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名動新順(9)

2004年10月3日上午(今)

今天早上媽媽接到姥姥焦急的電話:“你爸摔倒了,快來快來!”

媽媽大聲的喊道:“咋地了?我和大海馬上過去!彆着急啊!”

正好沒有出門的爸爸和剛晨練完的金龍一起問媽媽:“怎麼了?”

媽媽:“我爸摔了!咱們快過去,快,快穿衣服!”

三人急忙上車,十分鐘後趕到姥姥家,看到姥爺躺在地上,姥姥將枕頭墊在姥爺的頭下,扶着姥爺在哭!

媽媽跑過去哭到:“爸,醒醒啊,爸!”

這時爸爸鎮定的說道:“金龍快給你姥爺找件衣服,我們趕快將你姥爺擡到車裡去醫院!李丹,別哭了,給你弟弟和妹妹打電話,我們先去鋼廠醫院!”

姥姥說道:“我都打完電話了!咱們先去醫院!”

我們四人將姥爺扶起來,由於姥爺身高太高,爸爸一人背不起來,我就和爸爸兩人每人扛一個肩膀,慢慢的擡下樓,開着警車的小姨夫已經到了,趕快幫忙擡進爸爸的車裡,小姨夫說道:“姐夫跟着我,我開路,先去醫院!”

然後兩輛車急忙開到醫院,小姨夫已經提前給醫院急診打了電話,小姨直接趕到醫院。醫生幫忙擡到病牀上後,大家一起跑到手術室門前,簡單檢查後醫生說:“初步估計是腦出血,先到手術室搶救,家屬在門口等待!”

金龍一聽心想:“完了!上輩子姥爺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因腦出血去世的!雖然金龍常提醒姥爺鍛鍊身體,並且姥爺還在春天時體檢了,但是姥爺的壽命還是到了!”

不一會舅舅和舅媽也趕了過來,一家人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

爸爸先說道:“我出門着急,沒拿多少錢,妹夫你和你認識的大夫說聲,先救命,然後其他的都沒問題!”

小姨夫:“姐夫,你和李剛過來咱們這邊說!”

然後金龍也跟着三人走到樓梯處,小姨夫說道:“我剛纔揹着咱媽問王大夫了,王大夫說可能有點費勁,年級太大,加上身高高,摔的應該挺嚴重,讓咱準備準備了!”

舅舅:“準備啥?”

爸爸生氣的道:“準備後事唄,你說準備啥!”

舅舅直接就哭了,抹着眼淚嗚咽到:“我爸咋就不行了啊!”

小姨夫點了一根菸說:“咋和媽說啊,姐夫,我看姐狀態也不是太好,咱三先研究好了再回去!”

爸爸頓了頓:“沒辦法,雖然有些突然,但是我估計他們應該心裡都有數!剛子,別哭了,咱們先等等看搶救怎麼樣,我一會開車帶着李丹回爸媽家拿點住院需要的東西,妹夫你要是沒事你先頂一頂,我一會就回來!”

我們四人回到手術室外,爸爸和媽媽說:“咱倆先帶着媽回家,回去取點住院的東西,出來有些急了,我也回去取點錢!”

媽媽:“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待着!”

姥姥不說話,一直低頭看着交叉的雙手!

爸爸沒辦法,和小姨說道:“李莉你有鑰匙吧,你跟我回去,讓你姐在這等着!金龍也跟我回去吧!”

小姨家離姥姥家近,平常沒事回去幫忙收拾收拾衛生啥的。所以有姥姥家的備用鑰匙,然後我們三人先離開了醫院,在車上堅強的小姨問爸爸:“姐夫,你說爸是不是不行了!”

爸爸沒說話,然後小姨開始低聲哭了起來,爸爸先將小姨送到姥姥家,告訴小姨準備身份證、戶口簿、醫保卡和一些換洗衣服,包括姥姥的,然後帶着金龍回家取錢,沉默的父子到家時也沒有說話。爸爸進到臥室拿出幾萬現金後,和金龍說:“你在家待着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你自己弄口飯吃!”

金龍想了想說:“好吧,我在家等着!”

爸爸走了之後,金龍躺在自己的牀上,回憶起上輩子姥爺去世的場景。那時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媽媽一直在姥姥家住,十一假期時給在市場幹薰醬店的爸爸打電話讓他趕快去幫忙。

然後半夜時爸爸給奶奶家的座機打電話,告訴當時沒有手機的金龍趕快去醫院,姥爺不行了!金龍急忙趕到病房看到了姥爺最後一眼,姥爺看到金龍後,嘴裡呢喃了兩句,金龍抓住姥爺的大手,姥爺豎起了他那陪兒時金龍掰手腕的大拇指。當時的金龍想起兒時姥爺和金龍說:“來和姥爺掰手腕啊,你兩個手掰我的大拇指!”那時只有四五歲的金龍雙手抓住哈哈大笑着的姥爺大拇指用力的掰,怎麼掰也掰不動!

