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回了府, 君墨宸取了玹琴,柳逸清取了珏琴。二人一道去了蝶夢亭。
臨水的蝶夢亭,此時成了最好的乘涼之處。輕輕撥弄了一下琴絃, 君墨宸便將那《尋夢》一曲彈了出來。
這些日子彈的都還只是這些曲子, 雖說有些過於悲慼, 但是多少還是好的。君墨宸一日閒着無聊, 將那琴譜拿來翻看, 看到琴譜中間的兩首他有些震驚。那樣的曲子,煞氣太重,彈了傷身。
“師兄可彈過《琴殤》一曲?”君墨宸突然問道。
“彈過, 還好。不過是肅殺之氣重了些。”柳逸清隨口應道。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君墨宸的意思,但是他不說破。那《琴殤》一曲是殺曲, 自然是有它裡面的精妙之處。他也不過彈了兩遍, 實在是太過消耗自己的內力, 故而也極少彈奏此曲。
君墨宸笑了笑,不去理會, 隨手一轉弦,是《牡丹亭》。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併香魂一片, 陰雨梅天, 守的個梅根相見。”
“這人了不得了, 我信手彈了一段, 他竟是唱了出來。”君墨宸大腿一拍, 大笑道。
陌惜這才走進亭內:“宸兄琴曲太妙,將我引了來。方纔那曲, 真真妙極。是夢非夢,夢裡尋夢。”
“那曲名便是《尋夢》,你倒是解得極妙。因着方纔彈了那曲,想着這《牡丹亭》也有一出《尋夢》,便信手彈了一段。”君墨宸大笑道,許久沒聽陌惜唱這幾齣戲了。
“這幾本的戲文都寫的極好,況且這些年翻來覆去的唱着,所以宸兄琴音一起,我便知是哪一段了。”陌惜看着那兩把琴,又是讚不絕口,“好琴,好琴。”
“玹琴和珏琴兩把琴是這世間難得的好琴,墨宸今日身子好了,彈出的音色也好。”柳逸清點了點頭,“不過他這下趁着酒勁,許是彈的還更灑脫些。”
君墨宸聽他後半句,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三個人一同談笑着,快到二更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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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清因說着這幾日學了鍼灸,問君墨宸能否讓他一試,這便將他帶回了秋水軒。
“師兄可輕點,雖說了讓你試,”君墨宸還未說完話就被柳逸清點了啞穴。
“你再這麼絮絮叨叨的,小心我手一抖扎偏了。”柳逸清故作恐嚇之狀。
“……”
柳逸清的動作確實比師溪慢的多,但是扎針時卻毫不含糊。待他將銀針都取下了,這纔將君墨宸的啞穴解開。還以爲他會把自己罵一頓,沒想到君墨宸乾脆一言不發,拉過被子往裡睡去了。
“又是小孩子脾氣。”柳逸清也沒多說,看着都快三更了,便也解衣躺下。
“很嫌棄我麼?”君墨宸待他躺下,又轉過身對着他。
柳逸清被他一語噎着不知該如何應答,半響不再言語。可四目相對這樣僵持着,也實在難受。
君墨宸撐着身子向他壓了過去,柳逸清淬不及防只能將他抱着,他有些不明白,低聲問道:“又怎麼?你這纔好,不好好休息要做什麼?”
“大了,都不如小時候了。回不去了麼?”君墨宸低低的嘆了口氣。
柳逸清攬他在胸口靠着,笑着對他道:“時過變遷,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改變,只是你這性子卻是未曾改過。你放心,師兄會陪着你。”
“可是……”君墨宸又爬了起來。
“傻瓜,你……唔”柳逸清話還沒說完就被君墨宸吻住。君墨宸抱着他,渾身都在發抖,似乎在害怕,卻不知道在怕什麼。
他鼓着勇氣肆意的侵佔柳逸清的城池,微微聽得柳逸清一聲輕嘆,便開始迴應他的吻。一時鬆開,又聽得柳逸清問道:“滿意了麼?傻瓜。”
君墨宸雙目含水,也不應答,只是輕輕的躺在柳逸清的胸膛上睡去。
我這身份如此尷尬,你卻願意同我在一處,傻瓜,我會害了你的。柳逸清輕嘆了口氣,拉過被子輕輕抱住君墨宸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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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惜在宸王府修養了這些日子,身子早已好全了。這日閒來無事,想着出府去逛逛。
這金陵不愧是帝王所在之地,奼紫嫣紅開遍,又見煙波畫船。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意思熱鬧非凡。金陵與玲瓏古鎮不遠,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緻。
陌惜一個人在街道上走着,他只是看着,看這來來往往的人和路邊的商販。走了一段路,便順路走到了一個小巷裡。這金陵巷子極多,巷子裡比那街道上少了幾分喧囂,多了幾分清幽。
“那宸王府戒備森嚴,若不是這樣,他還能好好的活着在裡頭?”走了一段路,陌惜忽然聽到宸王府三個字,便停住了腳步。
“若不是那賤人一心想着去見他那情郎,如今都還好好的。那日在那酒館裡,那賤人直接拿了金簪子把自己刺死。這筆賬,有遭一日我要讓那個陌惜一一還來。”聽這聲音,竟像是穆戈。
陌惜本想走,不想着下一句話出來,把他驚在了原地。
“你說,宸王府中住着江湖人士,這事情傳出去,會如何?”竟然,竟然要拿宸兄開刀。他們簡直過分!
