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緒

大家坐定,一番敘舊後,趙匡胤叫大家先各自休息,以待時機。而他則與趙普到書房商議。

黃文與林秀珍也往客房走,準備去休息。路上,林秀珍道:“文哥,這王審琦是什麼人?”黃文道:“也是我們的結義兄弟,當初他和二哥、三哥一起攻打襄城,我就一起結拜兄弟。後來就一直鎮守襄城。”林秀珍道:“連一直鎮守襄城的人都回來汴京,看來你二哥早有預謀,志在必得。”黃文道:“二哥行軍打仗多年,這麼大的事肯定要做到必有把握。”林秀珍叫黃文到房裡坐坐,黃文跟着進去。

林秀珍道:“文哥,今天是什麼日子?”黃文記得在回汴京的路上她就這樣問過自己,不禁道:“如果我們在金陵,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林秀珍笑靨如花,道:“可惜世事難料,沒想到我們如今身在異國,前途未卜。”黃文道:“怎麼會前途未卜?此間事了,我們立即南下。”林秀珍道:“此間事?什麼事?你二哥登基?”黃文詫異道:“秀珍,此話不能亂講。二哥對大哥忠心耿耿,怎麼可能登什麼基?”林秀珍道:“我也只是猜測。只覺得趙匡胤此人高深莫測,特別是趙普,詭計多端,老謀深算。這些人都不可深信。”黃文道:“我相信二哥,他此翻計劃拿下韓通,必然是爲了力保大哥的江山傳下去。”林秀珍道:“好,我們不說這些人,說來也無趣。只要能真的與大唐修永世之好,我都支持你幫他們。”於是,二人坐下,喝起茶來。

風花雪月對林秀珍來講,都是很遙遠的,談着談着又說到天下之勢。林秀珍道:“文哥,等天下太平,我們就不住在金陵,你說去哪裡?”黃文道:“不第村,那裡像世外桃源一般,我們可以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林秀珍道:“不第村就是你自小在那裡長大的地方麼,你都說起過很多次。看來,那裡確實山清水秀,令人神往。”黃文道:“自然如此,不第村沒有戰火,可以讓我們忘記世間所有的煩惱。”林秀珍道:“真有那麼好的地方嗎?那你爲什麼離開?”黃文不語,想到現在的不第村應該就是一個空村,了無人煙,所謂世外桃源,只是環境罷了。以前住在村裡的人,或爲權,或爲財,都沒有逃離這世俗的紛爭。

林秀珍見黃文沉默不說話,道:“文哥,我們今天本來應該成親,我想問問,你願意和我成親嗎?”黃文握住林秀珍的手,卻略覺她的手有些粗糙,知道是經常使用兵器所致。他溫柔的說起來:“秀珍,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只想此間事快點了結,刻意過太平的生活,不在江湖中奔波,紛紛擾擾中忙碌。”林秀珍道:“但願如此,可世間事十有八九皆難如願。”二人聊些閒話,各自休息。

晚上,趙匡胤府上又來了幾個人,有劉守忠、劉廷讓等黃文認識的,也有黃文不認識的。黃文都沒興趣理那些人,只和林秀珍在後花園裡喝茶聊天。他們聊了很多,似乎馬上就要天下太平,花花世界只等着他們去發現。

次日,趙匡胤來見黃文,道:“十弟,這是你的奪天弓箭。”黃文接過,仔細端詳,暗自神傷,道:“沒想到是這弓箭殺了大哥。”趙匡胤道:“十弟,過去的都改變不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頓了頓,道:“你放下弓箭,我們去見趙軍師。”說着,帶着黃文往外走。

