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遠和韓忱鸛聞聽趙心玉口中的“蒙古女人”,霎時間便知道是標娜,遂都頓了一頓,但也都不作聲,只交換了一下眼色,且聽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
卜遠道:“你知道這蒙古女人是誰麼?”
趙心玉氣道:“我管她是誰,只知她是個蒙古女人,說出的話來也真真兒地氣人,我纔不想看見她的!你們既是爲汗王效力,就應當救你們的人回去。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面,你們只能救那個女人,不許動我府上的一草一木!”
卜遠笑道:“你就不怕我們知道了你府上的地形?”
“……我還怕你們不知道的,”趙心玉頓了頓,嘆道,“就如我方纔所說,現在真不如降了的好!想想太祖皇帝那會子,哪一個朝廷命官不是有真才實學的?休說什麼文狀元武狀元,就是文武雙全的狀元也是有的。岳飛、韓世忠等名將更是得到千古傳頌。可是如今連郭成樑這樣的人都能當上水軍統領,大宋的江山還有什麼指望!只可惜我爹不僅是朝廷命官,更是皇親國戚,一旦投降了蒙古人,不知……”
“曹操當年都不忍殺趙雲趙子龍,大汗如今又如何捨得殺令尊?”
趙心玉看了看二人:“……你們是如何降了的?”
“我們……”
“時機到了,我們帶你到刑場去看一看你就知道了!”韓忱鸛放下手裡的雞腿,擦擦嘴說。
趙心玉皺了皺眉:“難道還有什麼不同麼?”
卜遠笑道:“我和三弟當初就是去了刑場之後才決定降了的。”
“……進了郡主府的大門,第三個套院東邊的小院子就是郭成樑住的,”趙心玉看着二人,似是話中有話,“不過,那個蒙古女人現在還在不在柴房我就不清楚了:她要是自己想換地方住的話,誰也阻攔不得……她究竟何人?”
“她是大元的公主,孛兒只斤忽必烈的女兒!”卜遠正色着。
趙心玉聽了一愣,隨即似是嘲諷地笑笑:“可曾婚嫁?”
“大汗已經與她指婚,只是尚未嫁出,許配的就是我那結拜的二弟。”
“即是如此,趕快叫他來親自救公主出去罷,免得賴我說的並非事實。”
韓忱鸛有些着急:“什麼事實?”
趙心玉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們還是叫他親自來的好,”說着站起來就要離開,“人在哪裡我已經告與你們了,話我也說了,不要動郡主府裡的一草一木!至於什麼刑場……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去看,”說着,叫過小二來結了飯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見了那銅鏡子都能救我,你還不信她的話麼?”韓忱鸛拉住卜遠,“大哥,我知道你的腦子比我靈活,可該信他人的時候還是要信的!”
卜遠沉聲道:“我不是不信她的話,只是在想着二弟會去麼?現在一切以軍事爲重,趙姑娘又什麼都不說,縱然她是可信的,可若誤了時辰救公主,你我如何向二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