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外頭冰天雪地,一波一波的吹着。
老顧家作爲村裡的唯一的窮鬼,屋是用泥巴摻草根糊的,四面牆都透風,屋裡不比外面暖和。
彷彿一個風捲過來屋就塌了。
就在這麼個小破屋內卻發生了兩件大事,八零年代老顧家的媳婦夏依萱死了,二十一世紀的夏依萱穿越過來了。
看着瓷盆子中黑胖腰粗膀大其貌不揚的女人,夏依萱終於接受現實,剛打算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就聽到幾聲細小的嗚咽傳來。
“哥,我好餓……”聲音細如蚊聲,昏暗中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不遠處的桌子上剩的糙米麪糊,不斷嚥着口水。
“乖,小蔓等爹回來咱就有吃的了。”大的那位聲音中也有絲絲渴望,卻輕聲安撫着。
夏依萱聽完一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連忙從牀上爬起來,點了一盞煤油燈就下了牀。
燈光昏暗之下,只見兩個幼小的身軀緊緊依偎,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髒兮兮的像兩個小煤球,見到夏依萱到來,瞬間嚇得顫抖。
正是原主的兩個繼子,大的男孩叫石頭今年7歲,小的那個叫小蔓今年才5歲,兩人都不是親生的,是原主丈夫顧淵澤和前妻在外頭生的,據說娘跑了,這才叫原主做了繼母。
“你們餓嗎?”夏依萱蹲下身子,看着兩個小煤球試探問道,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動容。
眼前兩個煤球雖然髒兮兮的,但那雙眼睛卻明亮動人水露露的,若是洗乾淨估計也是漂亮的孩子。
“我餓……”小蔓嚥了口水,活還沒說完就被哥哥扯了一下。
嚇的她大眼睛裡佈滿了恐懼,忍不住大哭:“哇……小蔓不餓,別打小蔓……”
“別打小蔓,要打就打我吧!我們不要吃的!”石頭的眼睛裡全是防備,見小蔓大哭連忙捂住她的嘴拉到身後,硬着頭皮說道,可身子卻止不住的顫抖。
夏依萱看着兩孩子的情況,心疼的搖搖頭,轉身進了簡陋的廚房。
掃了一眼簡潔的廚房,除了鍋和竈臺乾淨得什麼也沒有,夏依萱微微蹙眉。
好在在角落發現了一個陶缸,打開看裡面有見底的糙米粉和一小袋玉米麪。
她準備簡單泡些糙米飯吃。
舀了一些放鍋裡炒熟,然後用熱水沖泡開來,純天然無添加的糙米粉發出一股來自糧食本身的香味,勾引着夏依萱的胃。
把飯拿進裡間,瞅見還在發抖的兩個小豆包。
夏依萱勉強露出一絲還算溫柔的笑:“過來吃飯了。”
說完肚子咕嚕嚕的叫着,她強撐着喝了幾口,嗓子彷彿被刀子劃了幾下,寡淡無味又粗糙無比,吃了幾口下去覺得有了體力便不再嘗。
倒是兩個孩子吃的十分香甜,小蔓甚至連碗都舔乾淨了,夏依萱又是一陣心疼,忙把自己那碗還剩下大半的推到兩人面前道:“吃吧,我這裡還有。”
“哥……”小蔓嚇了一跳,看了看那碗糊糊又有些猶豫。
石頭再三戒備後,見夏依萱沒有想打人的意思,才點了點頭,小蔓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碗裡的糊糊扒進嘴裡,還不忘分石頭一半,一副護食的樣子十分可愛。
夏依萱見兩兄妹暫時安生了,心中也輕鬆了不少,這纔開始整理腦中的記憶。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孃家是破落的書香門第,所以才起了個依萱這麼文雅的名字,上頭有個大姐夏依思,底下還有個小弟夏雲峰。
重男輕女的父親,爲了供小弟上學,把她給賣給了退役的顧淵澤。
顧淵澤早年死了爹媽,戰場上還坡了一隻腳,家裡也是村中有名的窮鬼,這個年代的窮鬼比乞丐好不到那去,做啥都是底別人一頭的。
其實除了窮了一點,原主嫁過來也沒受什麼委屈。
只可惜原主並不是什麼好人,懶情尖酸不說,作爲人家的妻子母親的責任一點沒盡過,對兩個孩子更是非打即罵,一年多的相處中兩個孩子受夠了苦難。
“唉,既然上天帶我來到這裡,那麼你們不會再受苦了。”
夏依萱心中默唸一聲,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小蔓的頭頂上,輕輕的揉了一下。
霎時間,空氣突然安靜,小蔓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大大的眼眶內漸漸充滿了水汽,居是被她嚇哭了。
“我……”手停在半空中,夏依萱暗罵一聲自己太心急,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們先吃着,我……我去收拾一下家中。”
說完如同耗子一樣溜走了,只留下了兩個小煤球互相看着對方。
“哥哥,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小蔓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喃喃道:“二春的娘也會這麼摸她的頭。”
到底是小孩子,一頓飽餐和撫摸就叫小蔓開始改觀。
石頭年長一些自然沉穩,看了看夏依萱的背影有些複雜道:“別想了,小心她打你。”
夏依萱爲了省油掐滅了煤油燈,打開窗戶被凍得一激靈,藉着外頭的光亮,這纔打量起來這個房子。
土做的屋子內,零零散散的陳列着一個桌子幾個木頭墩子,總共兩個房間,一個臥室,一個廚房。
吃飯的地方就挨着廚房,整個屋子內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幾個刻着五角星圖案的搪瓷缸子。
一眼望到邊的地方,居然遍地灰塵,僅剩的物件都黑漆漆的。
扶了下額角,夏依萱嘆了口氣便操手就幹。
簡單的收拾了一遍後,房內終於有了人住的樣子。
不過天色也從下午到了旁晚,擦了擦汗,夏依萱纔想起來去收拾飯桌,一進門卻發現廚房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
兩個小煤球依舊縮在角落裡,夏依萱眼睛發酸。
因爲原主的規定,他們兩個並沒有資格進房間,平時只能縮在廚房的角落裡,晚上也不能睡牀,只能縮在竈臺後睡覺。
剛想開口,破舊的木門卻傳來一陣大力的踢踹聲。
“顧家的,該還糧了!”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夏依萱不由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