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晌午飯,七位舅母順帶着楊氏和武氏就回去了。
周老頭帶着大兒子一家沒急着回去,而是坐下來和金盛說話。
“親家公,我瞧着外面的田地還有太多沒犁呢,你們兩個想好了咋辦麼?”
“好辦。”正好昨日還沒過癮,金盛就帶着周老頭父子來到耕地機旁邊。
剛打開開關,週二郎已經耐不住了,“爹,您能不能教教我這個耕地機怎麼使用。”週二郎爲了讓老丈人答應,就盡撿好聽的說:“爹,您看我一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杵在那兒啥也不幹,卻讓您一個人幹活。您說這事要是傳出去,人家不得指我脊樑骨。”
金盛覺得女婿說的有理,可他心裡還有點捨不得。可他又想想二郎說的話是對的,就答應了。
“二郎你過來,我教你這個耕地機怎麼用。摁這裡是開始,再摁一下就是結束停止。至於拐彎和前進,來,你看我怎麼做的你記住了就行。”金盛當着周家父子的面,仔細的教了週二郎一遍。
週二郎多聰明啊,老丈人給他做了一遍示範講解,他就基本都記住了。
可金盛擔心他這個新手出錯,就又給他講了一遍,他認真的聽着,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
等看着週二郎穩穩的推着耕地機走出去,金盛毫不吝嗇的當着周家父子的面,誇獎道:“這小子,腦子好使。”
周家父子倆當然喜歡聽金盛誇獎二郎,再看着二郎推着那個鐵疙瘩大步往前走,心裡還在嘀咕,二郎這是在幹啥?
等他們瞧見二郎走過的土地都被犁過了,還比牛犁出來的都好,才知道這個鐵疙瘩是個好東西。
登時,父子倆看向金盛和二郎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尤其是周老頭,他種了一輩子地,也耕了一輩子地。
還頭一次見這個鐵疙瘩比牛好用,還耕的那麼快。
他和親家公說話的工夫,二郎已經推着那個鐵疙瘩往回走了。
“就這速度,晚飯前二郎就能犁完這一片地。本來我還擔心你們犁不完地耽誤播種,現在看來,有這個鐵疙瘩出力,你們很快就能把這些田地搞定。”
“是的。”金盛瞟了一眼周老頭羨慕的眼神,就想說,等你們看看播種機和插秧機,會不會驚掉下巴。
可這句話他不能說,就心裡暗戳戳的期待那一刻。
周大郎見他爹和金叔說的熱火朝天,沒有結束的意思,就不想待在二人身邊當擺設。
前面二郎突突突的推着耕地機向前,周大郎就鳥悄的向二郎的身邊走去。
西屋裡,王小妮隔着玻璃窗,瞧見自家男人的傻樣,就忍不住“噗呲”一笑。“瞧你哥那個傻樣,想去二郎那兒就大大方方過去唄。你瞅瞅他,知道的他去兄弟那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去做賊。”
王小妮的話,成功的把金良玉也逗笑了。“嫂子,我發現你比以前說話還逗了。”
“逗笑還不好啊。”
“好啊,天天悶着多沒意思。”
“所以啊,咱們兩個對脾氣。從你嫁進周家的時候,我就喜歡你。”
金良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假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她希望王小妮別再說下去,不然她會誤會。
還好,周老頭見這裡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幫忙,就和大兒子張羅回去。
周大郎想說:他也喜歡那個鐵傢伙,怎麼辦?
金盛看出來周大郎的那一丟丟心思,可他不能幫這個忙。
耕地機在山裡可以隨意的使用,就算這些親朋好友看見了都沒關係。他們就是出去說,也沒人信,都當他們在扯蛋。
可耕地機到了山外就不同了,就是他們做的隱秘,也不能保證不被外人看見。
到時候怎麼說?有心人在把這事捅到明面上,就算樑家威震一方,還有個編外的縣令親戚,也未必能保的住他們,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他這輩子,只想着老婆,閨女,還有大外孫平安。剩下的其他親人,他會盡力的保護,保不了也別怪他。
他只是個普通人,不是神。
老丈人能想到的,週二郎慢慢的也能想到,他知道媳婦的秘密,他不可能爲了別人把媳婦置於險地。
在他心裡媳婦和兒子就是他的命,他不想再嘗試上輩子的那種痛。
所以剩下的人都得排後,就是親爹也是一樣,別說他不孝,一個命都沒有的人,你還期待他能做什麼?
周老頭帶着大兒子一家下山去了,看着一步一回頭的大兒子,周老頭都想上去給他一杵子。
“走道有你這麼走的麼,腳往前走,臉往後看,你也不怕撞樹上。”
“爹~”
“我知道你心裡惦記那個鐵疙瘩。說心裡話,你爹我心裡也惦記那個東西。可那個東西不能帶到山下來,不然就得闖禍。”
“爹,那個二郎家的東西,咋會闖禍。”
“哎呦,我咋就生了一個你這樣的死腦筋。”
“爹,我咋就死腦筋了,沒有像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說你是死腦筋都是擡舉你,說你笨,是一點都沒有錯。”
“爹~”他爹當着媳婦和閨女的面說他笨,周大郎不願意。
“還爹?就這點事都沒看明白,叫我爹也沒用。”
“爹,我咋笨了?”
“我就問你一件事,韃子來咱們這搶東西燒房子的時候,你有轍嗎?”
周大郎想說,這是一回事嗎?可他爹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不得不回答。“我沒轍,只能跟着大家一樣帶着媳婦和孩子東躲西藏的逃跑。”
“明白沒?”
“這和那個有啥關係?”
王小妮都看不下去了,“爹的意思,那些有錢有勢的大老爺們就和那些韃子沒啥區別。如果我們手裡的東西讓他們眼紅,他們也會像韃子一樣過來搶。”
周大郎:他咋有點懵呢,他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想想。
周老頭見大兒子不吱聲了,就知道這小子又鑽牛角尖了。就默默的琢磨:“你就鑽去吧,大不了老子用燒火棍揍。”
這年代長輩們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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