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說的比唱的好聽,白夢溪,你不說大話能死啊?”
十米開外的劉桂娟自是聽到了白夢溪的這番話,眼看着周圍村民一個個衝着白夢溪笑的跟朵花似的諂媚樣,心氣就莫名的不順,一時也忘記自己剛剛被掃趕的狼狽樣,扯着嗓子就開始乾嚎起來。
這一喊,衆人的目光自然又落到她身上。
人羣中有一些嬸子還是不相信白夢溪忽然就會醫術,自然就想深挖一些,趕緊就附和劉桂娟問道:“劉大嬸,你和白夢溪同屋住了數十年,她到底會不會醫術啊?”
見有人附和她,劉桂娟又莫名的有了底氣,挺了挺胸膛,神氣的跟只五彩斑斕的公雞似的,直接走到那同自己說話的婦人身邊,轉頭又瞪向白夢溪,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
“會?她就會個屁,你們是不知道,白夢溪這死丫頭從小愛犯懶,在家裡就光想着啥活都不幹,你說這那能行,所以我和我相公自然是得替她早死的爹孃好好教訓她一回,沒曾想倒是被你們誤以爲是我們白家人在蹉跎她,唉,誤會,都是誤會。”
“停停停,劉大嬸,我們就想知道白夢溪到底會不會醫術,是不是騙子,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再說了,你們怎麼對夢溪丫頭的,我們都有眼睛,看着呢。”
那個附和她的婦人一時不禁有幾分後悔,可自己話都問出來了,要是得不到一個答案,這心裡總是犯着嘀咕。
劉桂娟被打斷自是不樂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那婦人,這才撇了撇說哼哼道:“她從小就在家裡幹活,一天天忙的到處轉,你們也不想想,她哪裡來的時間學醫術?”
此話一出,倒是真有不少人附和。
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看着白夢溪長大的,她自小就上山砍柴,打豬草,各種事都壓在她身上,以前小小的人兒還去河邊跟一羣大嬸一起洗衣裳,這麼多活下來,自是沒有時間。
一時,不少人看向白夢溪都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
白夢溪察覺到衆人的變化,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神氣極了的劉桂娟,不禁冷笑,沒想到這老虔婆竟然還有幾分腦子。
可惜,會不會醫術,根本就不是她說說就能成的,那得靠本事。
對上衆人狐疑的目光,白夢溪直接走到一個極爲瘦弱的嬸子跟前,將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連脈象都沒有摸就直接道:“瞧嬸子面色不佳,想來這幾日進食應該不太好,是不是夜裡還頻頻起身,翻來覆去睡不着?”
話落,這個被說到的婦人,微微一愣,連連點頭:“夢溪丫頭,你怎麼知道的?”
白夢溪笑了笑回答道:“大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我剛剛做的便是瞧嬸子的面相判斷出來的,當然若是嬸子願意相信我,我自然是可以給你把個脈。”
婦人被她說的有些心動,剛想伸出手就聽到一個嗤笑聲響起:“看面相誰不會呢,再說了老李家昨兒夜裡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別說是起夜了,怕是這李家婆娘一夜未眠吧,這點小把戲,白夢溪,你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劉桂娟一聲哼哼倒是讓這李家嬸子有些不好意思,剛想收回手卻被白夢溪一把抓住。
白夢溪直接屏蔽掉劉桂娟的謾罵聲,好一會兒才收起手,看着眼前這人瘦弱的模樣,輕聲道:“李嬸子,你這些年太過操勞,心事頗重,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不說,怕是小日子也有好長時間沒來了吧?”
若是之前還能說白夢溪是在耍把戲,可這小日子這事,她瞞得緊,怕是連她枕邊人都不知道,一時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李嬸子若是信我,晚些時候我再給您開個方子,到時你抓幾副藥,喝上小半月,想來身子就有好轉。”
“信,信,嬸子信你。”李嬸子激動的抓着白夢溪的手說道。
劉桂娟見白夢溪這麼輕易的就俘獲一人的心,再次啐了一口,冷哼道:“白夢溪,你這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告訴大夥兒,你到底是在哪兒學的醫術,你可別說是擱家裡頭,我可沒有那麼本事教你。”
說到底大夥兒並不是不相信白夢溪會不會醫術,而是好奇她這身本事到底是哪裡來的。
白夢溪見目的達到一半了,這才慢慢的看向劉桂娟,冷笑一聲,平靜的說道:“八年前,在山裡遇上了個老頭,就是那老頭教我的。”
劉桂娟一聽更是樂了,直言道:“喲,你這是沒編好吧,老頭都出來了,你唬誰呢?”
然而,劉桂娟這話剛說出來,白夢溪就耷拉了腦袋,重重的嘆了一聲,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語氣也有些哽咽的說道:“大伯母倒是忘記了以前拿着我爹做的竹藤打我的那段日子,可你忘了,我卻不敢忘啊。”
驀地,劉桂娟微微一怔,那段記憶立馬浮現出來,不自覺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衆人看着劉桂娟這一神情,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有些住的離白家屋子不遠的幾戶人家,也適時的說道:“是啊,七八年前,夢溪丫頭還那麼小小個的時候,劉桂娟就喜歡拽着一根竹藤打她,可憐夢溪丫頭小小的一個,承受那麼多。”
“是啊,我也記起來了,那會兒夢溪丫頭總是會哭着喊着往山裡跑。”
“可不是嘛,這劉桂娟可真是下狠手呢,夢溪丫頭還那麼小,打的渾身是血呢,咱們想幫一把都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呢。”
一時間,衆人紛紛在譴責劉桂娟。
劉桂娟見狀,暗道不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經撲在蘇遠之懷裡的白夢溪,沒料想竟對上了蘇遠之那雙深邃的黑眸,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偷偷的溜走了。
劉桂娟一走,大夥兒也總算是承認了白夢溪會醫術這件事,一個個都笑着同她道歉,道喜,反倒是王大亞仍舊一臉狐疑的看着白夢溪。
白夢溪看到她那副神情,總覺得心裡發毛,尷尬的問道:“王嬸,您到底想說什麼,您直說行不行?”
王大亞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還是不對,你還是沒說實話,你會醫術這事肯定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