那樣異形軍可能會起疑心,認定結裡奈被人類綁架了,從而不顧一切的過來營救。不過就算這樣,吳友慶也認爲信息量足夠大了。
還有一點,那就是始終沒能發現結裡奈扶桑田園貓的使魔能力是什麼……等等,這裡有條狗嗎?
感覺自己皮膚上有鼻息吹過的癢癢的感覺,吳友慶轉過頭去,結果發現是羅蝶飛正在專心致志的聞自己,而身邊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
“尼(你)在幹啥(什)莫(麼)?”吳友慶嘴裡含着牙刷含混不清的問道。
羅蝶飛向上看去,發現吳友慶正盯着自己,於是稍稍離開了一點,重重的用鼻子噴出氣流。
“怎麼,對我有什麼不滿?”吳友慶半眯着眼睛看她。
“我總感覺你身上有股女孩的味道。”羅蝶飛語出驚人,周圍的人立刻開啓了強勢圍觀模式,而陳可爲直接把嘴裡的漱口水帶着泡沫噴了出來,扶着洗漱臺咳了半天停不下來。
“那是……你的錯覺。”吳友慶裝作鎮定的繼續刷牙。
“哦~~?”羅蝶飛半眯着眼睛看着吳友慶,腦子裡又在醞釀着一個不可告人的惡作劇。
吃過了早飯,高守麗宣佈今天繼續去那個小村莊進行修築工事的任務,留守魔女依舊是羅蝶飛。
自從異形軍的“偵查”次數增加後,上面就有點恐慌,命令高守麗儘快完成修築工事的任務,並會派去工兵援助。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魔女們出行的時候都帶着自己的飛行腳。上面還向利比里昂申請了一批立體機動士兵,配上當地的部隊來駐防小村莊。利比里昂好像還答應了,說會和今天的物資補給一塊兒來。
給結裡奈說了聲不要亂跑,兩個男孩就跟着大部隊一起出發了。
————正幹得熱火朝天————
“看!飛機編隊!”有人大叫道。
所有人都暫時停下了手裡的活,看着天空中飛過的龐大的利比里昂支援機羣。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飛經這裡呢?從這兒過去不是繞路嗎?”陳可爲問道。
“誰知道呢。”吳友慶聳聳肩。
不過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因爲兩架運輸機打開了自己的艙門,一羣降落傘從裡面掉了出來,而且看樣子降落傘下面掛的是人。
利比里昂用這種方法直接把支援的立體機動部隊空投到位,還真是省事啊。
村子裡的幾個熊孩子見到這一幕興奮的四處亂跑,想要好好歡迎歡迎這些“從天上來的人”,結果撞翻了一桶水泥,被大人們揪着耳朵罵了半天。
等部分傘兵在村子裡降落了,兩個男孩收到了一條通訊:“嘿!兩位你們好啊!我看到你們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兩個男孩對視了一眼,同時問道:“誰?”
“切,連我都不記得了。”對面的那個聲音有些不滿,“我是阿佛利爾啊!”
“是她啊。”吳友慶想起了在珍珠港認識的那個假小子。
“你們想起來了啊。”那個聲音現在聽起來又有點無奈,“那個……你們能不能先來幫我個忙?我的降落傘掛屋頂上了,我自己也使不上勁……喂!這哪來的熊孩子!?……喂!別拿石頭扔我!小心我把你們的屁股打開花!!”
好不容易把阿佛利爾解救了下來,吳友慶問道:“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來幫你們打仗啊。”阿佛利爾理理她那短短的頭髮說道。
“可是北美比這兒安全啊。”
“你以爲我不想和我師傅呆在利比里昂啊?前兩天開了一次動員會,一個軍官問我們誰願意去華夏幫忙打仗,然後我師傅碰巧聽說了這件事,大叫着‘把這幫兔崽子全送到華夏實戰去!’然後我們就在這裡了。”
“譚雅還真是勢大啊。”陳可爲笑了一下,然後指着旁邊的某粉紅色雙馬尾問道:“還有就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亞里亞也在這裡?”
只見一隻粉紅色雙馬尾正在整理自己的降落傘,那幾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就跑了過來,一不小心踩到了那長的拖到地上的粉紅色頭髮,而此時她正準備向這邊走來……
然後三個穿越者就看到慣性太小的她“pia”地摔到了地上……
吳友慶覺得是時候給那幾個熊孩子買塊墓地了。
哎不對啊,吳友慶記得這個時候的華夏孩子應該是很怕生的啊?……算了,那不是一個世界……
陳可爲的關注點不在這裡:“哎不對啊!亞里亞沒來過這裡啊!”
“是在原著中嗎?”阿佛利爾問,“我只看過動畫。後面發生了什麼?”
“那太多了!一下子說不完……嗯,大概在第十幾卷的時候亞里亞確實來過華夏。但是不是這裡,是臺灣還是香港來着……反正不是這裡。”
“而且從時間上來說也對不上。”吳友慶分析了一下表示贊同,雖然他也只看過動畫。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陳可爲點點頭,“有穿越者干擾了《緋彈的亞里亞》劇情。”
“那也不是咱們考慮的事了,”吳友慶無所謂的說,“扶桑離這兒十萬八千里呢。”
這時一臉不爽的亞里亞終於走了過來,看也不看兩個男孩,問阿佛利爾道:“阿佛利爾,這兩位是本地人嗎?”
