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面幾乎看不到年輕人。
年紀小點兒的,有能力的,基本上都搬出去了。
留下的就是些老人,還有留守兒童。
白日裡出去只能看到破舊的老房子和大片大片無人打理的林木。
晚上更是天色剛暗就不見人影了,安靜得叫人心裡發慌。
白靈秀簡直快要瘋了。
白袁軍和陳麗華也沒有多習慣。
可他們也沒有多好的選擇了,這裡房子便宜,租個帶院子的二層樓房幾乎用不到幾個錢,還帶一塊地,可以自己種菜吃,減少花銷。
白袁軍和陳麗華的意思是在這人待上個一年半載的,再悄悄的回去。
到這個地步,他們要是還想不明白,蘇家人依舊在暗中的盯着要搞死他們,就實在是太蠢了。
所以白袁軍和陳麗華根本就不敢再繼續留在任何一個城市——他們害怕蘇家的報復。
到了這裡就好了吧——他們自給自足,蘇家人手腳再長,也伸不到這僻靜的鄉下來。
可他們低估了蘇母的恨。
蘇母鮮少與人爲惡,她想不出什麼惡毒的計策。
可她有錢。
她只需要給出一筆錢,自然有人拿了這些錢,替她辦事。
她只需要跟僱的人說:“讓他們過不好一天安生日子”就可以了。
於是,在蘇家人勉強過完了幾天平靜日子以後——
死老鼠,活着的無毒蛇,鮮血模樣的醬汁手印……
蘇家人每一天醒過來,總能見到一些新的東西。
每次,在他們以爲自己已經安全了,可以鬆快過幾天安生好日子的時候,再予以臨頭痛擊。
這就是來自一個母親的報復。
一口氣將人踩進泥裡有什麼用?
她並不能真正拿這家人怎麼樣?
可現在這樣,不斷的吊着他們,給了希望又撕碎,比直接打落地獄要有意思得多。
白靈秀精神本來就一直不太好,再某一天早晨從被子裡摸出一條冰冷黏膩的長蛇的時候徹底崩潰了。
她甚至沒有拿行李,也沒有和父母打招呼,拿着自己的身份證就跑了。
白靈秀是自私的,她走的時候其實意識很清醒。
她知道是蘇家那邊動的手,他們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一家人。
她的崩潰是假的,想要逃離白家纔是真的。
因爲她很清楚,蘇家恨的只是自己的父母,恨的是當年換走錦梨的媽媽,恨的是這麼多年虐待錦梨的爸爸媽媽。
她只是一個順帶的。
她甚至可以說是個無辜的。
她要是跑了,蘇家未必還會再繼續針對她。
只是……
坐上長途汽車的時候,白靈秀垂下眼,有些愧疚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是這樣跑了,置爸媽於不顧,終究有些沒良心。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很快說服自己:我繼續留在那裡,也只是多一個被欺負的人罷了。
還是等我在外面出息了,掙了錢,再來接爸媽,讓他們過好日子。
她就這樣安慰着自己,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心裡也就當了真,再沒有負罪感。
她就這麼走了。
再也沒有回來過。
——
沒良心的生小沒良心的,沒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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