陌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轉身欲走。不想將腳邊的石磚踢到,弄出了聲響。
“誰,是誰在那?”馬上,便衝出了很多的人來。
“呵,真是說人人來,這不是陌惜公子麼?”穆戈見到陌惜的時候有些驚愕,卻馬上笑道。
陌惜知道走不了,也越發的鎮定自若。“呵,穆掌門。”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陌惜公子今日如何會到這裡走着,難不成也幹起了這偷雞摸狗的活?”穆戈知道自己今日定是勝算的,這裡離宸王府甚遠,他是不會再像上次那般的狼狽。
“不過是偶然路過,不想聽到了這般污穢之言。”陌惜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會的,便應道。
穆戈聽了這話火冒三丈,他心知陌惜沒了武功,心裡得意,他讓手下先退下:“你如今沒了武功,這下宸王爺又不在。你可知,今日若是本座沒個好心情,你會是何下場?”
“最多不過一死,何妨?”
“喲,陌惜公子果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讓本座敬佩。那就不妨試試?”
陌惜依舊是冷靜的站着,不是不敢跑,只是想着也沒了必要。穆戈見他一動不動,也猜不着是什麼計策。頓了頓,便提腳踹了過去。
“你小子嘴比鴨子還硬,今日那君墨宸不在,我看你還能不能回去。”穆戈說着走了兩步將陌惜踩在腳下,“讓你嘴硬,讓你勾引那賤人去玲瓏古鎮。”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洛兒,真不要臉。”陌惜胸口一陣難受,雙手欲將他的腳搬開,但是卻又沒了氣力。
聽得陌惜應話,那穆戈又將他拎了起來。
還未站穩,只聽“嘡”的一聲,竟是穆戈往他脖頸後劈了一章,陌惜只覺的自己眼前一陣發黑,滿眼金星亂迸。他腳一軟便跪倒下去,穆戈還不肯放開他,就着臉揮了幾巴掌。
穆戈再欲下手時,忽然又覺自己脖頸發涼發冷。回頭看時,竟是那日在如夢樓見過之人,是師溪?
“穆掌門,別來無恙啊。王爺賞你的一掌一腳,你倒是忘的快。想來是王爺太過仁慈,下手太輕了些。”師溪似笑非笑道,本欲回宸王府了,路過時聽到打鬧聲,好奇的一瞧,被他撞見了這一出冤孽。
“不,不敢。”穆戈馬上變得老實了,那梅花溪的名號江湖不是白叫的,雖說最擅是梅花針,但是用劍也是一絕。
“不敢?你方纔出手可是半點沒猶豫。”師溪冷笑着看了看後面要上前的人。
“退下,都給本座退下。” 穆戈慌忙喝道,這梅花溪,真不是好惹的。
“穆掌門,這金陵,最好別再有你的身影。”師溪說着,將手中的針刺了進去。
穆戈眼前一黑也癱倒在地,師溪又道:“他不過是暈了過去,若是你們,這一針過去便是閻羅殿有請。”那些人果然唬住了,便只在原地。
師溪扶着陌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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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幾個見到陌惜這般模樣,也是吃了一大驚。
“冤家路窄。我已將他的淤血放出,又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纔是。”師溪將事情簡單的一說,待丫鬟們將陌惜的傷口都收拾了,被君墨宸叫到外間,他這纔將他見到的事情說與他聽。
君墨宸聽了師溪的話,有些追悔莫及。“真真是冤家路窄了,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兩個這會子會在金陵碰上。當初就該把穆戈一劍殺了,省的這般生事。”
師溪搖了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就讓陌惜他自己去辦吧。我剛剛替他診治時,竟是發現他體內有一股內力在四處流竄。”
君墨宸有點奇怪,陌惜是何時又練了武,他竟是一點沒察覺。
“罷了。”
“主子,柯大人來了。”
這邊正說着,淺茶匆忙而來。
君墨宸忙辭了這邊趕了過去。
“柯兄這下怎麼會到我府上?”君墨宸有些奇怪,這下會有着什麼事情?