來到書房,只有趙普在。趙普道:“黃將軍,明日寅時,大開汴京北門,此重任非你莫屬!”黃文道:“趙軍師,這是什麼意思?”趙普道:“我們已收到消息,韓通勾結契丹,準備南下攻打我大周。符太后不識大體,居然誤信妖言,下令趙將軍帶軍出兵。”黃文大爲驚訝,道:“那汴京城內豈不是就成了韓通的天下?”趙匡胤道:“沒錯!看來,這是韓通要除掉我而自己獨攬大權的奸計!”趙普道:“趙某有一計,行軍到中途返回汴京,殺韓通一個措手不及。但有一事一定要黃將軍才能完成。”黃文道:“何事?請趙軍師直說!”趙普道:“殺韓徽!”黃文道:“爲什麼不是韓通?”趙普道:“韓徽鎮守汴京北門,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非黃將軍不能殺也!黃將軍一旦殺了韓徽,我大軍回京,韓通何足懼?天下太平可待!”黃文雖然沒明白其中詳情,但聽到天下太平,確實很開心,道:“二哥,我問你一件事!”趙匡胤道:“請講!”黃文道:“我所求者有二,一者保大哥江山,二者保大唐安寧。二哥能否答應我?”趙匡胤道:“十弟,二哥我言出必行,請放心!等我軍回師汴京,立即請皇上修書,與大唐修永世之好。”黃文一聽,十分開心,道:“好,我寅時必除韓徽,大開北門!”趙普道:“還有一將軍與黃將軍共行此事。”黃文道:“誰?”趙匡胤道:“王審琦將軍!”黃文道:“好,我一對一殺韓徽乃易事。但在萬軍之中取其首級,非有人相助不可。”趙匡胤:“十弟,你一切聽五弟安排便是。五弟現外出有要事,晚上會回來與你商議具體事宜。”黃文點頭以示知道。

於是,趙匡胤和趙普出府。在府前等待的,還有趙光義和石守信。趙光義過來與黃文道別,道:“十哥,就等你大開北門,我們兄弟聚首,共享榮華富貴!”黃文道:“光義,二哥三哥,一切小心行事。”四人上馬,匆匆離去。

黃文回頭,卻見林秀珍站在門口,衝着他笑。黃文走過去,林秀珍道:“放心,趙普一切都安排妥當,必能成功!”黃文道:“秀珍,我們要去哪裡打發這一天的時間?”林秀珍道:“走,我們先去書房。”黃文不知道去書房幹嘛,但還是跟着林秀珍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林秀珍讓黃文給她找文房四寶,黃文一一找來,把紙鋪好,卻問道:“秀珍,你要寫什麼?”林秀珍笑道:“藉着有一天的時間,我先寫好修永世之好的書!”黃文一聽,笑起來,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準備怎麼寫?”林秀珍拿起筆,卻落不下去,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寫。我就是擔心到時候由趙普來寫,他老謀深算,不知道會暗藏什麼機關。”黃文沒想到她也有此心機,不禁樂起來,道:“原來是防着趙軍師。那你自己寫吧。”

林秀珍想了一陣,終於寫下去:今我大周與大唐,誓修永世之好。寫到這裡,卻又寫不下去,放下筆,道:“文哥,我這樣寫不妥吧?”黃文一看,道:“嗯,兩國和好之書,不能如此簡單。”林秀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這‘大周’,到時候都不一定是大周吧?”黃文哈哈大笑起來,道:“秀珍,你想多了,不是‘大周’還能是什麼?走,我們去後花園走走吧。”林秀珍道:“我閒不住。要不我們出去走走?”黃文道:“不要出去,萬一遇到丐幫的人呢?”林秀珍道:“怕什麼,我看那幫乞丐除了能偷偷摸摸幹壞事之外,也沒什麼本事。”黃文道:“明天一大早我肩負重任,不能因小失大。”林秀珍翹起小嘴。黃文見她嘟嘴的模樣特別可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爲之傾倒。

