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似即將就能和學長離開這裡的時候,我的心突然顫抖了起來。
因爲我突然想到了聶尊。
我和他的命運是連帶的,因爲我的第二人格就在他的身上,那麼如果我此時走了,他會怎麼樣呢?
可是腦子中馬上又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那不是正好嗎?那個惡魔一樣的人格害死了學長,讓她永遠和聶尊留在這裡不好嗎?聶尊能和她產生共鳴,聶尊自然也不是好人,就讓他們一起留在這裡吧。
聶尊...
我的思緒開始糾纏,如同理不清的亂麻,我越想要掙脫這種糾纏,我的思緒就會變得越亂。
高祈就在我身邊,他拉着我的手,說要帶我走。
可是我如果走了,聶尊在這裡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但我爲什麼要關心他?他只是一個人格缺陷的禁裂區的人啊,說不定還是一個幻影呢?
想到這裡,我又一次擡頭看了看身邊的高祈學長。
幻影....
我就能確定高祈一定就是真的嗎?
我複雜的看着他,又馬上搖了搖頭。
我怎麼能夠懷疑高祈?他一直都是最支持我最懂我的那個人啊!
感覺頭要炸開了,不知道爲何,止不住的淚水竟然開始從我的眼角流下。
“你怎麼了?你不能懷疑我啊...阿慎。”高祈溫柔的嗓音穿入我的耳膜。
眼角的淚水爲什麼止不住呢...爲什麼呢....
“慎兒。”
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突然傳入耳畔。
我驚詫的張大雙眼。
這是聶尊的聲音。
可是他爲什麼要叫我慎兒?他從來沒這麼叫過我,連別人都叫我的阿慎他都沒有叫過。
我慌亂的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在慌亂之中,我竟然掙脫了高祈的手。
高祈溫柔的皺起了眉頭。
你看,他就是這麼溫柔,連皺眉都這麼溫柔。
我見到高祈看我的目光帶着一種清澈的責備,我搖了搖頭,又慌亂的想再次抓住他的手。
可是他的身體突然緩緩的向後移去,向着柚子一直站着的方向移去。
“不!”我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可身體卻怎麼都動不了。
不...不..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我想大聲的呼喊,可是卻如同哽住了喉,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耳邊還是不停的傳來那邪魅的聲音:“慎兒。”
高祈沒有再說一句話,也似乎沒有看出我努力張口努力向前的掙扎,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雙眼含着清澈的責備,就那樣離我越來越遠。
隨着他身形的後退,柚子竟然也開始後退。
柚子的面容還是帶着那亙古不變的哀傷,她輕聲對我說:
“阿慎,他們都是騙你的啊,我纔是真的,你爲什麼就不相信呢,快醒來啊...你要快點醒來....我們都在等着你醒來.....”
“啊-————!!!!!”我終於無法控制的雙手抱住頭,痛哭出聲。
不要再離我而去了....你們不是都說過會永遠在我身邊的嗎......
你們都說過的啊....會永遠在我身邊.......
“慎兒,你該醒來了,不要哭了。”
聶尊的聲音終於變得清晰,雖然還是沒有看到他。
我能做的就只有止不住的哭,止不住的哭。
然後,突然眼前一黑,隨着自己慢慢閉合的雙眼,柚子和高祈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眼前。
“黎慎,你該醒來了。”
這句話異常的清晰,那邪魅的呼喚着“慎兒”的聲音不見了,高祈不見了,柚子也不見了。
隨着這句“黎慎,你該醒來了。”,我睜開了雙眼。
漸漸映入我眼睛的是正蹲在我四周的,幾個人焦急的臉。
而聶尊,他此刻似乎依然帶着那抹邪魅而又深不可測的笑容,正在看着我。
眼前的一切都漸漸變得清晰,我掙扎着爬起來,看了看四周。
四周是一片森林。
“這是...區界森林?”我迷茫的問。
站在不遠處的絞s冷淡的說:“是,這裡是北區的區界森林,大家都中了幻術,而我讓官涅強行突破了這術,所以大家都醒來了,只有你遲遲沒有醒來。”
隨着她的解釋,我已經恢復了神智,也在松露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我四下看了看:“幻術...施術的人呢?”
“沒有找到,來去無蹤。不過,話說,醜女黎慎,我都已經解開那術了,你爲什麼沒有醒來?”官涅戲謔的看着我說。
恢復力氣的我白了他一眼:“誰是醜女?我這不是醒來了嗎?”
官涅嗤笑:“你哪兒醒來了?是聶尊...”
“好了,咱們該動身了,此地不宜久留。”聶尊突然淡淡的說,打斷了官涅的話。
官涅神情複雜的看了聶尊一眼。
我疑惑的看着松露和餘良,松露則回我一個同樣的眼神,意思是確實是我自己醒來的,她也不明白官涅的話的含義。
絞s突然站了出來:“走吧,這術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我只能讓官涅強行打破幻術,這一舉動肯定會招來危險,南區的區界森林與衆不同,前面的路還很長,還有九十九個結界師等着我們,都小心些吧。”
隨着她的話,幾個人都開始移動,打算出發。
可是我卻不禁突然想到,她剛纔說南區區界森林和東區不同?她怎麼知道?是因爲之前她派過來那三個跟蹤過那個神秘人高秦酒野的b級幹部告訴她的嗎?既然她的手下能到這邊,她又何必這麼擔憂?
帶着這重重疑問,又不想張口問,於是我也只好跟着這一行人開始向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