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從這裡開始。m.?樂文移動網
殿裡除了清璃宮的宮人,便是各宮妃嬪和她們的宮女,因爲付明悅生產,她們爲了避嫌連太監都沒帶。
從那人的服飾來看,應該是位妃嬪。
王露薇的第一個念頭是有人要刺殺付明悅。那寒光應該是匕首發出來的,那人是在產房門口才拔出匕首的,因爲背對着皇帝和太后,所以他們並沒有察覺,但王露薇跪在牆角,卻看得清清楚楚。
來不及細想,她起身往那人追去。
產房裡面的人乍然見到有人拿着匕首衝了進來,都是一愣,白露寒露雖在現場,但她們一個背對着門口在喂付明悅喝參湯,一個正在幫穩婆準備熱水,都沒能第一時間過去阻止。
那人毫不猶豫,直接衝到牀前,一炳匕首便往付明悅的肚子紮了下去。付明悅雖會武功,但此時大着肚子待產,根本避無可避,好在白露反應迅速,回身一碗蔘湯就往那人的臉上潑去。
那人左手在臉上一抹,將蔘湯抹去,右手的匕首快速無比往付明悅刺來。白露使出擒拿手,想要奪過匕首,沒想到那人竟也會武功,靈活的避過擒拿手,繼續揮舞着匕首。
那邊寒露急忙將幾個穩婆拉到一邊,過來幫助白露制伏那人。
付明悅這才發覺那人竟是肖沅芷,上次被她拉到冷宮呆了一天之後,肖沅芷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想不到她一直憋着那口怨氣,在付明悅生產的關鍵時刻衝進來刺殺。
秦牧也是大意了,以爲那些妃嬪只是收買穩婆、醫女,或者在吃食、用具等方面動手腳,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大膽到直接拿着匕首衝進產房,更想不到這個肖沅芷竟然還會武功,白露寒露兩個暗衛竟然不能三招兩式就制伏她。
穩婆退開,醫女也縮到一邊,白露寒露一左一右,抓住了肖沅芷握着匕首的右手,肖沅芷見自己無法得逞,突然原地一頓,拼盡全力擡起右腳往付明悅的肚子上踢去。
白露寒露急急拖着她後退,卻踩翻了放在地上的水盆。滾燙的開水濺了起來,眼看就要潑到付明悅身上,兩人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救援。
只見一個窈窕的身影從斜刺裡衝出,不顧一切的擋在了產牀前面,開水全部潑到她背上,燙得她渾身顫抖,卻終究沒有傷到付明悅。
救人的正是王露薇。
當然,她並非真心想救付明悅,而是從之前秦牧和太后的態度看出兩人根本沒有鬧矛盾,應該是獲悉了她的陰謀,因此預先做了準備。
雖然她做事一向很小心,之前在妤陽的糕點裡下毒,便是由雲姍出面安排了一切,之後收買穩婆,也是雲姍的宮女去做的,表面上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之前雲姍杖斃紅雲以致付明悅動了胎氣,雲姍被直降爲正七品常在,她便是第一嫌疑人,雲姍一定以爲是她過河拆橋,不肯讓自己也扶養皇裔,所以故意設計陷害。如果說雲姍因爲怨恨而將此事告知皇帝,那麼今日的種種就合情合理了。
如今她的前途堪憂,秦牧沒有賜死她,多半是因爲付明悅要生產,不想有什麼不吉利的事發生,但她已是死路一條,賜死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不如拿這條命去搏一搏,如果能救下付明悅母子,秦牧對她必然改觀,到時候她再將一切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纔可能會有活路。因此一見肖沅芷衝進產房,立刻緊隨而上,剛好替付明悅擋下了那些滾燙的開水。
從肖沅芷衝進來到王露薇救下付明悅,其實只是片刻之間的事。秦牧最初沒有注意,但肖王二人先後衝進產房,動靜如此之大,他怎能看不到?便也跟着衝了過去,只是他晚了一步,進來的時候肖沅芷已經被制住了。