二人到水池邊看魚,突然,後面傳來聲音:“黃文,你倒有此閒情雅緻!”黃文回頭一看,卻見是一衣衫襤褸之人,身旁有三人,分別是孟淡、孟志和常平州。林秀珍見狀,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們還敢來自投羅網?”常平州道:“這是我們幫主侯世傑。”林秀珍不屑,道:“侯大幫主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侯世傑淡淡道:“聽說黃文知道金菊的下落,特來請教。”黃文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侯世傑道:“知道便說,免得受苦。”黃文哈哈大笑,道:“笑話,憑什麼告訴你!”侯世傑道:“不第村的秘密掌握在你們黃家已經很多年,但那是我們的祖輩用血汗換來的,不是你黃氏一家的!”黃文道:“什麼秘密?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侯世傑道:“不要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不第村的人都知道。”黃文驚訝道:“難道你以前也是不第村的?”孟淡道:“侯幫主少時便離開村子到外面闖蕩江湖,纔有今天的江湖地位。”黃文道:“原來這樣,看來我們不第村的人滿天下到處都是!”侯世傑道:“這都是你那老謀深算的爹的安排。安排我們潛伏在江湖各大門派中,就是爲了日後好謀大事。只不過,老夫離開不第村卻是你爺爺的安排。呵呵。”

黃文似乎漸漸明白一些,但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他問道:“不第村究竟有什麼秘密?”侯世傑道:“你作爲黃家的人,還來問我做甚?”黃文道:“不說也罷,但我真不知道金菊在哪裡。”侯世傑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未落,一掌拍過來,擊向黃文。黃文的伏魔劍沒在身上,立即赤手空拳鬥在一起。

侯世傑的掌法精妙,比常平州的精妙何止十倍。而且,內力渾厚,掌聲呼呼,黃文用心的拆招起來。黃文雖然不會什麼精妙的掌法,但在曉夢山莊學到的化劍招爲掌法,今天依舊以掌爲劍,施展起伏魔劍法。

百餘招過後,二人都不禁佩服對方的武功高強。侯世傑道:“小子,你能抵擋我的降龍十八掌上百招,你是哪門哪派的?”黃文道:“這原來就是聞名遐邇的降龍十八掌!果然名不虛傳!”說罷,二人又鬥在一起。

在黃文和侯世傑相鬥中,趙府的家將已經過來站在林秀珍的周圍,以保護她。黃文瞥見,也安心。他所擔心的,就是孟淡三人趁自己無法分身之際,過去挾持林秀珍以要挾他。這樣,二人又過二百餘招。侯世傑雖仰仗降龍十八掌之剛猛精妙,但一套拳重複打了幾遍,黃文早已對招式滾瓜爛熟。他利用自己內力的深厚,掌掌搶先在侯世傑之前。這樣一來,侯世傑步步落後,被逼得熱汗淋淋。

突然,黃文搶先一掌擊向侯世傑正欲拍出的右掌,二掌相擊,“砰”的一聲,侯世傑後退三步,方纔勉強站穩。黃文趁機再雙掌拍出,乃是“雙龍出海”。侯世傑避無可避,硬接雙掌,又後退三步,剛站穩, “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黃文再雙掌擊出,卻見孟淡與常平州上前各抵擋黃文一掌。他二人又拉住侯世傑的手,三人一起借後退之勢飛上屋頂,孟志也跟着躍上去,四人已逃遠。

