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顧紫重倒真想瞧一瞧燕平南的笑話。
中年婦女道:“郡主,我們過來,如今人家朱世子的聘禮也下了,咱們也熱鬧了,該乾的活也幹了。是不是也組織組織出去看看去?”
看什麼?
顧紫重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她不能這麼直問,萬一這是母親允諾人家的,她再不承認,這不是打母親的臉嗎?
顧紫重沉思了一下,道:“姨母您放心,來顧家的都是自己人,辛苦了一些,顧家自然要以禮相待,照顧好親戚們了。您說的話紫重記下了,我們肯定滿足。”
中年女子很高興。
朱世子沒弄明白。
顧紫重道:“姨母,您也不用起這麼早,最近兩天這天正冷呢。下雪的時候天不冷,消雪的時候天才真正地冷呢。昨天剛下停了雪,所以最近這兩天大傢伙都應該休息休息,在屋子待着就行了。”
中年女子搖頭:“家裡的事情還很多呢,我們要幹完。”
顧紫重擺手,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不要現在幹,就算是需要辛苦一下,也是等到晌午前,午覺以後。”
人家可真高興。
人一高興,這嘴就更沒個把門的了,什麼話都想說。
尤其是這位中年女子。
人家說着說着,又說到了朱留宏的身上。
顧紫重還納悶兒呢,自己家的親戚怎麼還和朱留宏又扯到一起去了?
中年女子道:“朱留宏公子最近不少來家裡,一來就是找顧王爺,或者顧夫人。”
“找我爹和娘,這是有什麼事?”顧紫重心裡疑有事,嘴上卻接着問道,“他沒找我哥哥?”
中年女子搖頭,道:“世子爺和李姑娘一天到晚出門轉悠去。朱公子想找世子爺也找不到啊。”
這也是
顧紫重想想都覺得好笑。
中年女子接着道:“人家朱留宏還說呢,等郡主去北市看猴的時候,他也要陪着去。”
顧紫重不屑道:“誰稀罕他去啊。”
中年女子皺眉:“你們沒商量好嗎?”
顧紫重都不知道他們幾個酒桌上說的話,怎麼傳到朱留宏的耳朵裡去了?
朱世子含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幾個胡亂說的,您不用記掛。多謝您的提醒。”
中年女子“哎”一聲,顯得很誠懇。
不過顧紫重卻不知道,朱世子怎麼把這個人帶過來了?
要論對待親戚,顧紫重肯定不會差了的。
可是朱世子怎麼無緣無故帶她的親戚過來?
她心裡有疑惑,卻瞧朱世子滿臉的笑容。
中年女子道:“朱公子見了我們都對我們說呢,還說佈政史大人還和你們商量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嗎?”
這怎麼還和佈政史大人扯上關係呢?
顧紫重和朱世子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中年女子道:“我還去打聽了,佈政史大人的家裡可請來了伶人,要給您各位表演呢!”
這都什麼事啊。
佈政史和顧家這關係很微妙。
撫臺大人和按察司大人和顧家人喝一頓酒,那就是一家人了。
可是佈政史給別人的感覺就好像高人一樣,摸不透他的心。
大家都這麼猜測來猜測去的,誰還有心思閒耍?
不過這位親戚提供了這個消息,自然是有用處的。
顧紫重感謝親戚,又好好待了一下,這才把姨母請走了。
人家一走,顧紫重和朱世子兩個人待在屋子裡,卻是坐不住了。
顧紫重首先就是一拍桌子:“我的姨母怎麼跟着你過來了?”
朱世子還納悶呢:“我剛一出門就被人家盯上了,人家拉着我就和我套近乎。我要不帶人家過來,人家不知道還要和我聊多長時間呢!”
哦!
怪不得剛纔人家一進屋子裡,朱世子憋着不說話呢。
不過這也是,母親家裡的這些親戚嘴裡的話都很多。
顧紫重前世在後宮裡學的尖銳的壞話在這裡一句也用不上,肯定說不過人家。
不過說真的,她的這些親戚倒真是能湊熱鬧的。
顧紫重覺得羞愧:“對不住你了,世子爺。”
朱世子要的就是這話而已,顧郡主這麼一勸他,他心裡就好多了。
朱世子坐下來,吃着花生米,道:“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我就是聽不下去了。親戚們太能說了。”
顧紫重想了想,道:“咱們說正事。咱們四個人在酒桌上說的話,什麼時候傳到了他朱留宏的耳朵裡去了?”
朱世子顯得很淡然:“人家想和你套近乎,什麼消息挖不來?”
顧紫重都覺得煩:“這猴看不成了。我都想把哥哥給甩開了,和你兩個人去看呢。現在倒好,別人還來摻和。”
朱世子沒怎麼在意:“不會吧,我們幾個一起去也挺好。不過佈政史大人不會出來,人家是大官,能和我們一塊出去嗎?”
顧紫重生了悶氣,不是因爲和別人去,而是因爲朱世子很不在乎她的話。
好像她在朱世子的心裡很不重要。
她一拍桌子:“我提什麼主意你都不往心裡去。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重要嗎?”
朱世子哪裡往這裡想了?
他又是陪笑着,道:“不管別人了,咱們兩個人去吧。今天就去怎樣?”
沒了氣氛,顧紫重還不想去了。
她搖頭,和朱世子生了悶氣。
她這一矯情,誰都沒辦法。
朱世子閉上了嘴。
過了半晌,顧紫重開了口:“世子爺,不過不論大事小情,只要和佈政史大人扯上關係的,都不是小事。這種話並非空穴來風。”
朱世子摸着下頜,凝重着面色道:“家父還一直說呢,這個佈政史身上的問題大了去了。”
顧紫重不想提他,不想提朱留宏,她去挽住朱世子的手臂,把蹲在地上的朱世子給攙扶到座位上,主動陪笑道:“世子,咱們說正經的,明天去怎麼樣?”
朱世子皺眉:“怎麼明天去?”
顧紫重今天起遲了,房間還沒收拾好呢,朱世子還正好來了。
她沒準備好,又因爲朱留宏,影響了心情。
因爲好像一提到朱留宏,她就得想家裡正而八經的事。
她不想那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