白露簡單的向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秦牧第一反應不是處置肖沅芷,而是衝到牀邊扭住王露薇的雙手,咔嚓兩聲將她的手臂折斷,將她往牆邊摔去。
王露薇心中苦笑,皇帝對她的戒心果然夠大,自己奮不顧身救了付明悅,他卻仍然防備着她。
“皇上以爲臣妾進來是想害昭儀娘娘嗎?臣妾不過想救人罷了。”劇痛使得她額頭冒出冷汗,但仍強撐着說了出來。
秦牧沒理她,轉頭吩咐白露寒露將肖沅芷押出去。
肖沅芷的匕首已經被奪了下來,臉上卻並無一絲頹敗之色,反而哈哈一笑,右腳在地上使勁一磕,繡花鞋上竟然伸出一對尖刺,她甩了甩腳,鞋子便往秦牧飛去。
白露立刻放開肖沅芷,轉身要替秦牧擋下,誰知肖沅芷趁機掙開寒露的束縛,縱身向付明悅撲了過去。
“明悅!”已然來不及相救,秦牧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在心上,痛得幾乎要死去。
卻見肖沅芷在躍到牀邊的一剎那,驀然栽了下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後腦勺頓時汩汩的流出血來,整個人一動也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關鍵時刻,是prince啓動了“對選定人物在設定時間內致命一擊”的系統彩蛋,讓肖沅芷在0.1秒內死亡,這才救了付明悅一命。
“給朕拖出去!”秦牧撲到牀邊護住付明悅,一邊吩咐白露寒露處理肖沅芷的屍體。
他沒有心思去追究肖沅芷的死因,此時安撫付明悅纔是最重要的。
經歷了這場變故,付明悅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愈加陰沉,若非有王露薇替她擋下那些開水,或者prince沒有及時啓動系統彩蛋,就算她能保住性命,孩子也肯定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她伸出雙手,牢牢護着自己的肚子,渾身忍不住發起抖來。
“別怕,朕一直在這裡陪着你直到生產,再也沒有人可以闖進來傷害你。”秦牧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
“皇上……”醫女爲難的說道,“產房污穢,還是請皇上到外面等候吧。”
自古以來,從來沒有男人守在產房的先例,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皇帝,若是傳了出去,一定會被百官糾劾,而醫女和穩婆也必然會獲罪。
“別廢話,你們該幹嘛幹嘛,朕不允許再出任何一點差錯!”
“皇上……”
“再多話就給朕滾出去,太醫院不止你一個醫女!”
醫女不敢再勸,默默退到了一邊。
“皇上,你先出去吧,臣妾沒事。你在這裡,她們不敢放開手腳做事,臣妾心裡也會不安。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很堅強,將三個孩子都平安生下來。”付明悅勸道。
“朕就在這裡陪着你,哪兒也不去,這是身爲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付明悅換了一條思路:“皇上,臣妾自懷孕以來已經變醜了很多,不想待會兒毫無儀態的大叫時卻有皇上在一旁看着,皇上請體諒臣妾身爲一個女人的愛美之心。”
話剛說完,一陣劇烈的宮縮襲來,她頓時痛得苦了一張臉,一邊將秦牧往外推:“皇上,求你離開吧。”
穩婆說道:“皇上,幾位小殿下已經作動,還請皇上回避。”
秦牧無奈,爲了不影響付明悅,只好退到門口的偏房,與兩位御醫站在一起,焦急的等待裡面的消息。
付明悅的宮縮開始規律起來,她讓prince計算了一下,大概是十來分鐘一次,prince說已經進入第一產程,只等宮口慢慢打開,孩子便會往外擠了。
