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愣住的李小環,這才如夢初醒,中氣十足的吼道,“明明就是因爲王文棟先罵張迎春的,所以福姐才罵了他!就是王文棟先罵人的!”
衛學文幾個也反應過來,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沒錯沒錯,明明就是王文棟先欺負迎春,我們福姐看不過去才把他給罵了。”
“就是就是,憑啥說我們福姐有錯,我們福姐這叫見義勇爲!”
“對!再說了,我們福姐說的都是大實話,就因爲這個就用泥巴砸她,怎麼說都是王文棟比較過分吧!”
王嬸子一聽,狐疑的看向張迎春一眼,張迎春也咬着手指頭看過來,而後忽然嘻嘻笑了笑。
她不悅的移開自己的視線,轉身輕聲問道,“文棟,跟奶奶說,怎麼回事,你罵張迎春什麼了?”
王文棟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罵她小啞巴……可是她之前本來就是小啞巴啊,我又沒說錯。”
邊上正在抹眼淚的福姐聽見這句話,心裡更加生氣,她扯着嗓子哭着說,“那你本來就長得不好看,我也沒說錯啊!”
此言一出,衛學文他們和周圍的街坊全都哈哈笑開了。
福姐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淚。
在他心裡,見過最好看的小孩子就是傅行哥哥,自家的哥哥長得也全都五官端正,皮膚細膩,不像王文棟,黑的跟個煤球一樣。
王文棟大受打擊,一臉震撼的看着福姐。
他完全不能接受被福姐再次這麼說!
要不是現在周圍的人都看着,他肯定得再把福姐打一頓。
氣死他了!
“再說了,那人家迎春現在已經會說話了,還叫人家啞巴,不罵你罵誰啊。”
圍觀的人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更加對王文棟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王文棟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嘴巴一扁,又嗚嗚嗚的哭起來,“奶,我要回家。”
按照王嬸子的性格,肯定是不想就這麼算了的。
可是王文棟吵着說要回家,她也只好妥協,狠狠瞪了福姐他們一眼後,就帶着王文棟走了。
福姐已經成花臉貓了,臉上還有沒擦乾淨的泥巴點子,因爲剛纔哭了,所以眼淚也滿臉都是。
誰看了這麼一個小可憐,不會覺得心疼呢。
街坊們自發的把福姐送回家,而後才離開。
正好是中午的時候,大家全都在家裡面。
正準備開飯呢,就等着幾個毛孩子回來了。
聽見門開的聲音和腳步聲,林美娥就已經笑着說道,“孩子們回來了,今天抓到了多少泥鰍呀?”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跟在泥地裡面打過滾一樣的四個小孩。
林美娥愣了兩秒鐘,驚詫的張大嘴巴,“這是咋回事啊?你們抓泥鰍,抓着抓着,把自己給變成泥鰍了?”
許是林美娥的聲音太過尖銳,很快就把堂屋裡面的大夥,全都給引出來了。
細看之下,林美娥這才發現,好傢伙,衛學文他們幾個男孩臉上都有傷呢,手臂也有長長的撓痕。
她當即板起臉來,訓斥道,“你們幾個是不是打架去了!”
高秀菊連忙上來勸說道,“你先別急這兇啊,問問孩子們是咋回事。”
她把林美娥拉到自己身後去,自己蹲下來摸了摸福姐的頭頂,笑着說道,“來,福姐說。”
福姐看了抱着手臂一臉怒氣的林美娥,小心翼翼說道,“嬸嬸不要生氣了,哥哥是因爲保護福姐纔跟人打架的。”
此言一出,林美娥的表情立即就變了。
她擔憂的皺起眉,“咋啦?誰欺負你了?”
聽見這話,林曉玲也心疼的上前來,轉過去轉過來看了福姐一圈,“怎麼回事?”
還是衛紅旗在後面提醒道,“你們都別急啊,先聽福姐說了來。”
福姐三言兩語,將今天去捉泥鰍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聽完福姐講的情況,就連一向爲人老實憨厚,從來沒和人紅過眼的衛建國,都忍不住發了火。
“什麼東西!這王家嬸子,自己家的孩子有錯在先,居然還把我們福姐的頭髮給揪掉了!”
林曉玲把福姐抱在懷裡,動作輕柔的撥開福姐頭頂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還好還好,沒有扯掉多少,就一條縫兒那麼大,我們福姐不會禿的。”
福姐聽見這話,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她的頭髮又黑又密,而且順直,跟瀑布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上手。
就這樣,還被王嬸子那個潑皮扯了一縷下來。
大傢伙全都爲福姐感到生氣。
福姐眨眨眼睛,看着林美娥,試探着問道,“嬸嬸,你不生哥哥的氣了吧?”
雖然自己的頭髮都被扯掉了,但是福姐現在還是關心自己的幾個哥哥,會不會被懲罰。
誰知林美娥重重哼了一聲,然後拍了拍文學文的肩,中氣十足的說道,“打得好!”
“小孩子打架,那個不要臉的老貨,居然還打我們福姐,也就是看我不在,要是我在的話,看我不把她的頭皮給薅禿了。”
林美娥氣憤不已,胸腔都在劇烈起伏着。
高秀菊心疼的摸了摸福姐的腦袋,“好了好了,都先吃飯吧,這件事情,之後有的是機會和他們算賬。”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也快去得也快。
吃完飯後,福姐就完全將今天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全都忘了個乾淨,又笑嘻嘻的和幾個哥哥漫山遍野瘋玩。
看着福姐現在這麼快樂,幾個大人也算是放心了。
上午沒有抓到泥鰍,福姐和衛學文他們就下午又去了一次,而且這一次也沒有其他煩人的人存在。
還是和上午一樣,福姐和李小環她們就坐着,看衛學文他們摸泥鰍,偶爾上手幫點忙什麼的。
因爲在小河旁邊,有很多人會來這裡洗衣服。
兩個嬸子就抱着個水盆,在福姐她們坐着的石頭附近坐下來,開始洗衣服,一邊洗衣服一邊聊天。
“我聽說李有德好像能下地了?”
“是啊,這人也真是,盡造孽,我今早還看見他了,腿剛好就往山裡面跑,也不知道整天往那林子裡面鑽個啥,也不怕再摔斷自己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