“還是前些日子恭親王府的事情,今日那上頭竟說有恭親王和烈親王來往的密信。你可知道這事?”柯白一臉的着急。
君墨宸心裡一沉,怎麼會有這事?“那信件如今在哪?我不曾知,也不曾知我父王和恭親王有甚來往。”
柯白將一封書箋遞了過去:“現在好些信件都在皇上那邊,我這是不知道信件裡面的內容,只是趕着過來和你說一聲。你好歹有個準備纔是,多少,你這幾日回一次烈親王府去。”他說着,又忙忙的做了個揖:“我得回了,現在那邊又忙的很了。”
“有勞兄弟跑這一遭。”
恭親王與父王有密信往來,上面到底會說什麼?父王自從那年之後便沒在理會朝中之事,如何會這般?
君墨宸忙叫了幾個死士,派到皇宮裡找賈琉瓔問情況,又吩咐了幾個死士去了烈親王府看視一番。他越發的不敢怠慢了,這下看來,皇帝已經開始懷疑他們這邊了。只是,這抄家之事都過了好幾日了,怎麼突然會有這信件之事?
“淺茶,你去叫了秦寒過來。”
“宸兄,”柳樳見君墨宸匆忙被叫走,便跟了過來。
“小樳來的正好,你去把捻雪叫來,我有事吩咐她。”
君墨宸一直在梳理着方纔柯白的話,又將他的書信打開看了兩遍。
原來上回也是有人告發了恭親王結黨營私。皇帝最恨這點,盛怒之下,以着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果斷的將恭親王扣押,又將恭親王府抄了個遍。如今發現了這來往的書信,其他是不怕的,只是擔心着又有像當年那般的奸匿之人。
“宸哥哥,若不然,我回宮裡去看看吧。”君捻雪聽了柳樳說了事情,過來的時候見君墨宸愁眉不展,便道。
“不行,再如何我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君墨宸果斷否決。
君捻雪一聽他這話,急了:“你是嫌我沒用還是怕我臨陣倒戈?有什麼不行的?嫌我一個女兒家無用麼?”
“君捻雪,你給我聽着,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太過參與。叫你過來不是讓你來商量什麼的,只想着告訴你一聲。你若這幾個月不想待在宸王府,就我給早些離了這金陵。天高海闊,去哪都行。”君墨宸聽她那話,氣的差點想抽她一巴掌,便大聲喝道。
君捻雪見他這樣呵斥自己,本想哭的,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忍下去:“我知道你嫌棄我無能,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好,宸哥哥,你放心,我君捻雪今日告訴你,絕不會拖你的後腿,給你添半分的不是。給我三天的時間,三日之後,我會離了你這宸王府。從此之後,你莫在管我死活。”
說着,掩面跑了出去,柳樳見柳逸清使了眼色,也忙忙追了上去。
“墨宸,你這是何必?都和你說了好多次了,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氣?”柳逸清和君捻雪是一道過來的,只是方纔一直在旁邊,見他兄妹越吵越兇,自己也不好勸。
“我……”君墨宸一時語塞,也不知該如何說。
“秦兄來了,你暫且先把這事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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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宸點了點頭,面色也緩和了些。
“宸兄,我聽淺茶說了,這消息可是真的?”秦寒來的也算是快。
君墨宸點了點頭:“柯白方纔特意來將此事告知與我,我剛派了人去烈親王府,一會再看看情況吧。”
“如今這樣可怎辦,難怪這兩日早朝皇上倒是來的勤。原來是出了這檔子的事。”秦寒一面說着,一面將君墨宸遞過來的信箋拿來翻看。
“王爺,烈親王府一切安好。烈親王如今也知道了書信一事,只是現在還未得皇上召見。”很快,去烈親王府的人回來了。
君墨宸這才舒了口氣,爹孃無事,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你們這幾日便候在那邊吧,若有事,立即來報我。”
“屬下遵命。”
“宸兄,如今這樣,我們也不能在拖延了。還需儘快定了計策纔是。”秦寒聽到烈親王府平安也略安心了些,又忙道,“如今這般,若是宸兄不再動作,之後只怕越發的難測。”
“好。”君墨宸咬了咬牙,點了頭。
秦寒想着還是早些回去與父親商議,這邊談的差不多便辭了。
“現在呢,你打算要如何?”柳逸清見君墨宸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隨我去秋水軒。”柳逸清扔下這句話便兀自走了。不過依他所料,君墨宸乖乖的跟了過來。
“師兄。”君墨宸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自己倒是先愧了。
