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了一遍,依然沒有迴應。
這是我從來也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我連忙回頭問高秦酒野:“司洛發現聯繫不到他了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上個月。”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一種恐懼,並不是我膽小,而是我感覺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暗示一場即將來臨的災難。
災難不是挫折,不是困難。
災難是註定要牽連所有人的無法逃避的一種天罰。
而我的直覺一向都很準,我不知道這暗涌而來的種種凶兆到底意味着什麼,但是我知道,我恐怕深陷其中。
但是很多年以後,每當我回憶起今天,我都會後悔,因爲在今天預感到這場災難的時候,我就該逃避的,我就該一如既往的逃避,而並非勇往直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但是此刻我並不能預測未來,於是我對他們說:“那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南區翻個底朝天來找到其他的實驗地點了,可是司洛再不出現,我們肆意妄爲也不好吧?高秦酒野,你真的還是不打算找司洛來見我們嗎?”
高秦酒野的臉上帶着深沉的陰鬱:“絕不能,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讓你們去見司洛。”
“你夠了,高秦酒野!”絞s似乎情緒似乎突然變得激動:“你不找司洛,這情況你就能應付嗎?就算你能應付,你確定司洛這樣躲避着就是安全的嗎?”
高秦酒野冷眸一瞪,瞬間殺氣四起:“絞s,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了,司洛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都請你永遠記住,那和你沒有關係,司洛我會保護,他的事情全都用不着你操心!”
說到這裡,他冷眸裡又閃過一絲陰狠:“而且,我又怎麼能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不是你的陰謀?說不定一切都是你安排好,就爲了引出司洛的。第一時間更新 不過,恐怕你要白費心機了,絞s你聽清楚,不管你做什麼,司洛的目光都不會被你吸引,你和他,永無可能!”
這番話說的冷酷而又絕決,令我都不禁爲之一震。
“你和他,永無可能!”
“黎慎,你和他,永無可能!”
腦子裡不知道爲什麼迴響起曾經也有人和我說過這句話,再看看眼前這張和高祈學長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看着曾經最溫柔的人此刻也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走上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在衆人微微驚訝的目光之中,彷彿靈魂被控制了一樣,一步又一步的走到高秦酒野的面前。
高秦酒野似乎對我的異常並沒有吃驚,而是依舊冷冽的看着我。
我一步步的走近他,走到他面前。
我擡起頭,凝視着他的臉,幻想着眼前的這張臉上並不是僵硬冷酷的線條;幻想着眼前的這張臉上那動人的雙眼裡盛滿的不是無情和殘酷;幻想着眼前的這張臉上那張嘴裡用着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聲音所說出來的話,不是這樣犀利刺人的抨擊。第一時間更新
我感覺到眼睛淡淡的溼潤了。
“黎慎,你和他,永無可能。”
那聲音在腦海裡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我就這樣,如同一個祈求上蒼憐憫的孩子,含着淚光擡頭看着高秦酒野。
高秦酒野似乎終於被我這眼神震住了,他的眼中第一次同時劃過多種情緒,似是不解、疑惑、竟還帶有一絲無奈和同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
我凝視着他的眼睛,一動不動。
你看,他就是這麼有魅力啊,總是能讓我無法轉移目光,總是能讓我想要將他完整的佔有。
佔有?爲什麼要佔有?難道你佔有的還不夠嗎?
你殺了他?!
不不,他沒有死啊,他不是就在我眼前嗎?
我的腦海裡彷彿多了另一個聲音。
“呵, 高秦酒野,你就是這麼喜歡誘惑人啊,是嗎?你就喜歡這樣,對吧?”在我恍惚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官涅竟然搖擺着長衫走到了我的身邊,美目鎖住高秦酒野,聲音清冷。
我被他這一句話突然喚回了心緒。
天啊我在幹什麼呢?怎麼能盯住高秦酒野徹底迷亂了?他不是高祈啊!