林秀珍走過來,道:“文哥,你好厲害,打得四個要飯的逃之夭夭。”黃文道:“不是我武功高強,而是這個侯幫主沒有把那麼厲害的功夫學到家。”頓了頓,道:“秀珍,幸好我們沒有出去,不然,麻煩更大。”林秀珍道:“他們武功低微,有你在,怕什麼?”黃文道:“看來丐幫對什麼金菊志在必得。以後要經常防着他們來搶金菊,如何是好?”林秀珍道:“沒想到這個侯幫主也是你們不第村的。你爹居然如此老謀深算,怎麼你這麼傻,什麼都不知道?”說着,咯咯笑着看着黃文,甚是得意。黃文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林秀珍繼續道:“或者,你把自己藏得更深吧?”黃文道:“秀珍,難道你也對那個什麼寶藏感興趣?”林秀珍道:“我只對你感興趣,什麼寶藏,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說着,又咯咯笑起來。黃文道:“我也不知道金菊在哪裡,爲什麼他們都說在我這裡?”林秀珍道:“文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江州查獲的鹽幫寶藏?”黃文點頭,道:“漢水之濱,黃金滿城。金菊爲記,乾坤爲鋒。一洞即開,天下縱橫。這金菊,難道就是這裡面說的金菊嗎?”林秀珍道:“極有可能,不然,丐幫哪會三番五次來騷擾我們?”黃文道:“漢水之濱,那究竟在哪裡呢?漢水綿延千里,不可能挨着挨着的找?”林秀珍道:“所以,他們纔要搶金菊。我想,應該所有的秘密,包括具體的位置,都隱藏在金菊裡。”黃文道:“黃金滿城又如何?恰似世外桃源的不第村,難道還比不上滿城的黃金嗎?黃金雖珍貴,但是死的,沒有感情。不可能面對冷冰冰的黃金過一輩子吧?”林秀珍道:“可在很多人眼裡,人爲財死,命都可以不要,更不會在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黃文想到黃風隱藏如此之深,孟寧等幾位叔叔與父親反目成仇,以死相搏。還有孟淡加入丐幫,特別是侯世傑,居然也是爺爺安排在丐幫的,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時,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十弟,聽說剛纔有丐幫的人偷襲,你們沒事吧?”黃文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審琦,道:“五哥,是丐幫幫主來搶我什麼東西。你辦完事了?”王審琦道:“嗯,一切都安排妥當,只待一聲令下。今晚你的擔子很重,可要好好休息。”黃文道:“五哥,你說我們能順利打開那北門嗎?”王審琦道:“趙軍師安排的,肯定可以。”林秀珍道:“你們趙軍師可真是神人,他究竟安排了什麼詭計?”王審琦道:“趙軍師只安排我們明天寅時打開北門,其他一概不知。”林秀珍道:“既然如此,那我和文哥回房休息吧。”說着,拉着黃文往客房走去。

王審琦突然道:“十弟,丐幫所要搶的,可是什麼金菊麼?”黃文驚訝不已,沒想到他也會問到“金菊”。黃文道:“是,但我確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王審琦不語,黃文和林秀珍即去休息。

回到客房,林秀珍還是讓黃文到自己房裡坐坐。林秀珍道:“文哥,你說你的五哥會不會像丐幫的人一般?”黃文略一思索,道:“應該不會,五哥不在乎那些說不定根本就不存在的寶藏。再說,五哥也是重情義之人,他不會像丐幫的人一樣。”林秀珍搖頭晃腦道:“我看難說。反正,我們都要小心點。至少,在明天事成之前,他不會加害我們,這樣就足夠了。”

無所事事,林秀珍帶黃文來到練武廳。看着滿架子的兵器,林秀珍立即興奮起來,道:“文哥,我們來練練,好不好?”黃文知道她喜歡舞刀弄槍,答應下來。於是,二人各取兵器,鬥在一起。

把所有兵器都換遍互鬥,已經是夕陽西下。林秀珍累倒在地,黃文見她香汗淋漓,拿起毛巾過來幫她擦汗。聞到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體香,再看紅撲撲的俏臉,嬌羞欲滴,黃文不禁神魂顛倒。林秀珍被她看得臉都紅起來,道:“文哥,若不是來了汴京,我們已經拜堂是夫妻。”黃文“嗯”的應一聲。汗擦後,黃文不敢多看她,拿毛巾出去洗。

不一會兒回來,道:“秀珍,我們早點去休息吧?”擡頭一看,卻不見林秀珍。四周一看,都沒有林秀珍的身影。他心慌不已,砰砰砰亂跳,但故作鎮定,大聲道:“秀珍,別開玩笑!快出來,我們早點去休息!”一連說了幾遍,都沒有迴應。他四周望去,更不見人影。奔出練武廳,四周找遍也沒有發現。驚動了王審琦,帶着幾個家丁過來問:“十弟,發生什麼事?”黃文急忙道:“五哥,秀珍不見了!”王審琦笑道:“是你給我開玩笑還是秀珍給你開玩笑?”黃文焦急道:“我看都不是開玩笑,快派人找找。”王審琦見他嚴肅的表情,立即吩咐出動所有人找遍府內外。黃文也四處去找。

