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質無事!
筱貴妃心頭這塊大石終於放下。她在宮中的耳目來報,景祥宮那邊發生了慘烈兇殺案,死了一大堆護衛,其中甚至有幾位武道高手。
早在她還是蕭家小女之時,她便知道皇宮秘庫的入口便設在景祥宮。明面裡,那兒還住着幾個不上不下的小妃嬪。實際上,就連這幾個妃嬪也都是慕容氏的死士,專爲看守秘庫。
現下還不知是什麼人動的手,但不難查找。最有嫌疑的人,筱貴妃認爲是東唐人。只有那對妄自尊大的母子才真正認爲,東唐特意派遣兩位皇子來賀壽,是尊敬看重天幸慕容氏之意。
啊呸!
東唐,那是僅次於當世五大國的第六大國。蕭家收集的情報表明,其實東唐的兵力已經超過了大魏與大齊兩大帝國。這個國家,從君到臣,皆野心勃勃,與天幸國又是打生打死的老對頭,這般殷勤必定所有圖謀。
原本,筱貴妃還打算讓自己的人手小心監視東唐的人,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但宗政修警告了她,讓她在被禁足期間老老實實待着,看戲就行。
現在,筱貴妃明白了宗政修的意思。不僅僅是東唐人,還有別人也對天幸皇宮秘庫動手。她的屬下放在那些人面前,遠遠不夠看,很可能會成爲炮灰,白白犧牲。
至於外賓院長街的那場打鬥,起因與結果如何,筱貴妃還只是聽到了風聲,並不很清楚詳情。
眼下最好的消息就是,玉質平安無事,已經秘密住進了安康院。這個大心事一落定。筱貴妃立時戰鬥*滿滿,要好好與玉太后爭一場。
同時,也要達到她的目的。這個養子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在他身上付出了不少真心與心血,卻沒想到會迎來那般讓人傷心的結局。
身中“紅藏”劇毒,這事兒筱貴妃早已知道。那個投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九皇子!也只有他。她纔沒有全心防備。否則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給她下毒。
既然如此,這母子情。不要也罷!
筱貴妃端坐椅中,冷眼旁觀玉太后與許皇后對臨淄王奉承討好,心裡真是鄙夷到了極點。就算再有求於人,堂堂一國太后與皇后做出這種小意模樣來。她都替她們丟臉!
另外筱貴妃也覺得蹊蹺,玉太后對馮天師還真是好得離譜。
面首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死了一個馮天師,還有馬天師牛天師。這天下,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漂亮男人還不有的是?
憑玉太后的權勢,想要多少不能,爲何偏偏只看上一個小她二十多歲的馮天師?說句難聽話。玉太后都能生出馮天師來!
誒?筱貴妃忽然心中一動,暗自琢磨。不想還不懷疑。她這麼一細思,竟駭然發現那馮天師的面目與崑山長公主竟有幾分相似。
“娘娘,娘娘……”身後有人輕喚。
筱貴妃這纔回神,發現殿內衆人都盯着自己看,宗政恪的眼裡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切。身後的花婆婆低聲道:“娘娘,要取您一滴血呢。”
低頭一看,面前已經杵過來一個銀碗。碗裡,已有鮮紅血液。筱貴妃微微一笑,出乎玉太后的預料,她很爽快地接過花婆婆遞來的銀針,刺破手指,往碗裡擠了一滴血。
這個銀碗立刻就被端到李懿面前,李懿取出一隻小瓷瓶,往碗裡倒進少許白色粉末。
他笑道:“本王這藥末兒來得可不容易,花了許多珍貴藥材才配製而成。這世間有些藥能混淆血脈,也有一些藥能明辨血脈。承蒙貴國太后與皇后信任,本王這就賣弄了。”
玉太后急忙笑道:“臨淄王謙虛了。今次之事,還要多謝臨淄王啊!”
李懿嘴一撇道:“玉太后不用謝本王,本王是看了宗政世女的面子。否則,本王何必得罪人?”
說話之間,那碗裡兩滴鮮血與白色粉末已經混在了一起,血慢慢變成了綠色。李懿看了一眼,嘖嘖有聲,遺憾道:“九皇子還當真不是筱貴妃的親生兒子啊!”
筱貴妃冷笑道:“誰知臨淄王這藥不是專門混淆血脈來的?”
“這個容易,一試便知。”李懿笑吟吟道,“聽說貴國的幾位公主與幾位皇妃都在當場,試一試不就行了?”
玉太后頷首,橫了筱貴妃一眼,譏誚道:“哀家叫你心服口服!讓你身後那婆子親自去取血,免得你又有話說。”
花婆婆便端了銀碗到屏風後面去取了一位公主及其生母的血,再端到李懿面前。李懿又將那粉末灑進去,片刻後,那血的顏色變成了燦爛的金黃色。
李懿得意洋洋地道:“貴妃請看。”
玉太后一聲長笑,喝道:“筱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筱貴妃卻依然不慌不忙,笑了一笑,漫不經心地道:“太后娘娘,九皇子不是妾身的兒子,這又如何呢?皇上他,應該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九殿下?”
九皇子身體瑟縮,垂下眼簾,緊緊地抿住嘴脣。
玉太后與許皇后一驚,如果皇帝早知此事,那想定筱貴妃欺君的罪名就不能夠了。玉太后更是恨得牙根直癢癢,可見這個兒子是與自己離心了。以前,他有什麼事兒都對自己說!
筱貴妃把玩着手中九龍皇令,涼涼道:“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對皇上很失望。其實,何止這一件事兒,還有很多事情皇上都瞞住了您呢。譬如,崑山長公主那一對龍鳳雙生子……”
“閉嘴!你給哀家閉嘴!”玉太后暴喝出聲,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瞪住筱貴妃,咬牙切齒地道,“既然……皇帝已知此事,你便沒有欺君之罪。此事哀家再也不過問了,九皇子你願意養就繼續養着,不願意養……”
“妾身還當真就不願意再養了!”筱貴妃見成功逼住了玉太后,反守爲攻道,“妾身還懷疑九皇子究竟是不是皇上的親生子呢!那個宮女蘭草,她可是懷着身孕到妾身院子裡來的,誰知道她怎麼有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