後來金龍才知道到醫院時的姥爺已經腦死亡了,沒想到還知道是金龍來了。嘴裡也可能在囑咐金龍,只不過那時的金龍已經泣不成聲,什麼都聽不到。姥爺最後的一口氣也是在金龍的哭泣聲中慢慢呼出!

想到這時金龍的雙眼溼潤了,和姥爺一起的片段在腦海裡慢慢的放映!姥爺帶着金龍去體校打籃球!姥爺和金龍一起看籃球提問問題!姥爺爲兒時的金龍在家裡的門框上做了一個小籃筐讓金龍拿着乒乓球往裡投!

金龍在內心深處祈禱!希望姥爺能挺過去!

看一場金龍參加的真正籃球比賽,看到金龍以後名動新順籃壇!名動遼海省!再名動全國!

金龍再一次下定決心:我定要在籃球的領域一直走下去,哪怕像上輩子一樣打不了比賽,也要去當教練帶出更出色的孩子,一生都要爲籃球奮鬥下去!

而現在新的目標是要讓自己的名字響徹姥爺會去的那個世界裡!

2004年10月4日凌晨(今)

半夜三點多,金龍最不希望的電話響起!

睡得很輕的金龍瞬間被驚醒,接起電話,爸爸:“金龍快打車過來,你姥爺不行了!”

金龍瞬間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時間,和“上輩子”姥爺去世相同的時間點!

金龍打車到醫院後直接跑到病牀旁,姥爺所有的兒女都在,金龍大喊了一聲:“姥爺!”

姥爺豎起來他的大拇指!

然後哭泣聲在病房裡響起!

2004年10月6日早(今)

姥爺去世兩天後,在新順市火葬場進行了出殯儀式,姥爺老家的哥哥妹妹也跟着自己的家人來到葬禮現場,姥爺的妹妹哭着和姥姥說:“二嫂啊,今年還準備來參加二哥的六十六生日呢,沒想到連最後一面都沒看到啊!”

兩位老人相擁而泣!

再次活過一次後的金龍又一次參加了姥爺的葬禮,心情十分沉重!

大爺帶着奶奶,小姑小姑夫還有韓鋒也來到葬禮。

韓鋒來到金龍身邊,看到金龍憔悴的樣子說道:“沒想到這麼堅強的你也有這麼難受的時候。別傷心了!”

金龍沒說話,默默的靠着靈堂門邊看着姥爺的遺像!

羅教練和羅爺爺過來都拍了拍金龍的肩膀,沒說話。

中午所有參加葬禮的人一起來到爸爸開的海鮮大酒店吃飯,金龍和姥姥一家人在一桌,大爺帶着韓鋒他們在隔壁桌。吃完飯後,姥爺的前同事,隊友,朋友和姥姥打聲招呼後,依次離開飯店。只剩下招待完親友的直系家人們坐下來吃飯,這時舅媽提起了不和諧的提議!

對!“上輩子”也是這時候提起的這個事!

舅媽:“媽,你說爸走了,你自己住那麼大房子有點空,你看家人都在,不行你和剛子換下房子啊,你住我們兩室的房子,我們一家三口住你那三室一廳!”

這時還沒等姥姥說話,媽媽就一聲怒吼:“王春曉,你是人不!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舅媽:“我怎麼不能說話了還,你和李莉條件都比李剛好,你們不幫李剛就算了,你姐兩怎麼房子還要和兒子掙啊?”

小姨:“你的意思是房子必須過戶給你們家被?咱媽上哪住?”

舅媽:“不是說在我們現在的房子住麼,一個老太太住那麼大房子不合適!”

媽媽直接暴怒了:“爸剛走,你就研究房子的事了?你說你們管過兩個老人嗎?”

小姨也說道:“你說房子給你就給你,那到時你把你現在的房子賣了,再把媽趕走了怎麼辦?”

舅舅:“春曉你少說兩句!”

舅媽怒吼舅舅:“你不考慮曉宇麼!”

媽媽:“王春曉我告訴你,我媽在,那個房子你就別想進門一步!”

舅媽:“這話說的,李曉宇不是媽的孫子麼,到時老太太咱就三家換着照顧被!”

姥姥低頭開始嗚咽起來,小姨摟着姥姥安慰她:“媽,沒事,有大姐和我呢!”

媽媽:“李剛,你能放個屁不!你是老爺們不!”

舅舅:“姐,其實吧,我也想等曉宇張長大了用媽的房子結婚!”

媽媽:“你們一家是不是前幾天就想好了?不管咱媽了唄!從小到大爸媽把啥好的都給你了,到頭來自己媽都不管啊!”

舅舅:“我沒說不管啊!”

舅媽:“大姐,爸去世了不是正好把房子過戶給剛子麼!”

