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來到這裡之後,我對你們的戰鬥能力做了最基本的測量。我設計了兩個場景,一個是你們兩個共同所在的,就是那個黑暗空間。我扭曲你們的其餘四感,而你,黎慎,你最終利用觸覺,把你自身的速度加速到攻擊的東西的兩倍以上,通過觸碰你的一瞬間加速,躲過了攻擊,這的確很好。”
塔萊微笑:“但是聶尊比你處理的更好。你利用觸覺躲避,他利用觸覺接受。他犧牲自己的身體去接受攻擊,然後在不斷接受攻擊的過程中通過觸覺感應敵人的真實情況,最後他在黑暗之中竟將我所有的傀儡全部斬殺,這一點,連我都忍不住讚歎。”
我瞥了瞥聶尊,聶尊一臉淡然,就好像塔萊誇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聶尊,我很好奇,你在攻擊我的傀儡的時候,用的是你的手,我想知道,你的手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能力?因爲禁裂區的人開啓裂紋後可以掌握某一種術,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卻沒有見過開啓裂紋後,依然用自己的手當做武器的人。”塔萊的眼中急速閃過一抹光亮。
聶尊淡淡一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我的手就是我的術而已,開啓裂紋後,也只是讓我的手和我的術融合的更好。”
“你介意告訴我是怎麼做到的嗎?”
聶尊眸光晦暗變換片刻,然後靜靜張口:“我們區最厲害的醫術者研發過各種作用於禁裂區意識體上的藥劑,這你也應該知道,三個區的人也都用這些製劑去做一些或好或壞的事,我也只不過就是利用了一些藥劑罷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用這些藥劑做什麼了?”我感覺很不安,張口問道。
聶尊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每天都用各類的精神抑制類藥物泡手而已。”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塔萊卻突然收回了笑容,目光一緊:“你是說,你這雙手之所以有傷害甚至控制的力量,是因爲你終日用那些可以作用於禁裂區意識體上的精神抑制類藥物?你這簡直是在胡鬧!這樣做就等於是活生生把自己的手變成實驗品,日日去泡製!那些藥隨便一種都可以對我們造成傷害,你還混合着使用?你是怎麼忍受的??”
吃驚的不只是塔萊,我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一切過往的事才逐漸的想起。
“你爲什麼總戴手套?”
“因爲這是惡魔的手。”
“真矯情。”
如果說我沒問過也就罷了,可我確實問過聶尊到底爲什麼總是戴手套,而他也認真的回答過,只是我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惡魔的手麼.....
這不是惡魔的手,這是自己活生生的把這雙手變成惡魔的啊,精神類的藥劑是禁裂區唯一能夠對意識體造成傷害的物理物質,這些東西到底是如何構成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隻只是塗了精神催痛劑的箭,都能夠讓意識體痛苦很久。
他卻要用無數藥劑混合的溶液去泡製他的這雙手嗎?
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你。”我微微張口,卻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聶尊笑的雲淡風輕:“沒什麼,我只是將念力融合在手上,再用各種各樣的藥劑泡製,現在這雙手,就帶有一定的毒性,而開啓裂紋之後,念力可以穩定在手掌之間,這種毒性就會變成一種魔性,可以對禁裂區的意識體直接的造成某種精神上的影響和傷害。第一時間更新 ”
心臟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是怎麼把這樣一番話如此輕鬆的說出來的?就算是爲了保護自己,練就這樣的能力這樣的雙手,恐怕付出的痛苦和代價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吧?
而我日日和他在一起,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真的有認認真真的去了解過他嗎.....
望着聶尊俊美臉上那一雙充滿了融不化的孤寂的星眸,一股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
塔萊輕輕嘆了口氣:“我一直都知道聶尊你擁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覺悟。這一切,都是爲了自我保護嗎?”