此時拉瑪澤減痛呼吸法的效果已經大大降低,一陣又一陣的劇痛讓付明悅的意志越來越薄弱,宮縮頻率從原來的十分鐘一次,到八分鐘,再到五分鐘,最後固定在兩分鐘一次,宮口卻開得非常慢,好幾個時辰了,纔開到六指,幾個孩子急着往外擠,痛得付明悅渾身都開始抽搐。
“娘娘,喝點蔘湯。”陣痛的空當,醫女在耳邊柔聲說道。
一直緊閉雙眼忍痛的付明悅聞言艱難的睜開眼睛,額上的冷汗滴入眼瞼,穩婆趕緊拿帕子幫她擦掉。她微微仰身,就着醫女的手喝了幾口蔘湯。
蔘湯只能讓她保持一定的體力,卻絲毫不能減輕陣痛。又過了三個時辰,宮口才艱難的開到八指,她已經痛得神智迷糊,穩婆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喚她幾聲,跟她說話,prince也一直在提醒她要保持清醒,然而她慢慢的無法再聽清他們說話,只覺靈魂彷彿已經離開了身體,輕飄飄的無法着陸。
眼前也朦朧起來,隱隱約約中,她似乎見到師父師孃在遠處微笑着望着她,她想叫他們卻無法出聲,像是有人掐着她的喉嚨一般。她掙扎了幾下,然而越掙扎就越是難受,彷彿隨時都會窒息而亡。
過了一會兒,師父師孃不見了,她見到秦穆從遠處向她走來。戴着一副大墨鏡,短髮在風中飄揚,一身平常的格子襯衫,休閒西褲配上淺色休閒鞋,就那樣直直的走了過來,腳步聲在她耳邊清晰的響起。
“明悅,我喜歡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永遠都會快樂的地方。”他向她伸出手來。
“你不是死了嗎?”她喃喃的說道。
秦穆笑道:“我沒死,你也沒死,我們只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來吧,跟我走。”他的聲音帶着強烈的蠱惑,她不由自主的將手伸向了他。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明悅,我們從此不會再分離。”
付明悅驀然驚醒,拼命甩開他的手,說道:“你不是秦穆,秦穆不是這樣叫我的,他一直都叫我付老師,你把秦穆弄到哪裡去了?”
那人不答,笑了笑,慢慢消失在空中。
“秦穆,秦穆,你在哪裡?”付明悅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
“明悅,朕在這裡,別怕!”在偏房等候的秦牧正在焦急,聽到付明悅喚他,立刻衝進了產房。
付明悅睜開眼睛,見到坐在牀前的秦牧,這才意識到剛纔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如果她跟那個秦穆走了,估計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娘娘,宮口已經全開,請您配合奴婢的指令用力,否則若是時間拖久了,幾位小殿下可能會窒息!”穩婆顧不得再讓秦牧出去,大聲對付明悅說道。
本章到此結束。
面紗掩飾了她的神情,但她整個人都在發呆,卻是任誰都能看出來的。瓊妃沒有再說話,只微笑着看着她,付明悅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自慚形穢的感覺立刻涌上心頭。
“見過瓊妃娘娘。”她躬身行了一禮。
“不需多禮,宮裡眼線多,只能委屈姑娘在這偏僻處說話了。”瓊妃嘆了口氣。
這些暗衛的確是皇帝派來保護她的,但他未嘗就沒有存着要捉拿奸.夫的心思,即使十多年過去了,他對她的懷疑也絲毫沒有減輕。
來之前付明悅本來想了很多辦法要套瓊妃的話,此時卻完全說不出口,只覺面對這樣一位佳人,耍任何心機都是對她的褻瀆。
“姑娘的來意牧兒已經跟我說了,不知我是否就是姑娘所說的畫中之人?”
付明悅點頭:“簡直一模一樣,只是……”
“只是什麼?”