媽媽:“你兩嘴裡吐出的氣誰能信!過戶也給寫咱媽的名!”

舅媽開始耍潑:“大姐你這不是欺負人了嗎,我和李剛現在啥條件啊,你們太欺負人了!”

舅媽家的親人也過來開始指責媽媽,說有錢了這,有錢了那的!

爸爸將媽媽護在身後,金龍這時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吼道:“都少說兩句吧!姥爺看着呢!”

這一句話將飯店內所有人都鎮住了,大爺金玉山帶着人走了過來,大爺吼道:“人家李剛和自己姐姐的事,別人參胡啥?都他媽上一邊去!”然後看着舅媽的哥哥和弟弟說:“你哥兩要是沒事就快滾,要不咱們出去嘮嘮啊!”

舅媽家的人看到大爺後,誰也不敢說話了,尤其是看着他身後十多個大爺和爸爸的朋友也在看着他們,瞬間逃離了飯店!

舅媽一看這架勢往地上一坐:“哎啊!欺負人了!金家兄弟欺負老百姓了!”

媽媽見狀就要動手打舅媽,爸爸攔住了媽媽,看着大爺,大爺身後的一個帶着墨鏡的盲人叔叔和大爺耳語了幾句,然後大爺說道:“兄弟們去把飯店門關上,讓她繼續鬧!”

然後對着媽媽道:“弟妹,消消氣!你和小莉先給老太太帶回家。”

和小姨夫說:“文彬你去把房子過戶了,就寫你媽的名字!”

說完這話後,舅媽又開始大鬧了,舅舅就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抽菸!

大爺繼續說:“大海,帶你媳婦和你丈母孃回去!讓他們就在飯店鬧!”

爸爸點點頭,看了一眼舅舅,然後帶着姥姥媽媽回姥姥家,小姨小姨夫剛要走時,大爺說:“文彬,我再說兩句,要是有人欺負或者故意去大娘家鬧事的話,我肯定不答應!他要是讓別人不好,我和我兄弟們也讓他們不好!你這派出所的副所長放心啊,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肯定不讓你爲難!”

小姨夫笑道:“大哥,我們出警可快啊!”

大爺大笑幾聲後向小姨和小姨父擺了擺手。

然後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地上的舅媽麻溜的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抓住舅舅的胳膊就要往飯店外走!

兩個年輕人擋住他們的去路,大爺抽口煙看着他們說:“人在做!天在看!別的不說,剛子,李叔當年對我不薄,我對你也算是不錯了,在廠子裡有人欺負過你這傻大個麼?但是今天這事有點過了啊!你自己家裡的事我不管,但是再咋你媽也是我弟弟的丈母孃。咱們也算是一家人,是不?有些事差不多就得了,要是過分了,你知道我愛管閒事!尤其是大院這片,幾萬人的鋼廠子弟都知道我愛講理!張家長李家短的誰不孝順了,誰欺負人誰不講理啊,都是我和兄弟幫忙“調解的”!你說我現在這麼忙,我要是不能出面調解讓我兄弟們解決,可就不是像我這樣就事論事的好說話了!”

舅舅:“大山哥,我知道了!”

大爺:“走吧!”

然後舅舅就拉着舅媽走出飯店!

大爺:“金龍你過來!你小子真不錯啊!剛纔那一句你姥爺看着呢給我都震那了!”

盲人的陸叔:“金龍這小子有發展,話說的到位,嗯!不錯!”陸叔是大爺的好朋友,年輕時就在一起。後來在廠子裡一次工傷雙眼失明,藉着祖上傳下來的一些算命手藝還有廠子的補助艱難生活。後來大爺第二次出獄後決定自己做生意就把在天橋下襬攤的陸叔接到一起了。

陸叔:“金龍以後肯定是我們這大院裡最有出息的!”

金龍:“謝謝陸叔誇獎!大爺我回家了!”

大爺:“去吧去吧!兄弟們,今天人全,進包間喝點!”

韓鋒跟着金龍一起走出了飯店門口,韓鋒:“金龍,咱們去上網吧玩會啊!”

金龍:“不了,我回家了!”

韓鋒:“行吧,我也回家,明天早上還鍛鍊麼?”

金龍:“練,早上等我吧!”

到家的金龍想到上輩子也是在飯店發生的爭執,只不過那時家裡條件不好,沒有發言權,只有媽媽和舅媽雙方大聲的爭吵,爸爸和金龍也只能在旁邊默默無言!

人與人不一樣,時間可能會改變人,機會可能會改變人,但是有些人的格局永遠不會改變!

自己強大才能讓自己的家人在家族裡更有發言權,才能讓他人更尊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你永遠不能讓別人閉嘴,但是可以改變他人嘴中自己的形象!

金龍看着天花板,眼神堅定!

注:文章中的所有地名、人名均是作品中虛構的,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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