尋找一陣,還是不見林秀珍。黃文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王審琦道:“十弟,你看你們在汴京有沒有什麼仇人?”黃文突然道:“丐幫,一定又是丐幫!”王審琦道:“你是說今天到府裡來的那幾個人?”於是,黃文把上次丐幫悄悄擄去林秀珍、後來大家去把丐幫的總舵給端了的經過。王審琦聽完,道:“原來是這樣,那應該就是他們。想來他們明鬥不過你,只得暗裡做手腳。”黃文道:“五哥,上次是二哥派人查出秀珍在哪裡,這次二哥不在,就請你主持大局。”王審琦道:“可我很少在汴京,對這裡也很陌生。這樣,我叫管家來,問問他怎麼辦。”

不一會兒,管家過來。管家跟趙姓,大家都叫他老管家。老管家聽後,道:“平時老夫只負責管理家務,卻不曾接觸大將軍的事物,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黃文急得快哭起來,道:“五哥,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王審琦道:“讓我想想。”

過了一陣,王審琦還是想不出什麼辦法。大家正在焦急之際,卻聽說有個乞丐敲門,留了一封信就跑了。家丁拿着信進來,見信封上歪歪斜斜寫着“黃文親啓”。黃文急忙拆開,卻見上面只潦草寫着幾個字“明日卯時,城南朱仙鎮賈魯河畔”。王審琦看罷,再給老管家看。老管家看後,道:“朱仙鎮離汴京不遠,賈魯河橫貫朱仙鎮。這個地方好找。”王審琦安慰黃文道:“十弟,別擔心。林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再說,丐幫要的是你,又不是林大小姐,你按時赴會就沒事。”黃文聽他一講,雖然寬心不少,但還是放心不下,道:“丐幫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個金菊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所有人都以爲在我這裡?”王審琦道:“那你知道在哪裡嗎?”黃文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王審琦道:“那爲什麼他們都認爲在你這裡?”黃文道:“孟淡說,是從我爹那裡打聽到,被我藏起來。但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也沒見過,怎麼可能藏起來?”王審琦只聽不語。

過了一會兒,王審琦道:“十弟,還好是卯時,打開北門再去也來得及。我爲你準備快馬一匹,你看還需要什麼?”黃文道:“五哥,還好你想得周到。幫我準備快馬一匹,還有奪天弓箭要掛在馬上。”王審琦立即吩咐家丁去照辦。

傍晚時分,王審叫人拿過來汴京的地圖。他們兩個都無法靜心休息,在後花園裡喝茶打發時間。王審琦拿過地圖,在亭子裡的石几上鋪開,指着其中一個宅子,道:“十弟,在丑時,你要先處理掉一個人。”黃文道:“這個人就在這裡?”王審琦點頭,道:“二哥已經飛鴿傳書回京,在陳橋驛舉事成功,只待北門大開。但在開門前,一定要先除去韓通。”黃文明白,道:“這是斬草除根。”王審琦道:“沒錯,先誅韓通,再殺韓徽,打開北門,大事便成!”黃文道:“此去不遠,三更天我立即出發。”王審琦道:“嗯,我還會爲你準備足夠的盤纏,大開北門之後,你便徑直去朱仙鎮救林秀珍,然後返回南唐。”黃文道:“五哥,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王審琦問是何事。黃文道:“秀珍所求者,乃大周與大唐的修永世之好的書。”王審琦道:“二哥已經準備好,北門打開,二哥入城,可給你此書。”黃文道:“難道不需要蓋皇上的玉璽嗎?”王審琦道:“二哥一切自有安排,到時自會水到渠成。”黃文點頭以示明白。

於是,黃文和王審琦研究路線和細節。一更時分,二人用膳過後,黃文回客房休息。他盤腿運功調息起來。三更時分,王審琦來敲門。黃文調息完畢,頓覺精神百倍。黃文拿起伏魔劍,來到大門處。見已有一匹駿馬等候在此,馬鞍旁掛着一個袋子,想來是所謂的“盤纏”,另一邊掛着奪天弓箭。黃文翻身上馬,與王審琦道別,道:“五哥,待我與你在北門會合!”王審琦點頭。黃文策馬而出,奔向韓通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