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臨安城後,忽必烈自是不勝欣喜:這入主中原的事情又更近了一步,現在只剩東南沿海還有宋人的殘餘,只需休整之後便可再取崖山,除去舊朝殘餘,新朝方可安心,可這“殘餘”之中可用之才也確是不少,這讓這個草原梟雄的愛將之心又再燃起了。
不過,雖是已想到了崖山的事情,戰爭大捷的慶祝還是需要的:飲馬奶酒、吃珍貴的盤羊是蒙古人慶功的習慣,這到了中原,又逢大捷,自然也要好生高興一番了。於是忽必烈命人將城中細細地修葺一番:但凡是在戰爭中被毀了的民屋,務必在十日內重新建好;毀了的田地,若還能再用的,便助其修整,不能再用的,則折了銀子與他們;更甚的,定於黃道吉日開倉濟民三天!於是這一來二去的,街頭巷尾竟也聽不到對蒙古人的不滿了,想來倒是忽必烈這個真真兒地明主的緣故罷。
戰後的修葺有一月有餘,這慶功之事也自然被耽擱了下來,直至次月初八,一切事宜方纔辦好,忽必烈便命全軍上下大慶三日,可縱情地飲馬奶酒,上至自己,下至士兵,斷不可拘泥,都要吃得醉了纔好!蒙古人慣會飲酒的,又得了命令,自是吃得不醉不歸,一時間也忘卻了戰爭的鉛華,心兒也放鬆起來。
旁的人且不說,只說圖那等幾人,自是又遵了老習慣:在他人還在吃酒之時,拿了一些兒酒、肉之類的東西,來在了住的地方,弟兄三人還是要好生聚上一聚的。只不過趙心玉也早知道了三人的習慣,但因在高興的事,也不便多說,只是囑咐了圖那斷不可吃多了酒,免得又說出些兒讓自己不高興的話兒來,再吵了架,可算誰的不是?
“公主對你真真兒地不錯!”卜遠端着酒碗,吃得已有些醉的他也開起了玩笑,“既是她對你不錯,又是個好女子,你如何不先……”
“休要再說了!”圖那的酒也多了些兒,擺了擺手,憨笑道,“我曉得大哥要說什麼……我又豈沒做過那樣的事情?只是不曾得逞而已。”
韓忱鸛聳肩道:“那等的好事都被你忍了下來,你當真是個柳下惠,看來這坐懷不亂的功夫可是勝過你的武功的!”
圖那嘆道:“只說‘坐懷不亂’,我又豈是大哥的對手?”
卜遠奇道:“此話怎講啊?”
圖那嘿嘿一樂:“莫非你忘了玉芙兒不成?”
“……這倒是了,我原對她說過:待臨安城攻下之時,要好生獎賞於她的……”
被圖那提了醒的卜遠猛然想了起來:原這攻下臨安城也是有這玉芙兒的功勞的,若不是她穩住陳天虎,怕是臨安城也早換了守備,若再換個岳飛樣的精忠報國之臣,元兵豈非要損失慘重了?她自是功不可沒。而自己也在那日將錢袋給了她,要她在大軍進城之時可隨時到了中軍帳中來找自己,抑或是去見忽必烈,賞賜她重金,她也不用再去做那受人欺凌的皮肉生意了。可到了今日也不見人兒來此,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