“對,我認識他倆。”阿佛利爾說道。看來她倆已經很熟了啊。
亞里亞換上了微笑臉,轉向兩個男孩,說道:“你們好!我是不列顛s級武偵神崎·h·亞里亞。”
“嗯!……久仰大名。127統合戰鬥航空團所屬,吳友慶。”吳友慶儘量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只在莫斯科見過一面,亞里亞多半也記不得了。裝作沒見過可以省去解釋的麻煩。
陳可爲也自我介紹過後,亞里亞要求道:“請帶我見你們的長官。”
兩個男孩就把亞里亞帶到高守麗那去了。阿佛利爾留下來管理前來支援的士兵的秩序。她可是譚雅的子弟,在軍中很有威望的。
“你知道亞里亞來這兒幹什麼嗎?”吳友慶悄悄問阿佛利爾。
“我哪知道啊,大概就是武偵殺手那號事吧。你怎麼不問她本人?”
“我們就一生人,不方便問。問也問不到什麼的,她肯定會說‘前來支援’什麼的。”
“這其中有問題。”陳可爲表態。
“肯定有問題,就是不知道問題是什麼。”吳友慶陷入沉思中。但是卻沒有頭緒。
這時亞里亞又走了過來,和阿佛利爾說起話來。
兩個男孩打算一直沉思下去——其實是偷懶,不幹活——直到一個賤兮兮的聲音響起:“哇~~lua~~lua~~……呀——唔——哦!!那個馬子好正點!”
這一串感嘆聲連轉了好幾個調,簡直都可以用九曲十八彎來形容。
“你發什麼神經?”陳可爲不耐煩的吐槽。
“嗯~~看到這麼美麗的小姐,你難道不打算上去調戲一番嗎?”趙繼峰賤兮兮的笑着,兩手搭在陳可爲肩上。
“你牛,你上。”陳可爲退到一邊做出“請”的手勢。
“哼!一羣懦夫!”趙繼峰不屑的用手一撩頭髮,“看好了,哥將用哥那非凡的外貌,甜美的嗓音,迷得那位小姐神魂顛倒,欲/仙欲死,超凡脫俗,蓬蓽生輝……”
“這都不是成語使用不當了啊喂!你隨便找個成語就說了吧喂!”吳友慶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她可是很厲害的。”陳可爲還好心提醒。
“哼!一羣懦夫!”趙繼峰不屑的拔出刀玩了兩下又插回去,“哥是誰?牛b哄哄的b級武偵!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他專門強調了“硬”這個字,“暴力推倒!讓她知道什麼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別亂用古詩!!”
趙繼峰大搖大擺的走向亞里亞,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後問:“妞,需要特殊服務嗎?”
“他是不是不認識亞里亞?”吳友慶問陳可爲。
“這我還真不知道。”陳可爲說道。
只見亞里亞皺起眉頭,用看變/態的眼神把趙繼峰上下看了一遍,身體稍稍後傾,說道:“我想您可能……”
“不,那不重要。”趙繼峰直接就打斷了她,“重要的是,我想與小姐您共度今宵……噗啊!”
趙繼峰正把他的魔抓伸向亞里亞,結果不知怎的就被掀翻在地。
“你離我遠點!”亞里亞退後一大步,表情有點惶恐。
“這是誰家的娃啊,這麼不懂事。”阿佛利爾半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趙繼峰。
“說什麼呢你,嗯!?”趙繼峰“噌”的從地上彈起來,一臉怒容看着阿佛利爾,“知道哥是誰嗎?b級武偵趙繼峰!就是本大爺!怎麼樣怕了吧?趕緊給爺跪下!”
“唉,我還以爲有多厲害呢,不過就是個b而已。”阿佛利爾用手在鼻子前扇扇,就好像面前有一團散發着惡臭的東西。
“你他媽說什麼!?!?”趙繼峰徹底發怒了,一拳打向阿佛利爾,卻不想被她輕鬆閃開,而且自己的胳膊被使勁一扭,整個人就痛得動彈不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趙繼峰慘叫道,“你/媽的,鬆手!”
“既然你都報過名字了,那按照慣例我也應該報上名字。”阿佛利爾冷笑道,“利比里昂a級武偵阿佛利爾·漢佛萊!”
趙繼峰的表情立刻就變得精彩了。
這時亞里亞也走了過來,冷笑着看着他說道:“我是不列顛s級武偵神崎·h·亞里亞。我覺得吧,你需要一些教訓,否則就永遠只能是一個b級武偵。”
趙繼峰的表情瞬間更加精彩了。
“午飯時間到了。”陳可爲指指手錶。
“對,得去給結裡奈送飯。咱們回吧。”吳友慶表示贊同。然後他又對阿佛利爾說道:“別打死就行,都是自己人。”
趙繼峰立刻憤恨的瞪了過來。不過沒什麼卵用。
這裡的“自己人”有兩層含義:一、在當地人聽來就是“同屬人類陣營”的意思;二、在穿越者聽來,就是“一個世界穿來的”的意思。
吳友慶又藉口發低燒向高守麗請假回基地。兩個男孩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趙繼峰的慘叫:“別!別……兩……兩位大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到基地————
兩個男孩在食堂拿了飯,剛到宿舍樓下,就聽到裡面傳來“咚”的一聲。感覺要出事的兩人趕忙跑了上去,只見自己宿舍的門大開着,羅蝶飛趴在地上不省人事。處在小惡魔狀態的結裡奈抱歉的看着吳友慶說道:“對不起,哥哥,她發現小女子的存在了。”
看來需要個人善後……吳友慶有點頭痛的捏起了眉毛。
突兀的,防空警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