“她也是一片好心,你就不能委婉點說話麼?若是三天之後真的走了,我就不信你還能灑脫的了。”柳逸清在教訓君墨宸這件事情上,真的從未手軟過。
君墨宸低了頭,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晚一點去和她說說吧,雪兒也是個知禮懂事的。她今日也是脾氣大了些,只是多好歹,你是兄長,讓着些吧。再說着,你們兩兄妹的脾氣還真是像的緊。”柳逸清說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我聽師兄的。”
那爲兄的,因着兄長二字,故而自己要爲尊,卻是一定對弟妹們更是要有諸多的忍讓和教誨。若不然,枉爲兄。
“如今下去,情況自是危險的,她若離開,你是否考慮過萬一那皇帝對她下手呢?”柳逸清見他服軟了,便和他談着方纔的事情。
君墨宸皺了皺眉:“我也不敢確定,只是這個時候,怎樣都覺得不順。”
“我不知道你們這邊到時候如何布畫,只一件,你若有心要保她平安,將她交給柳樳和入畫,或許會好些。”柳逸清想了想,便道。
“好。”君墨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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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樳追着君捻雪到了若水閣,見她伏在几案上哭個不住,一時間也不好說話。君捻雪哭了半日,好不容易止了淚,看到柳樳在一旁一直陪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樳姐姐。”
“你呀,哭的這般梨花帶淚的樣子,倒讓我也心軟了。只是,你方纔那番話,真真不該說出口。若方纔是我,你會被我先賞兩嘴巴子再說。”柳樳看着她,遞了一塊手帕過去,又倒了杯茶給她。
“樳姐姐,”君捻雪聽他這麼一說,自覺悔了,忍不住又哭了,“雪兒錯了,雪兒不該那樣和哥哥說話的。”她哭着,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會我陪你過去,你和宸哥哥陪個不是。多少還是兄妹,他不會太爲難你。方纔縱使是氣話,也是護着你的。這種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莫怕。”柳樳一邊拍着她的後背爲她順氣,一邊勸道。
“好。”這番說着,待君捻雪好些了,兩姐妹便走了過來。
柳樳知道這下君墨宸定是在秋水軒,說不準柳逸清也在說這事,便帶了君捻雪道秋水軒這邊。
“宸哥哥。”君捻雪一見到君墨宸,方纔在心裡反覆了百十遍的話,此時一句也沒了,只是撲進君墨宸的懷裡不住的哭。
柳逸清見狀,便帶了柳樳暫且離開這屋子。這樣的情況,還是讓他倆兄妹獨處吧。
君墨宸嘆了口氣,輕輕的將她抱住:“好了,莫哭了,眼睛腫的要找不到路了。”
“宸哥哥,是雪兒錯了,雪兒不該說那些話氣哥哥的。宸哥哥不要趕雪兒走。”君捻雪依舊是哭個不停,“是雪兒不好,不該惹宸哥哥生氣的。”
“我可從沒說過要趕你走。好啦,今日這哭的,倒是受了大欺負似得。”君墨宸笑着用手帕爲她擦了擦淚。
“沒有沒有。”君捻雪忙搶過帕子將眼淚擦乾。
她多少還是怕他的,哪怕從小到大,最寵她的人也是他。只是能在那樣的情勢之下護她的人,她真的不能不怕。
君墨宸知道自己這回又把她嚇到了,只能輕輕將她抱起:“很怕我麼?”
“沒,嗯。”君捻雪看着他點了點頭。
君墨宸笑了笑:“怕什麼?”
“怕哥哥不理我,怕哥哥趕我走。”君捻雪扁了扁嘴,“雪兒會乖乖的。”
君墨宸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不會。你放心。”
“好。”
“不希望你去皇宮是真的怕,那個地方,如今沒人能知道會如何。我不知道在那裡,我還能不能護你周全。”君墨宸看着她哭紅的雙眼,心裡也越發的內疚。
君捻雪點了點頭:“可是,宸哥哥,我,我還是想幫忙。”
“會有你要忙的時候。”
兩兄妹一起說了好些時候,君捻雪也總算是鬆了口氣。便說着要去照顧陌惜,君墨宸點了頭,她便去錦墨閣了。
“談和了?”柳逸清見君捻雪開開心心的走出去找柳樳,自己這才走了進來。
君墨宸點了點頭:“多謝兄長教誨。”
“不過小事。”柳逸清淡淡一笑。家和纔好,不過都是意氣用事,也無什大礙。
“主子,宮裡遞出來的消息。”正說着,又有人來。是宮裡的。直到這下,宮裡纔給了消息。
皇帝如今察覺了一些事情,越發的不好有動靜。王爺先自保,穩中求進。
君墨宸看着字條上的字,暗道,這下真真對上了。該死。
“莫慌,自慌自亂便是自掘墳墓。”柳逸清沉聲道。
君墨宸點了點頭,等着明日早朝,看看情勢再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