聶尊的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我看到了他那彷彿隨時都要被浸溼的睫毛煽動了幾下:“這不重要。”
我暗自偷偷的攥緊了雙手。
“其實按照你對瞳力的掌握,你沒必要.....”塔萊似乎還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聶尊的目光驟然掃向他時,他知趣的閉上了嘴。
我們三個人竟然就這樣沉默了。
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想些什麼,但是我在偷偷的瞄着聶尊。第一時間更新
聶尊側臉的輪廓在這靠着牆壁上火炬點亮的石室裡看上去忽明忽暗,而他眼底的光,更是深不可測。
過了半晌,塔萊似又輕嘆了一聲,緩緩張口:“總之,人在失去某種感官知覺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對周圍感到恐懼,這種恐懼維持多久,會直接影響到戰鬥的結果,而你們兩個在同時失去四感後還能在短時間內就找到應對的方法,不得不讚嘆,非常的厲害。”
說到這,塔萊看向我:“而在你們發現觸覺的這一瞬間,我就將你們兩個分別放置在了兩層,在你的這層,我什麼都沒有安置,我之所以什麼都沒有安置是因爲,這第二項訓練,就是要鍛鍊你的耐性。對於你來說,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一直呆着,不能選擇生,也不能選擇死,這種未知的囚禁是很容易讓人崩潰的,而我本來也想看一看,傳說中的現在禁裂區唯一的一個是因爲雙重人格而來的人,會在那樣的空間之中,激發出什麼樣的黑暗內心。”
“什麼叫傳說中的禁裂區現在唯一的一個因爲雙重人格而來的人?”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來到禁裂區的人都是因爲其意識被捕捉而來,按理來說,雙重人格的人本身就擁有兩個意識,兩個意識的不可能同時被捕捉的,所以這麼多年來禁裂區也不曾出現過雙重人格分裂的人。”
我皺眉:“離情確實也說過我的不同,可是她也說禁裂區歷史是還有過一個我這樣的人的。”
塔萊的目光竟突然變得沉痛起來,那種沉痛,就好像是想起了他心底最不能夠回憶的記憶,就好像是唯一一個能夠擊碎他所有理智的弱點暴露了一般,帶着纏綿而又悲哀的味道。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了這種哀痛:“確實曾經有過一個,但是那個人和你不同,她是多重人格分裂,雙重人格的人,人格分成了完整的兩半,身體或許還能夠負擔,而多重人格分裂的人,人格破碎後每一部分都不完整,她被捕捉到禁裂區後,更是不完整的一部分。”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我並不知道塔萊說的是誰,但是我見他的目光如此哀痛,於是就連詢問的口氣,也放輕柔了許多。
塔萊微微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我。
我感到有些尷尬。
當他再次睜眼之後,他的目光恢復了以往的優雅、理智、從容:“不管怎樣,黎慎,你還是通過了我的第二項測試,不過有趣的是,在這第二項測試中,你有一段時間的情緒波動的很明顯,你一直在對着這間空石室說‘快出來!’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說誰?是你的第二人格嗎?”
我的目光連同我的心一起徹底的冷了下去:“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塔萊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幾眼,最後說:“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迫,只是我要說明的是,只有挖掘的出你內心的真正的潛意識,才能夠自由的使用念力。在這禁裂區,並不是神裂者就比你們普通的意識體厲害,能力的高低完全取決於內心的力量。”
“內心的力量,就是精神的力量,就是這裡的力量。”塔萊纖長的手指優雅的指了指他自己的頭。
“只有掌握了自己真正擁有的力量,才具有改變自己所在的環境的能力。那麼我現在就要問你了,你真當不願意開啓裂紋嗎?”
開啓裂紋嗎....
不知道爲什麼,從我最開始在絞s那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的內心就開始恐懼,完全沒有理由的恐懼。
沒等我張口,聶尊卻開了口:“不,我不會讓她開啓裂紋的。”
塔萊笑的詭異:“哦?爲什麼?難道你們都不好奇這樣一個特別的人,開啓裂紋後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嗎?”
聶尊的目光緩緩溢出冰冷:“無論是怎樣的懲罰,她都不應該承受。”
“你都可以承受你的那雙惡魔的手,你卻不忍心她受一點痛苦嗎?還真是有趣啊....”
不知爲何,塔萊竟然露出了一抹看上去像是自嘲的微笑:“還真是像我啊....”
我突然發現,他的目光之中有一個人的影子。
當一個人深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目光是有破綻的,他的目光裡會藏着那個他深愛之人的影子,而正是這種影子,恰恰纔會另這孤寂的目光看起來帶有人本就該有的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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