“那幅畫看起來應該畫了很久,可是瓊妃娘娘仍是這般年輕,殿下都……”付明悅不知該如何措辭。
瓊妃諒解的一笑:“姑娘年紀不大,入宮也晚,不知這其中關竅也是理所當然。我原本不是中原之人,而是茜月國送來和親的公主,我們國家有一項秘術……”
“母妃!”秦牧打斷她的話。
“牧兒,沒關係的,這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秘密,況且這位姑娘看起來並不是壞人。”
“此女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對清溪宮的情況知之甚祥,說不定是父皇派來的奸細。”秦牧盯着付明悅,不客氣的說道。
瓊妃搖了搖頭,低聲道:“若她真是皇上派來的,我倒覺得很開心……”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付明悅雖然離她很近,卻也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見她神色有些傷心,於是道:“若是有爲難之處,娘娘就不用告訴我了。”
瓊妃勉強一笑:“沒什麼爲難,這項秘術說起來很簡單,與男子交.歡後,若不再行房,便會保持當時的相貌,當然也不是完全不會衰老,只不過速度很慢罷了。姑娘,這下你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付明悅點點頭。她曾有過很多猜測,卻從未想過瓊妃竟然不是中原人,之前查系統資料的時候,也只是看她進宮後的那些,完全忽略了她的來歷。
此時將背景資料調出來,迅速瀏覽了一遍。原來茜月國是大宣朝東面臨海的一個小國家,一直依附於大宣朝,瓊妃並非第一位來和親的公主,但卻是近百年來唯一的一個。茜月國民風淳樸,崇尚一夫一妻,國內鮮少有人和離,即便和離,也未有過另娶或者他嫁的先例。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瓊妃,又對皇帝一往情深,怎會與他人私通?皇帝並非愚鈍之人,看來是當時陷害她的人做得太天衣無縫了。
“姑娘還有別的要問嗎?”瓊妃見她低頭沉思,和氣的問道。
“娘娘,正如殿下所說,我的身份十分可疑,你爲何還要見我,並且告訴我這些事?”付明悅不解的問道。
雖然瓊妃看起來十分單純善良,但秦牧並不是簡單的人,事情進行得太過順利,她反而心中不安。
瓊妃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皇上是我此生愛上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男人,當年我被人陷害,皇上以爲牧兒是我與他人私通生下的孽種,與他滴血認親,中途被人做了手腳,竟顯示牧兒非他親生,一氣之下便將我困在這清溪宮,十多年也未來探過我一次。雖然他不相信我,我心中卻始終牽掛着他,但我知道若非有外人相助,決不可能與他相見。你雖然出現得突然,但或許這便是我唯一的機會,若是能再見到皇上,不管他是否仍然恨我,我也再無遺憾了。”
瓊妃轉過身來看着她:“若你是我的敵人派來想害我的,我也認了。我並非耐不住寂寞想要出去,只是對皇上的思念一日重過一日……姑娘,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付明悅心中一酸,瓊妃竟對皇帝癡情至此,她也是多情之人,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
“娘娘,你說皇上是你唯一的男人,那麼殿下確是皇上親生?”
瓊妃點頭:“不錯,我從未與別的男人有過接觸,又怎會生下孽種?只是不知爲何,牧兒竟與我和皇上都長得不像,也難怪皇上懷疑。當時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皇上那麼寵愛我,自然無法接受我的背叛,所以……”
“皇上一直將娘娘的畫像當寶貝一般珍藏,說明他還深愛着你。”付明悅道。
“那又怎樣呢?”瓊妃苦笑,“他對我們母子始終心有芥蒂。”
“其實子女不一定長得像父母,他們還可能像祖父母,曾祖父母,甚至更上一代的長輩,這在遺傳學上是說得通的。”
“遺傳學?”瓊妃不明白。
付明悅暗罵自己,跟一個古人講遺傳學,真是愚蠢。
“是這樣的,我祖上是行醫世家,先祖留下來的醫書中曾有如上記載。”她唯有撒謊。
瓊妃看了她一眼:“姑娘渾身上下處處透着不凡,想來也不是普通的宮女。我也不問姑娘的真正目的,只希望姑娘能幫我見皇上一面。”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支線任務“見面”已經觸發。
任務描述:幫助瓊妃見到裕元皇帝。
任務獎勵:系統小天使angel升級爲不死實體。
付明悅淡定的將系統關掉,對瓊妃說道:“娘娘放心,我與娘娘合作只爲報仇,並無傷害娘娘之意。我想請問娘娘一句,當年害你的人,你查出來是誰了嗎?”
“此人城府十分深沉,我初來中原皇宮,什麼都不懂,她便對我諸事提點,我心中一直很感激她。後來皇上寵愛我,我便在皇上面前爲她美言,結果她竟比我還先懷有身孕,當時我心中也有過失落,但想起她對我的好,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之後不久我也懷孕,皇上從此便只來我宮裡,直到牧兒出生,也並未再寵幸過別的妃嬪。那人見皇上有意將牧兒立爲太子,便暗地裡害我。”
“娘娘說的是肖淑妃?”