感覺到有些難堪,我連忙從高秦酒野的身邊逃離。第一時間更新
逃離的時候無意之間瞥到了聶尊的眼睛。
聶尊的眼裡盛滿了我看不懂的一種莫名的灰色,似乎我永遠都無法看懂他的眼神。
高秦酒野似乎不願意直面官涅,他竟也微微往另一邊躲了一步,沒有迴應官涅那莫名其妙的問話,而是轉向對絞s說:“我會盡全力查明事情的真相,司洛我是肯定不會讓你見的,你的嫌疑我也會暫時保留,總之這事情一定會有個交代。”
從剛纔被高秦酒野出言譏諷的時候開始,絞s就一動都沒有動,如今高秦酒野的再一番話,無非似乎是想要多多少少是爲了收回一些剛纔的言論所造成的效果,也算認同了事情確實蹊蹺,而他願意幫助我們查明。
絞s終於嘎吱嘎吱轉了兩下脖子:“既然你執意不肯讓我見司洛,那就先查這些事情吧,不過,抽魂者戎錦你總要找來吧,這點,總是能做到的吧?”
見到絞s也終於妥協,我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我不願意見到所有人都去和高秦酒野作對,現在這情況,我們一直內訌也不是辦法,雖然我們本身其實也算不上一夥人。
高秦酒野突然不羈的一笑:“我和那個幻術師還有抽魂者向來沒什麼過深的交集,他們的行蹤我自然不會知道,其實我和你們是同樣的出發點,一起找就是了。第一時間更新 ”
絞s出乎意料的順從:“也好。反正,你高秦酒野向來高傲,不屑與外人往來的事也是實情,那就讓我們都先暫時住在南區,你最好也來和我們在一起,查明這些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試探性的開口:“話說....高秦酒野,你知道穿越南北區界線的方法嗎..?”
在場人似乎都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大家都靜默了。
高秦酒野冷酷一笑:“穿越南北區界線的方法?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這種基本上等同於做不到的事,勸你們還是少考慮吧,我本身並不關心北區金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負責南區的事情。”
說完,他就向着窗戶的方向走去:“你們就在這裡住下吧,我會去探聽一些消息,我沒回來之前,希望你們不要有什麼小動作,既然說好了要合作,就應該守合作的規矩吧。”
這句話並不是請求,而是警告。
所以,他說完之後,就飛身打開從打開的窗戶之中躍出了這間房。
官涅目光閃爍,緊緊追隨着高秦酒野的背影:“你們商量吧,還是老規矩,行動的時候讓我的尤物通知我就行了。”
見官涅就要尾隨高秦酒野而去,絞s突然攔了攔他:“你不能把他怎麼樣,你也知道吧?”
官涅美目淡淡一瞥:“知道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絞s盯着官涅的臉看了又看,最後終於放開了試圖阻攔他的手。
於是,官涅也白衫一飄,就離開了這間房。
“阿慎小姐你還需要休息,你的手還沒有痊癒,這幾天就先休息一下吧,這些事情查起來也不是容易的,着急並沒有用,我們應該先穩定自己。”傑帕提議道。
想想傑帕其實說的對,我贊同的點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休息的。”
傑帕又走到松露的身邊:“松露小姐,這些天就麻煩你跟我住在一起吧,你身體內還會不會產生其他的反應,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也需要採你的血來研究一下。”
松露點點頭,我示意松露,松露目光盈動的看了我一眼,最後終於跟着傑帕一起離開了房間。
絞s在離開這間房間之前,路過我的身邊,她看了我一眼,眼珠中是我讀不懂的神色,她說:“高秦酒野絕非善類,你最好不要和他有過多的瓜葛。”
儘管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不帶情感,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卻覺得她的這句話是出於一種關心的立場。於是我對她微微一笑。
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和聶尊了。
聶尊懶散的斜靠在一面牆上,雙手插兜,目光似乎沒有什麼焦距,散亂而又隨意的四下掃動着。
我感覺有些累,於是我走回了牀邊, 安靜的躺了下來。
聶尊就一直那樣靠在牆前,從人羣離去之後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
我看了一眼他,終於張口:“你的手....手套下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能碰嗎?”
我想起覓芙和那個光頭小男孩在接觸他的手的時候所發出的駭人神情,又想起在石屋之中他寧可讓我摔倒也不願意用脫掉了手套的手扶我的時候。
聶尊的頭髮微微垂落了下來,發影遮住了他的目光,他的聲音清淡慵懶:“是又如何呢?”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到今天的聶尊有些微微不一樣,於是我坐起身,正視着對面的他:“你怎麼了?”
外面的天竟然在這時候突然轉變成了黑夜,我不由得轉回身看了看窗外,微微一愣,我白天昏迷了那麼久嗎?
聶尊的清冷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黎慎,他是高秦酒野,不是被你殺死的高祈。”
因爲剛纔看向窗戶而轉過身來的我,此刻正背對着聶尊。
我背對着他,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咬住了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