瓊妃很是驚訝:“姑娘怎地一猜便中?”
“因爲她也是我的仇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自然對她十分關注。”付明悅也不問瓊妃是如何得知真相的,想必秦牧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查探。
“她現在連皇后都鬥敗了,或許不久之後她的兒子就是太子了。”瓊妃的語氣透着一股心灰意冷。
“所以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不知道誰勝誰敗,娘娘切莫灰心。”
“這些年我一直讓牧兒儘量不要出現在皇上和一衆妃嬪眼前,就是怕有人害他,他本來有錦繡前程,卻因爲我鬥不過那些女人而被埋沒,我這個做母親的,着實對不起他……”瓊妃眼中隱隱有些淚光。
付明悅心中酸楚,自古癡心錯付才最是傷人。
“母妃,兒臣只要你平安快樂,別無所求。”
瓊妃看着已經長大成人,身姿挺拔的兒子:“牧兒,委屈你了……”
“兒臣不委屈。”
瓊妃擦了擦眼淚,強撐着說道:“好了好了,廢話不說了,姑娘,如今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當年之事,癥結在殿下的長相上,若能查到殿下與前幾代帝王生得相似,便可讓皇上消了疑慮,否則他根本不會給我們機會。”
“這個簡單,歷代帝王的畫像都保存在太廟,供祭祀時瞻仰,要看到是十分容易的事。”秦牧說道。
“那此事就拜託殿下了,今日已經太晚,我必須回去了,以免引起懷疑,不如我們三日後的子時還在此相會,如何?”
“好。”秦牧一口答應。
“那我先走了,殿下你多陪陪娘娘吧。”
秦牧是聰明人,知她不想他們知道她的去向,手一揚,做了個請的姿勢。
付明悅回到長青宮已是深夜,皇帝本該在勤妃的寢宮歇下,卻突然帶着夏霖走了回來,臉色十分陰沉。好在她已經先一步卸下僞裝,否則非露出馬腳不可。
她是伺候皇帝起居的大宮女,皇帝回來了,自然要去內殿伺候。皇帝卻沒有打算就寢,一直沉默的坐着,夏霖過去獻茶,皇帝抓起茶杯就向他擲去,溫熱的茶水濺了夏霖一身,茶杯也砰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殿中的所有宮人,包括夏霖和付明悅,立刻便跪了下去,全部低着頭,期望皇帝不要看到自己。
付明悅心中驚疑,皇帝是從沁陽宮回來的,莫非是勤妃激怒了他?果然伴君如伴虎,前一刻還寵愛有加,下一刻便可能是永遠失寵。她想起瓊妃,那樣的風華絕代,對皇帝又癡心一片,結果還不是被扔在清溪宮十多年,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
她倒是猜錯了。今晚皇帝與勤妃恩愛正隆,勤妃將皇帝伺候得十分舒服,皇帝本來打算留宿沁陽宮,誰知刑部突然來了急報,說一直被關押審訊的安妃貌似瘋癲,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還以死相脅要見皇帝。
她是皇帝的女人,刑部只有審案的職責,卻無處置的權力,若她死在大牢,誰知道皇帝會不會遷怒刑部?審訊的人不敢承擔這個責任,雖然明知會打攪皇帝與勤妃,卻也不得不報。
皇帝冷着臉帶着夏霖去了刑部,摒退衆人,與安妃單獨交談了半個多時辰,之後帶着一封血書離開了大牢,安妃隨即咬舌自盡。這其中的秘密,連夏霖也不知道,更別提其他人了。此時見皇帝發怒,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成了皇帝怒火之下的替罪羔羊。
好在皇帝的火氣並沒有持續太久,便揮手讓衆人退下,只留下付明悅伺候他就寢。
付明悅小心翼翼的替他更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時之間,殿內靜得有些可怕。
“明悅,離政兒給你□□已有幾日了?”皇帝突然問道。
“回皇上,已有十多日了。”
“看來朕也該病了。”皇帝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